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虎,雲從龍。風雲際遇之時,就是龍爭虎鬥之日。薑飛雲,你的命格與風相克,此生萬萬不可與名字中帶‘風’字的人相遇。”


    ‘如果命中注定風雲相遇,我的命運會怎樣?’


    “風卷殘雲!!!”


    ……


    薑飛雲猛然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過來,胸口砰砰直跳,腦海之中還殘留著那個算命人的身影。


    算命人吐出最後那四個字的時候,表情複雜,神色凝重,即使當時的薑飛雲年僅十歲,也能從算命人的神色中讀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意味。


    趴在桌子上打盹的薑飛雲,緩緩吐了一口氣,平複下心中的情緒,感慨地說道:“既生風,何生雲?”


    啪——


    忽然之間,一個人的手掌重重地趴在桌子上,發出刺耳的一聲震響,驚得薑飛雲立馬坐直了腰杆。


    映入薑飛雲眼簾的,首先是一雙高挺的峰巒,裹在製服下麵,胸口一片雪白。


    “呃……好大!”


    這個時候,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一屁股坐在了薑飛雲的對麵,用著厭惡的目光,看著坐在對麵的薑飛雲。


    “胡說八道之前,先看清我是誰。”高挑女子的嘴角噙著甜美的微笑,然而眼神之中卻藏著冰冷。


    薑飛雲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人居然穿著一身城管的製服,在她的身後,同時還站著好幾個男城管。


    睡眼惺忪的薑飛雲,當即驚醒了過來,心中嘀咕道:“原來不是萱兒,難怪尺寸不對……嗯?不對!這個人是……城管!”


    薑飛雲當即站了起來,準備腳底抹油,迅速開溜。


    “站住——”


    薑飛雲聽後,腳步一頓,然後緩緩地轉身,一臉笑嘻嘻地看著這個長相俏麗的女城管。


    “嘿嘿,嘿嘿!”


    女城管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薑飛雲的凳子,說道:“別跟我嬉皮笑臉的,給我坐下。”


    被逼無奈的薑飛雲,隻能小心翼翼地坐下。


    站在女城管背後的那些人,一臉冷笑地看著薑飛雲,這小子撞見喬鈺,今天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薑飛雲在街道上擺攤行醫,本來就有違條例,剛才還說了一句輕薄的話,給喬鈺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喬鈺抬起修長的左腿,搭在右腳上,身子前傾,一股淡淡的清香頓時飄入薑飛雲的鼻尖中。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間,隻要薑飛雲的目光稍稍向下傾斜,就會發現喬鈺胸口的溝壑。


    喬鈺的嘴角譏笑一下,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一個人在這條街上擺地攤,不知道明文禁止隨便擺地攤嗎?”


    薑飛雲聽後,當即反駁道:“這位美女,話可不要亂說,我們‘平胸而論’,這兒怎麽就是我一個人了,分明還有……呃?!”


    薑飛雲的目光朝著四周一望,這條街已經空蕩蕩的,地麵上還遺留著一些殘留物,風一吹就在地麵上翻滾,顯得一派蕭條的景象。


    薑飛雲頓時一愣,傻眼了。


    之前賣麻辣燙的大叔呢?


    還有那位買菜的阿姨呢?


    怎麽一轉眼全都憑空消失了?


    薑飛雲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明白了什麽。


    原來在他剛才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時候,這些城管就已經來了,至於其他在這條街上擺地攤的人,早就聞風而逃。


    “呃……嗬,嗬嗬!”


    瞬間孤立無援的薑飛雲,隻能對著這個美女城管尷尬地笑了笑,今天可要倒黴了。


    喬鈺冷笑了一下,目光突然掃見旁邊的一塊帆旗,帆旗上麵寫著“妙手回春”四個字。


    看到這四個字後,喬鈺更加斷定這個小子就是一個到處坑蒙拐騙的神棍了。


    薑飛雲趕緊說道:“這位美女,你要看醫嗎,隻要我一筆下去,保證你百病祛除。”


    薑飛雲從腰間拿出一隻毛筆,在手指中轉了幾圈,一臉殷切地看著喬鈺,希望能夠展露一手後,這個人就不計較今天的事情了。


    “哈哈哈哈……”


    站在後麵的男城管們,當瞧見薑飛雲手中的毛筆後,不禁捧腹大笑。


    薑飛雲被嘲笑之後,當即明白這些人與大多數人一樣,不相信他能通過畫畫就能治病救人的。


    喬鈺的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今天非要讓這個神棍醜相百出,然後再沒收了他的攤子。


    喬鈺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不會要告訴我,你用一支毛筆畫一畫,就能祛除百病吧?”


