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丙君趕緊打圓場說道:“孔先生說笑了,年輕人什麽都不懂,哪有什麽高見呀?”


    孔瓏反駁道:“誒?話可不能這麽說,人不可貌相,說不定這位小兄弟是才不外漏呢。”


    孔瓏的鼻孔裏冷哼一聲,雖然口頭上是這樣說,實則是明褒暗貶。


    一個黃毛小子,居然也敢置疑他京派風水傳人的眼光,豈不是說他孔瓏這麽多年的名聲,都是徒有虛名。


    薑飛雲看到這個孔瓏非要一個說法的模樣,看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是要被這個孔瓏記恨一輩子了。


    趙丙君站在旁邊,忽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最後隻能苦澀地笑了一下。


    “唉,這搞得……何必呢?”


    趙丙君隨即也釋懷了,讓這個心浮氣躁的薑飛雲出出醜,挫一挫他的銳氣,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薑飛雲看著沙盤上的地形,說道:“你這是不是龍涎口的地形,我不知道,隻是以我所見……”


    薑飛雲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


    孔瓏見狀,不禁冷笑了一下,還以為這個小子是不知道如何圓話了,就靜靜地看他如何下台。


    趙丙君歎息一聲,說道:“薑先生有什麽獨到的見解嗎?”


    薑飛雲眯著眼睛,看著沙盤上的地形,腦海之中仿佛能夠複原真實的地形環境。


    身處其中,感受著天地之間的靈氣。


    雖然薑飛雲對風水這些東西知之甚少,但是最為一個尊境的高手,對於周遭天地之間靈氣的感應,卻是常人無法企及的。


    薑飛雲手指著這個龍涎口的尾端,那裏是一個狹小的盆地地形,說道:


    “那裏,才是靈氣發源地。龍口吐出來的靈氣,隻不過是溢出來的罷了,而且流過山間河流的時候,難免沾染上一些陰氣,變得不純正。”


    趙丙君頓時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隻懂醫道,對於風水的東西一竅不通,但是從地形上看,薑飛雲所指的地方,分明是龍尾呀。


    難道龍口的靈氣是來源於龍尾的嗎?


    龍口的靈氣居然不比龍尾強?


    真是荒誕!


    然而趙丙君終究是個門外漢,還是尊重一下這位風水大師的意見,當即看向孔瓏。


    “孔大師,你以為……”


    然而此時的孔瓏,卻是一臉震驚。


    剛開始聽薑飛雲所指的地方,也是和趙丙君一樣,不以為意,甚至還在哂笑。


    但是當薑飛雲將理由說出來之後,孔瓏卻如同被人點醒了一下,當頭棒喝。


    孔瓏端視這沙盤上的地形,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


    看得趙丙君都疑惑起來。


    “秒啊……秒啊……”


    孔瓏眼神之中精光暴射,旋即看向薑飛雲,之前所有的輕視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鄭重的端詳。


    “敢問這位小兄弟的名諱?”


    薑飛雲將雙手插入口袋之中,說道:“隻不過是個無名小輩,不足掛齒。”


    孔瓏的臉色唰然變成了青色,還以為薑飛雲是在諷刺他。


    要是這樣一眼看破玄機的人,都是無名小卒,那他這個隻看到了表麵之處的人,那算什麽?


    “唉!”


    孔瓏歎息一聲,然後對著薑飛雲拱手抱拳。


    “剛才都是在下多有得罪,看來果然是應了那句話——高手在民間。我孔瓏自愧不如。”


    孔瓏又轉過頭看著趙丙君說道:“趙先生,有這位小兄弟在,我在這裏也隻不過是獻醜罷了。告辭告辭!”


    孔瓏說完,再也沒有臉在這裏待下去了,趕緊混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誒誒……孔先生……”


    趙丙君愣愣地看著隱沒在人群之中的孔瓏,堂堂一代風水名師,怎麽就對一個年輕人甘拜下風了呢?


    趙丙君此時再看薑飛雲,忽然有些看不透這個小子了。


    剛才還隻是以為他心浮氣躁,不懂人情世故,但是現在都讓孔瓏羞愧而逃,如果不是真的有兩把刷子,怎麽可能辦得到?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競標會即將開始,請各位入席——”


    這個時候,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手中拿著話筒對著會場之中的賓客高喊。


    趙丙君見到競標會已經開始了,也來不及顧及那麽多了。


    當即帶著這三個人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主持人手中拿著話筒,臉上喜氣洋洋,就像生了娃要當爹一樣。


    “各位先生女士,今天競標南郊的三萬畝地皮,一共劃分為十個分區。”


    隨後,投影儀就將地形圖投影到了展板上,將整個南郊的地形地貌清晰地呈現出來。


    “現在開始競標分區一,競標價10萬起步,每次加價不少於一萬。”


