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消失了十八年的人,想要根據照片做出辨認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隻是匆匆一眼便被撲過來抱住,除了滿嘴胡話就是硌到發疼的瘦骨嶙峋,根本無法做第二次確認。


    “你先跟我走。”一身保鏢服飾的少女扣住對方胡亂掙紮的手腕,盡量用溫和的語調來進行勸說。


    可惜女人已經神誌不清,不僅在過程中摁掉了閃光燈,還抱著少女的腰死不放手,“不能去,你不要去……有危險,前麵很危險。啊!”


    語音末尾猝不及防的一聲驚叫嚇了少女一跳,眼見著問不出話,她幹脆利落地一個手刀過去把人劈暈,打算背著人先離開再說。


    正當準備動作的時候,門外蹬蹬蹬的腳步聲迅速迫近,眨眼間便是一道挺拔的身影闖進來,乍見少女手裏抓著的人,呼吸一頓,淩厲的招式便攻擊了過來。


    來人的身手比門口昏倒那個要好太多,兩人的纏鬥一時間難分高下,陷入了僵局。


    而且越打,少女越覺得對方是在拖延時間。


    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廊外的燈啪地一下突然亮了,光源微弱地穿過室內打在兩人的半張臉上,模模糊糊地印出了輪廓。


    那一瞬間,迎麵襲來的拳頭在距離墨鏡兩公分的地方停下,而被襲擊的少女也沒有趁機回手。


    畫麵像是被按了暫停鍵,連空氣中的冷風都像是靜止了一般。


    秦卿怔怔地看著眼前長身而立的青年,對方漆黑如墨的眉眼,高瘦挺拔的身形,一切都如此熟悉,熟悉到讓她難以相信對方會出現在這樣的場景。


    “你……”詹辰握著的拳頭還在微微發熱,可腦子卻已經停止了運轉。他看著眼前一身黑色西裝,戴著耳麥的少女,好似在經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耳畔卻聽到了樓下傳來的聲響。


    剛才去供電室順道調配的人馬已經到了。


    秦卿撤退了一步,隨即往病床的方向靠近,意圖帶走昏迷的女人。


    即將觸碰到目標時,自後伸來的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一道人影更快地攔在了她的麵前。


    ‘你不能帶走她。’詹辰周身豎起的防備都在響起這個信號。


    “讓開。”秦卿冷聲低喝,一邊耳朵裏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一邊抬頭盯著眼前的青年。


    “你現在帶不走她。”詹辰以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口吻陳訴著事實。


    他們早在拳台就較量過,秦卿即便是贏也不會那麽輕易,更何況後麵還有追兵,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不能帶著一個大活人衝出重圍。


    這是顯而易見的現實。


    秦卿抿緊了唇瓣,思緒在急轉之間終於下了決定,轉身朝著一側的窗戶掠過去,嘩啦一聲撞碎其中一扇,從二樓徑直跳了下去。


    “人在這裏!”圍牆後麵巡邏的人大喊出聲,在少女落地的頃刻間將其重重包圍。


    現下動靜已經鬧大了,秦卿也不再隱藏,摁住耳麥快速飛出兩個字,“行動!”


    行動。


    話音剛落,幾米高的圍牆外當即跳進來十幾道人影,清一色的黑色服裝,身手狠辣果決,一出手便毫無懸念地扭轉了戰局。


    “老板,人找到了嗎?”嶽成誌在黑夜裏護著少女退出戰圈,一邊退一邊回頭問著情況。


    “嗯。”秦卿意味不明地低應了一聲,抬頭看向二樓的窗口。


    嶽成誌也跟著視線望見那一扇被撞碎的窗戶,還隱隱綽綽瞥到一道身影佇立在那裏,心下一蹙眉,“老大,殺嗎?”


    殺。


    從他們出手到現在一直都有所保留,畢竟怕濫殺無辜。但是現在既是人在上麵,那勢必會引起賭王的注意,下次要想再找到女人的下落,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些,秦卿又怎麽會不懂,隻是在上麵的人是詹辰,底下增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骷髏的成員。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們一起飆過車,喝過酒,這都是不可磨滅的記憶,更何況黃建仁死的當晚,他還給自己遞過一張紙條。


    快跑。


    秦卿的心突然冷硬不起來,在局麵逐漸擴大的時候,抿了抿唇角,“撤。”


    淡漠清冽的聲線刺破混戰的夜空,訓練有素的一夜天成員齊齊收手往出口的方向奔逃。


    這是秦卿第一次逃得如此狼狽,也徹底破壞了潛伏的計劃。


    聖德醫院大晚上闖進一群來曆不明的黑衣人,對方雖然來去如風沒有造成人員的傷害,但還是驚動了院方,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秦卿這邊已經安排好了碼頭的貨船,隨時準備撤離,卻直到天亮都沒接到趙寅那邊的信號。


    風平浪靜。


    這一夜的事情既沒有驚動警方,也沒有引起任何外界注意,像是有一雙大手將這一切都撫平了痕跡。


    在那之後,詹辰跟秦卿都默契地沒有交流,聊天界麵上的消息隨著時間推移一下子跳過了聖誕節,在一片讚歌跟歡聲笑語中,賭王爭霸賽毫無預兆地發布了通知。


    “提前進行複選賽,而且還提到了年前……”陶宏第一個接到消息之後就通知了秦卿跟魔術師,在二樓簽約的會議室裏,作為賭場貴賓室代理的魔術師捏著那一張薄薄的報名表笑得滿是玩味,“這道上又是刮了什麽風?”


    往年為了讓賭盤開大,吸引更多富商投資,第一輪跟第二輪之間的間隔時間都是越長越好,尤其過年的時候外地遊客雲集,更是開盤下注的黃金時期。


    現在大賽主辦方主動放棄了斂財的好時機,怎麽看都有貓膩。


    “誰知道呢。”坐在對麵接受審視的秦卿淡著口氣敷衍了一句,從容伸手,“反正都是賭場上見真章的,不是嗎?”


    所以再多陰謀詭計,如果技不如人也是白搭。


    魔術師蒼白的麵容露出了一抹扭曲的笑,往手心裏輕輕吹了口氣,便讓紙張飄到了少女的手裏,抬眸直勾勾盯著她道:“你最近心情似乎很不好呢,嗬嗬……”


    說完這句,看到少女麵色一頓,他便佝僂著身體歪在沙發上笑得格外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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