    薑飛雲眼前一亮,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明白他這獨特的行醫治病的方法。


    薑飛雲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說道:“美女果然慧眼呀,沒錯!我畫醫一脈,就是通過畫符治病療傷的。”


    啪——


    喬鈺又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整張桌子都顫抖了一下,更是把薑飛雲臉上的欣喜表情震沒了。


    喬鈺嬌嗔道:“你當我傻嗎?我聽過中醫可以通過針灸、推拿來治病的,但是還沒有聽過有人畫畫就能治病的。出來騙,也得帶點智商啊!”


    站在後麵的幾個男城管,都嬉笑地搖搖頭,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薑飛雲臉上溫和的表情一垮,侮辱他可以,但是絕不可以侮辱他“畫醫”一脈的尊嚴。


    看來不小露兩手,這些人是不會相信了。


    薑飛雲看著左邊的男城管說道:“我看你臉色蠟黃,腳步輕浮,一定是腎虛所致。年輕人,要節製啊!”


    那個人聽後,表情一滯,驚駭地看著薑飛雲,這個小子怎麽會知道自己最近擼管太多的。


    站在右邊的另外一個男城管,怔怔地看了看左邊的同事,原來這個小子腎虛,忍不住嘲笑起來。


    薑飛雲又對著右邊的男城管說道:“笑什麽笑,說的就是你,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最近是不是感覺尿頻、尿不盡?你這是要得前列腺炎的前奏。”


    轉載右邊的男城管,臉上的嘲笑頓時凝固了下來,同樣用著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薑飛雲。


    兩個人的一些隱疾全被薑飛雲說中了。


    最後,薑飛雲將目光看到喬鈺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徐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位美女,你最近是不是月經不調?”


    喬鈺的臉頰頓時微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甚至都能感覺到背後同事們投過來的目光。


    薑飛雲拿起手中的毛筆,將喬鈺潔白細滑的右手抓過來,說道:“辛虧你今天遇到了我,無妨,我隻需要在你手掌上畫幾筆就能幫你調養月經……”


    當薑飛雲抓住喬鈺右手的時候,喬鈺是徹底怒了。


    她堂堂一個黃花閨女,從來還沒有被外人牽過手,今天居然被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褻瀆,頓時怒發衝冠。


    薑飛雲正欲下筆,在喬鈺的手掌心上,刻畫符文,但是喬鈺卻猛地將手收回來,然後將整張桌子掀倒。


    薑飛雲的臉色一僵,整個人凝固在凳子上,右手抬起來的毛筆還懸停在空氣中。


    喬鈺氣憤地站起來,這個小子當眾說她月經不調,雖然真被他說準了,但還是讓喬鈺羞憤不已。


    喬鈺也懶得和這個小子理論了,今天就砸了他的攤子,沒收他坑蒙拐騙的工具。


    薑飛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毛筆鼻尖上柔軟的毛發在這一刻竟然繃直,鋒利如刀槍。


    然而這些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喬鈺一腳將旁邊的帆旗踹斷,氣憤地看著僵坐在凳子上的薑飛雲,喝道:“哼,別讓我再在任何一條街上看見你擺攤,否則就沒有今天這麽簡單了。”


    說完,喬鈺轉身便走,走的時候還不忘將她剛才坐的凳子給踹飛出去。


    跟著喬鈺身後相繼離去的男城管們,都回頭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孤坐在凳子上的薑飛雲。


    敢說喬鈺月經不調,這個小子還真是嫌骨頭不癢呀。


    至於剛才薑飛雲空口說出這些人身上症狀的事情,都拋諸腦後了,隻當他是胡言亂語蒙對的。


    空蕩蕩的街道上,刮起一陣涼風,卷起地麵上的帆布在空中飄揚,顯得有些淒慘。


    薑飛雲緩緩地收回手中的毛筆,看了一眼狼藉的桌椅,感慨道:“唉,看來真的沒有人相信啊!早知道就不跟那個算命的,學什麽狗屁‘畫醫’了。現在沒有掙到一分錢不說,還折了老本。”


    滴滴滴……滴滴滴……


    這個時候,薑飛雲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薑飛雲掏出口袋中的老舊翻蓋手機,打開一看,來電顯示“萱兒”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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