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莫雲崢沉聲答應,聲音裏已經有了一抹沉重,將錢點了遞給攤主,目光落在他的斷腿上,低聲問道。


    “前線下來的。”


    “是。”


    攤主眼圈紅了,深吸一口氣,驕傲的回答。


    “沒安置嗎?”


    莫雲崢又想起死去和受傷的戰友們,聲音更沉重了幾分,他不想英雄流血後,無所依靠。


    “安置了,我不想給國家添麻煩,自己拒絕了。”


    攤主笑了,那笑容很自豪,因為他沒有給國家添麻煩,他可以靠著自己的能力生活。


    “好,你攤位上的東西,隻要是真的,就拿給我,價錢不虛高就可以。”


    葉文靜看到雲崢眼底的難過,是軍人就不可能騙人,她今天就認準他的攤位了。


    “好,你信得著我,我也不會騙你,這幾樣都是好東西,每件我隻加一百塊錢。”


    攤主爽朗的笑了,鬱結在眉心中的陰鬱消失,他很感激這對夫妻對他的相信,把一隻上好的羊脂玉玉如意遞給葉文靜。


    “這是上好的羊脂玉,我隻要你一千塊錢。”


    葉文靜笑著點頭:“行,我要了。”


    莫雲崢拿出帶來的皮包,裏麵都是一遝遝的大團結,足足有一萬多元。


    顏老的臉色更黑,磨磨牙,擠出一抹冷笑:“小姑娘,不要爛好心,被人騙了都不知道,這幾件都是假的,一百塊錢都不值。”


    “我喜歡就好。”


    葉文靜此時對顏老的真正用心產生懷疑,真有這麽好心的人?進市場他就跟著,萍水相逢,為了素不相識的人,不怕得罪攤主?


    顏老沉著臉離開,仿佛是認為葉文靜不識好歹,但是臨走前,惡狠狠的瞪了眼攤主,那目光可不像他之前表現出的慈眉善目,與世無爭,而是相當陰狠。


    “那老人家?”


    葉文靜想提醒攤主,怕他有閃失。


    “沒事,我不怕。”


    攤主一臉無畏,槍林炮火都不怕,還怕一個欺行霸市的老頭?


    “好,我們先走。”


    莫雲崢深深看了他一眼,牽著文靜的手離開,軍人有軍人的尊嚴,不需要施舍,永遠有顆無畏的心。


    出了市場,意外的又碰上顏老頭,他一臉無奈的看著莫雲崢和葉文靜拿的裝古董的兜子,歎息道。


    “同誌,我覺得咱們有緣,才好心提醒你們,這市場裏水深的很,剛剛你們買的都是假貨,那個小子根本就不是軍人,他的腿是因為賣贗品被人打斷截肢的,得罪了他,以後我在市場裏都沒發混,你們還不聽。”


    “大爺,謝謝您,我們就是買來玩玩,又不是要倒騰賣,無所謂的,謝謝您。”


    葉文靜不想和他糾.纏,禮貌告別。


    莫雲崢麵無表情的看看顏老,是不是軍人別人不懂,可騙不了他。


    “這樣吧!誰讓遇到就是緣分,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這市場根本不敢賣好貨,文物局經常來沒收,好貨都在暗處賣。”


    老頭說的有板有眼,看著又很熱心,葉文靜扭頭看向莫雲崢,她其實想買的很多,趁著剛剛改革開放,用最低的價格買點好東西。


    莫雲崢眸光冷凜的看著顏老,他臉上一直掛著和藹親昵的笑容,很是慈祥。


    “好,去飽飽眼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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