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馬上。”


    林母陪著笑,心裏卻罵這個醫生不開麵,打個電話還唧唧歪歪。


    她一抬頭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委屈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以前她都是梳著大波浪燙發,穿的都是最時髦的衣服,這幾天在醫院照顧老林,又被尿淋了腦袋,這一頭燙發就變成了雞窩一樣亂。


    在醫院睡不好,臉色蠟黃,眼圈發黑,眼袋都出來了,衣服皺巴巴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這還是以前優雅高貴的自己嗎?


    菜市場賣菜的老婆子都比她強,一腔委屈就等著兒子來接電話對他吐,心裏就更著急了。


    必須快點把曾小柔拉過來替換自己,想這麽做就得兒子出麵。


    “喂。”


    電話那端傳來說話說,林母忙收起自己心裏的算盤,焦急的問對方:


    “我兒子呢?他怎麽沒來?”


    “抱歉,您兒子已經去前線了。”


    對方的聲音有些遲緩,聽在林母耳中卻像是晴天霹靂。


    她歇斯底裏的對著電話喊起來,聲音尖利刺耳。


    “醫生還去前線?你們醫院想草菅人命啊?還我兒子,不然我去告你們。”


    “告我們也沒用,是林醫生自己申請的,院長不批,他連著提交三次申請,不相信您可以自己來看,申請書是不是您兒子的筆跡。”


    電話那端的聲音透著不高興,林醫生挺好的一個人,怎麽有這麽不講理的媽媽?


    “我不管,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林母不管對方說什麽?她都不想聽,堅持要兒子。


    院長助理受不了了,幹脆放下電話,神經病。


    “小林的母親好像不太講理?”


    院長一直在旁邊聽著,林母尖利的大嗓門透過電話傳出來,他聽的很清楚。


    “誰說不是,林醫生有這樣的母親,也夠悲催的。”


    助理聳聳肩,慶幸自己有個通情達理的母親。


    這邊林母還在罵著,電話另一端卻隻剩下忙音。


    她氣的還想再撥回去,卻被醫生按住話筒:


    “阿姨,不好意思,電話不能再借給您了。”


    林母現在就像瘋狗一樣,逮住誰咬誰?


    “我是病人家屬,就在這醫院住,每天給你們送錢,打個電話都不行?拿走手,我要打電話。”


    見醫生不讓她再用電話,氣急敗壞的罵他,上手去搶。


    “您已經嚴重幹擾我們工作,請您出去。”


    醫生手上被撓了兩道,頓時也怒了,平時都被病人家屬哄著,今天可憐這個女同誌還被撓了,心裏的窩火就別提了,揪著林母的胳膊把她丟出門外。


    “咣當。”


    醫生辦公室的門被摔上,林母踉蹌著勉強站穩,回頭看到門關上了,氣急敗壞的過去砸門。


    “開門,開門,我要找你們領導,你敢打我?”


    砸了半天,醫生也沒來開門,反倒引來不少圍觀看熱鬧的人,見又是林母,大家看她的目光沒有一點同情,紛紛議論。


    “這女人鬧了好幾次了。”


    “欺負一個小姑娘,特不要臉。”


    “我還看到她往自己頭上倒尿呢!就是個瘋子。”


    “你們說誰瘋子?啊?誰是瘋子?”


    林母砸不開門本來就一肚子火,聽到身後的議論,轉身就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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