魔源遁走,血屠生化身被滅,這場廝殺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麽慘烈,神秘的第九層空間,此刻隻餘雲邪一人。


    沉寂虛空,萬千星辰彌漫,幽幽夜色似是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離丹塔盛會結束之刻愈來愈近,雲邪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弄清楚魔族的意圖,不然被強行傳送出去,就功虧一簣了。


    想來丹宗也非能輕易開啟這神器丹塔,雲邪可不會再等下個十年,然而不明魔族大費周章的算計為何,始終都像是魚刺卡喉,異常難受。


    但話又說過來,這陌生的空間,雲邪亦是不知該要從何處下手,畢竟丹宗之內,從未有人來過此處,亦沒有半分古籍記載。


    久思難料,雲邪傾盡神魂之力,也不曾發現異常,驟感靈台神光乍現。


    萬丹方!


    昔日聖界中州藥穀的至寶帝經,雲邪重生,保留了這份傳承記憶,而世間丹道,皆出此經,若這丹塔內有何了不得的異寶,應與萬丹方有些幹係……


    既有推測,死馬便當活馬醫,雲邪盤坐虛空,雙目微閉,嘴唇輕啟,竟開始誦念起萬丹方的經容來。


    字字清晰,猶如淨世之文,回蕩在這神秘的空間內,而雲邪不曾發現,頭頂上的漫天星辰,無形之中隨著他的語調發生顫動,似有共鳴。


    時間愈久,這番異狀愈是明顯,終在一瞬間,清幽的顫動聲疊加成了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雲邪睜開雙眼,隻見一道霽青殊奇的身影,持雲展拂煦,乘夜靄之氣,漠立在絢爛星空中,靜如萬古穹冥,空塵不染。


    “令吾熟悉的氣息……”


    悠悠之音,清澈寰宇,既見無數金色字符橫空而出,交織成篇,一洗夜色,雲邪猛然抬起頭來,甚有驚顫。


    這些字符,竟是方才自己誦念的萬丹方!


    再觀麵前之身影,平淡間一念風雲,納大道於己身,仿若跳出天地束縛,獨成一界。


    如此浩然之勢,雲邪從未見過,哪怕是之前遇見的諸多荒古強者,也沒有這般睥睨威勢。


    “聖帝……”


    雲邪倒吸數口寒氣,虛影雖未動,而他卻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腦海中除了聖帝一念,再無它想。


    天地間的至尊主宰!


    “千年了,吾不知,還能執念未散。”


    “隻是天有劫,誰能稱道?”


    這威赫身影,連番自語,好似在回憶著什麽,雲邪顫巍站立,額間細汗密布,不敢有何造次。


    畢竟這大人物,一個眼神便能滅了自己。


    但雲邪又生疑惑,難道魔族謀劃,與人族聖帝有關?


    那布置這番深密算計之人,當真是恐怖……


    “收好此物,送與有緣人吧!”


    靜默片刻,神秘人影的目光終是落在了雲邪身上,既而一團紫華掠過,漂浮在雲邪麵前。


    “此為何物?”


    鎮定心神,雲邪望向聖帝虛影,不卑不亢,淡淡問道。


    “吾之傳承,亦有吾之帝源。”


    輕言一語,卻是在雲邪心中掀起了狂風暴雨,應中了先前猜測,矗立虛空的人影,果真是千年前的人族大帝!


    無極風采,已是在雲邪腦海中烙下印痕,難以磨滅。


    而魔族的意圖,瞬間明朗,那幕後之人,定是衝著帝源而來!


    荒古大戰,魔族亦是付出慘重的代價,王殿盡陷沉睡,而千年後,他們亦需恢複實力,人族大帝的帝源,或是最好的靈物。


    這一團紫華,所蘊含的無盡神力,至純至淨,縷縷契合天道,雲邪亦是被其吸引,但又想起方才聖帝虛影的交代,送與有緣者……


    此話說來,便是自己無緣唄!


    當真是萬分尷尬,自己苦心算計,與幕後魔族糾纏,到頭來似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額,也不算空,最起碼先前的大掃蕩,可是一筆豐厚資源。


    雲邪無奈的笑了笑,既而拱手拜道。


    “晚輩鬥膽,敢問前輩名號?”


    “或是世間有何血脈遺孤,晚輩定將這番造化送去。”


    非已之物,莫有非想,雲邪自不是貪圖便宜之人,況且他已身負諸多奇緣,何須再貪它物。


    誠懇相問,虛空人影卻是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才長聲歎道。


    “名號,遺孤,罷了……”


    “吾行天地,截然一人,你覺得誰有緣,便送與誰吧!”


    如此草率答案,令雲邪甚感無奈,自己若是做的不好,豈非浪費了前輩的心意?


    但若想做好,茫茫人海,何處去尋找有緣者?


    左右為難之間,雲邪隻感自己出力不討好,這種滋味,著實抑鬱,但又無良策,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團紫華被魔族之人取走吧?


    總之,放在自己這裏,或許還好些,同時亦可再有布置,放長線釣大魚……


    “如此,謝過前輩了!”


    “晚輩定不負重托!”


    雲邪坦然收下眼前的紫華,而就在這一刻,驟時天旋地轉,空間紊亂,刹那後,丹塔盛會結束,眾人皆被強行傳送出去。


    丹宗內,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的審視著廣場上的諸多身影,皆有傷疲,不及入塔前的風姿絕世。


    而這時,兩道身影猛然竄出,直向丹長青奔去。


    “宗主!”


    “左麟池勾結血宗和魔族,殘害同門,欲圖丹塔!”


    眾目睽睽之下,丹一鬆毫無避諱,直言相告,即便在場之人,皆來自四宗界域內的強悍勢力。


    自家醜事,說出來又有何妨!


    丹長青眉頭一皺,目光落在了左風蕭身上,不曾言語,卻勝似盤問。


    “放肆!”


    “信口雌黃!”


    “我之弟子,對丹宗忠心耿耿,何來叛變?”


    “再說,若真勾結外人,你豈能還有活路!”


    厲言撇罪,卻掩飾不了他內心的惶恐,當看到丹一鬆和丹昕兩人安然出塔之時,左風蕭便知,算計已滅。


    而他眼下能做的,就是竭力周旋拖延,畢竟失敗這一節,亦在幕後之人的考慮範圍內,誰行事會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麵對左風蕭的質問,丹一鬆不知該如何辯解,他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道宗弟子之事,亂了他們的謀劃,但這口惡氣,積淤在心中,甚是惱火。


    就在雙方僵持之時,雲邪橫空而出,麵色蒼白,落在喬溪身邊,森森一語,令眾人聞聲顫膽。


    “大師姐,宰了這條勾結魔族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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