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大娘身邊,小聲請求她,上次鬧的太不愉快了,她也沒料到大爺脾氣那麽怪,早知道的話,她就點頭不說話,那一定錯不了。


    “你等等我,我得慢慢和他說,你大爺心裏苦,知道他是怎麽癱瘓的嗎?以前他是名醫,祖傳的醫術,治好的病人無數,沒錢的他也給治療,寧願自己去山上采藥,對窮人他分文不要,可在那幾年,他被拉出去批鬥,說他是庸醫害人,差點沒把他打死,打的最狠的人直接把你大爺打癱瘓了,不是我撲過去護著,當時他就打死老頭子了,那人以前曾經得過紅斑狼瘡,必死的病,老頭子免費給他治好的,你說說這人......”


    老太太說起這件事,還是氣的渾身發抖,眼圈都紅了。


    葉文靜愕然的看著大娘,她聽說過農夫和蛇的故事,沒想到現實裏就有這樣忘恩負義的人。


    明明救了你的命,你還能下手去打老人家?心是黑的嗎?


    “那大爺不想給人看病了,是因為這件事嗎?”


    她小心的問老太太,如果換成是自己,救回來的人,反手過來害她,一定也會傷心,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還不全是,這之後,你大爺癱瘓在床上,孩子們......看到爸爸這樣嫌棄了,都紛紛躲了,他幾次尋死,不想連累我,是我哭著求他,他才活下來。”


    老太太說起往事,渾濁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葉文靜聽了氣的不行,外人欺負父母,兒女不管,病了,還嫌棄,真不是人。


    “把你大爺打成癱瘓的男人,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又得了嚴重的肝病,連他家孩子都傳染了,跑來找你大爺救命,老頭子不肯給他看病,他就把我家砸了,那些得過老頭子恩惠的病人,沒有一個站出來幫他說話的,跟前的鄰居,哪家有病了,我家老頭子沒給看過?當時他們......真是由著老頭子被人欺辱,如果不是一個軍人路過救了我們,老頭子那天就被他們打死了。”


    老太太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起軍人兩個字的時候,她的渾濁的眼睛都泛著亮光,那是感激的光芒。


    她現在還對軍人那麽崇拜,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時候,他們還沒住在這裏,住的是好房子,街麵房,那人來鬧事的那天,她沒在家,去糧店買糧,沒看到救老頭子的恩人,但是她記住了,是軍人救了老頭子,不然,現在她就是孤老婆子了。


    葉文靜聽後氣的義憤填膺,哪裏有這麽壞的人?


    不怪大爺傷心了,不肯再給任何人看病,那天老大娘說自己男人是軍人,他才肯給她把脈。


    她還亂說話,讓老爺子生氣。


    “大娘,如果人在世界上活著,恩將仇報,那還是人嗎?”


    她握著粉拳憤憤的說著,這種情況下,她不是求大爺給自己看病才這麽說,隻是純純替他抱不平。


    “所以,給我點時間,我勸勸他。”


    老太太擦擦眼淚,笑了出來,她覺得陳年舊事不說也罷,就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就是想說出來,不然心裏憋得慌。


    “那您出來,誰照顧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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