    坐在席位之中的一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經過一輪的競價之後,這塊區域的地皮最後以五十萬的成交價割讓給了一個老人。


    “接下來是區域五。”


    趙丙君聽到這話之後,眼睛頓時一亮,這塊地正是剛才孔瓏口中所說的那一塊龍涎口地形。


    無論如何,趙丙君還是相信這位風水界大師的目光,今天一定要將它競拍下來,成為趙家的藥田。


    “我出50萬——”


    趙丙君高舉手中的紙牌。


    整個會場中的人,頓時朝著這個方向投來目光,開始議論紛紛。


    這塊地形,周圍多山,而且還有一條河流蜿蜒而過。


    像這種山地,拿來有何用?


    還一開口就是五十萬的高價。


    這讓其餘人都大感疑惑,但是一看是趙家人之後,頓時也就了然了。


    趙家財大氣粗,買一塊地皮還不是憑心情。


    “100萬——”


    忽然之間,會場的東北角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


    趙丙君聽後,頓時眉頭一皺,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


    會場之中所有人的目光,也隨之看過去,不知道是那個不開眼的家夥,居然和趙家抬杠。


    但是這些人一瞧見東北角坐的那個人之後,頓時縮了縮脖子,心裏的譏諷頓時消散。


    坐在東北角的,正是金西樹父子。


    金西樹回頭瞥了一眼神情陰沉的趙丙君,嘴角微微一笑。


    趙丙君立馬再次舉牌,叫道:“200萬——”


    “400萬——”


    趙丙君的話音一落,坐在東北角的金西樹,立馬加價。


    薑飛雲見到這一幕,如何還不能知道這個金西樹心中所想。


    這個金西樹,分明是在和趙丙君對著幹,他並不是真心想要買下這塊地皮,隻不過是想惡心一下趙丙君罷了。


    畢竟趙家和金家,在星州是勢不兩立的大家族。


    兩個頂級豪門,為了一爭江南龍頭霸主之位,明爭暗鬥的事情沒少幹。


    趙丙君再次高舉右手,叫道:“1000萬——”


    “嘶!”


    整個會場中的人,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些人都是一些富賈名流,一個個精明得要成精似的,為了一塊沒有多大利用價值的山地,可喊不出這麽高的價。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兩個豪門大家族在較勁。


    不為別的,隻為了爭一口氣而已。


    其餘人都紛紛不敢出聲,整個會場頓時成了趙丙君和金西樹兩個人之間的戲台。


    “2000萬——”


    “4000萬——”


    “8000萬——”


    經過輪番的加價之後,金西樹高舉手中八千萬的天價。


    死寂!


    整個會場死寂一片!


    如同一汪死水,落針可聞。


    金西樹的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容,坐在原位悠然自得。


    坐在旁邊的金西陽,臉色卻有些陰沉。


    雖然金家不差這點錢,但為了一塊山地,砸進去八千萬,要是傳出去未免會落得一個“人傻錢多”的笑柄。


    此時,趙丙君心中也是舉棋不定。


    “爸!!!”


    趙小君神情激憤地看著趙丙君,不知道他這個父親怎麽定奪?


    此時此刻,縱橫商場多年的趙丙君,也猶豫起來。


    八千萬買一塊山地,從價值上來說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但是現在趙家又急需一塊良田擴大生產。


    如果錯過了這個村,要是再去找下家,恐怕還有花費一大把的時間。


    “一億——”


    忽然之間,會場之中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


    所有人尋聲看過去,這個喊價的人居然是一個青年。


    薑飛雲舉起手中的價碼牌,說道:“一億,連同這塊地皮的周圍一帶,都買下了。還有誰要搶?”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怔怔地看著薑飛雲。


    就連趙姝、趙小君和趙丙君都是驚訝莫名。


    趙丙君沒有想到,這個薑飛雲關鍵時候行事果決,自己還在掙紮的時候,他已經當機立斷了。


    然而在薑飛雲看來,反正不是他自己出錢,隨便喊。


    坐在東北角的金西陽,緊張地看著金西樹,低聲說道:“爸……”


    金西樹嘴角一笑,停止喊價,沉默不語。


    不出意外,這塊地皮就以一億的天價,交割給了趙家。


    至於接下來的競標,就變得平平無奇了。


    競標會結束之後,周圍參加的商賈紛紛離去,隻不過在離開的時候,眼光都若有若無地朝著薑飛雲投過去。


    對於周圍這些不理解的目光,薑飛雲完全不放在心中。


    他薑飛雲行事,這些人又怎會理解,也不屑於去解釋。


    “恭喜,恭喜呀——”


    這個時候,金西樹帶著金西陽,從遠處笑盈盈地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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