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鳴心底糾纏著疼痛。


    原來她爽快地答應跟自己出來,隻是說分手的事情。


    “葉舒,我不會勉強你,但也不會再縱容她們……”


    “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不是嗎?”葉舒嘲弄地勾起唇角,“如果你真的不縱容,賀寧就不會出事,對嗎?”


    何一鳴從未見過這樣平靜淡然的葉舒,他寧願她是之前那樣張牙舞爪的樣子,一言不合就拔腿相向,他寧願她再踢自己幾腳,也不寧願她是現在這個樣子。


    賀寧的事情,何一鳴承認自己難辭其咎……


    “我想,我們好聚好散,就是最好的。另外,謝謝你今天幫忙,何將軍。”葉舒拿起包,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何一鳴起身,從身後抱住了她,聲音低沉:“葉舒,賀寧的事情,對不起。我對你,如同璟煜對賀寧,你是我想娶回家,共度餘生的人。”


    這些話,如果是往日聽到,葉舒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但是從賀寧被何家逼得跳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認同了。


    她無法麵對一大家子殺人凶手。


    她無法接受那個害死最好朋友的人,是他最牽掛的姑姑和妹妹,也許甚至還有他的母親。


    一切都不可能了。


    葉舒的眼淚撲簌簌地滑落,她向來不喜歡哭,可是賀寧的事情,不光讓她痛心失去了朋友。


    也讓她再一次地認識到了,階層的不同,縱然相愛,也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葉舒,求你,別離開我。”第一次,何一鳴如此低聲下氣地求懇一個人。


    高高在上的何將軍,跟沈三爺向來在京源說一不二。


    要說可以互相克製,隻有他們彼此。


    但是此刻,卻無能為力挽回一件事情,隻能用了最卑微的那個字——求。


    “何將軍,如果你不想害我跟賀寧一樣,被逼得跳江的話,請你鬆手吧。”葉舒忍著心痛說道。


    以前的何一鳴,毒舌傲慢,哪怕是愛,也是慢條斯理,無所畏懼的。


    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她很感動,但是卻依然隻能拒絕。


    何一鳴怔忪,鬆手。


    葉舒逃一樣的從他臂彎裏跑了出去。


    上了出租車,葉舒不由低聲飲泣,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


    為失去的朋友,為失去的愛情。


    何一鳴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如同木雕泥塑。


    ……


    賀寧的孕吐變得有些嚴重。


    總是難受得厲害,吃下去的東西,很快會吐出來。


    有時候吐得全無可吐的時候,心裏還在不斷地幹嘔,冒著酸水。


    對此,方醫生也沒辦法,讓他的女兒送來一些酸梅葡萄幹之類的酸性食物。


    “賀寧。”方嵐邁步進來,“我爸讓我拿給你的。”


    她圓臉圓眼睛,像個可愛的小公主,音調幹脆又爽快,跟陰陽怪氣的司青很不同。


    相比較司青,她過來送東西的時候,賀寧總會開心一些。


    “你要不要吃點啊?”方嵐拿了一個酸梅,塞進她的嘴巴裏。


    賀寧苦澀的口腔裏,總算冒出一些舒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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