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是黃金周,一對老夫妻送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肚子都那麽大了,做手術的時候死去活來的,最後死在手術台上,所以連名單都沒有。”


    “不對不對,我這個才是,當時我在走廊拖地,聽見一個女人自己在產房裏哭得很厲害,那時候還有另外一個女人跑來,那時候喊的就是秦什麽……”


    ……


    有了錢的動力,會議室所有人都在積極踴躍發言,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翻出來,要不就是真真假假弄不清楚,要不就是直接無從考證,信息繁雜多到讓人頭腦爆火乍。


    “夠了,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好糊弄的,再瞎編亂造記錯年份胡說八道的,通通炒魷魚。”趙天成啪地拍案而起,臉色黑成了鍋底,好脾氣終於消耗殆盡。


    會議室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那些還興致勃勃想要升職加薪的員工都嚇得縮回了腦袋,想起東家這位二少爺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一言不合就開除。


    沒人敢去觸黴頭之際,窩在角落裏顫顫巍巍的一個女護工走了出來,輕聲細語道:“十八年前,十月份的時候有一個從內地來的富商姓秦,他的夫人臨盆的兩三天前嫌棄屋子裏空氣不好換到了別的病房。我去送水的時候聽那位夫人開玩笑說過,說同屋的女人也姓秦。”


    是了。


    坐在落地窗前沙發轉椅上的秦卿倏地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投放到了那名中年護工的身上,“那個女人呢?”


    之前分發資料的時候,她故意沒有透露a市秦家的消息,就是為了測試。如果真有人記得十八年前的事情,那就必定不會忘記當時的秦晉。


    女護工下意識看向了趙天成,得到了對方同意後才繼續回憶道:“那個女人似乎身體不好,每次我去送東西,都見到她躺在床上,肚子已經到了臨盆卻一直沒有起來走動,我當時就在想,怕是生的時候都有困難。”


    聽到這裏,秦卿放置在扶手上的指尖有些僵硬地抽動了兩下,麵上卻是不顯,“繼續說。”


    “後來我有一段時間得罪了秦家那位先生被勸退了,過了一個星期再來工作,還特地去病房看了一眼,發現兩個床鋪都空了。聽別人說,內地來的那家人順利生完走了,隔壁的產婦是母女平安,從那以後就再沒見過她了。”


    從女護工偶有模糊的闡述中,當年躺在隔壁床鋪上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少女的生母。


    “那你看過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嗎?”這時,趙寅突然開口問道。


    一旁的嶽成誌也想問同樣的問題,畢竟見識過少女真實的容貌,知道對方那張臉有得天獨厚。如果是她的生母,起碼在基因上就能窺見其優秀。


    然而,女護工卻是搖了搖頭,“沒有,每次去的時候簾子都是擋住的,我看見都是布簾上的影子。”


    趙寅跟嶽成誌都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這種消息像是大海撈針,關鍵是連針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格外膈應人。


    察覺到了東家臉色不善,頭發花白的女護工也是急得一頭汗,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情,“但是,後來我遇見過一個來找娃的女人,她說娃身上有一塊帕子,繡著秦字。我因為記得十八年前的事所以記得很清楚,她說當初的娃被人抱走了,我……”


    蹭地一下,沒等她的話說完,轉椅上的秦卿已經站了起來,幾個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護工的胳膊,表情已經是克製不住的僵硬,“那個人在哪裏?”


    女護工嚇了一跳,不明白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為什麽那麽大的力氣,氣場還特別嚇人,“我記得她的地址,大半個月前我才在花王堂區的大三巴牌坊附近看過她,具體地址我寫給你。”


    一個是期待值是可以被累積的,從知道自己不是被拋棄再到身世中藏有某種陰謀,那個昏迷在床上的女人剪影成了秦卿心頭的一顆火種,直到走在泥濘得像是城中村一樣的混亂街道上時,那把業火還在心口灼燒。


    花王堂區是老傳統工業區,聚集著紡織廠,製糖廠,罐頭加工等農副產品製作工廠,相比起經濟中心的大堂區,這裏更像是被遺忘的荒野,落後跟貧窮刻畫在每一個角落跟人們的臉上。


    趙天成半道上有事先走了,秦卿一行三人在混亂的門牌號中找到那條混亂小巷還廢了一番周折。


    “跑!你還敢跑!”巷子內傳來一陣呼喝跟腳步聲,緊接著巷子口突然衝出來一個人,迎麵跟秦卿差點撞了個臉對臉,閃躲不及跌倒在地,很快就被後麵趕上來的人按到了地上,“以為你小子會藏我們就抓不到你了,今天不還錢我就拆了那破房子。”


    “啊,疼,我沒錢,我真的沒錢,求求你們,放過我吧。”蜷縮在地上挨打的年輕男人哀嚎著已經鼻青臉腫。


    這時又有一名中年女人從巷子裏衝出來護住了他,“你們別再打了,我們真的沒有錢,求求你們了,再打他會死的。”


    “哼,沒錢就不要賭,輸了不還錢,不打死你我怎麽交差?”領頭的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涼涼道:“不讓開就連你一起打。”


    說罷,另外幾個人作勢就要動手。


    “慢著。”冷不丁地有一道女聲插了進來,在幾人尋聲望去之間,便見著纖細高挑的少女從另一邊走出來,直直對著領頭人輕輕一笑,“他們欠你的錢,我替他們給。”


    半路殺出來一個行俠仗義的,沒等地上的一對男女先反應過來,領頭的人卻是已經沉了臉色,“是、你。”


    此人正是昨晚賭場裏邊被涮了幾十局的荷官。


    “你好。”秦卿無視對方咬牙切齒的表情,指了指地上的男人,“他欠了多少錢?”


    從少女口中聽到錢字,荷官麵色扭曲了一下,獰笑道:“不多,十萬,比起你們贏走的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要不是拜你們所賜,我也不會淪落到幹這種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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