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祁立催的緊。


    獵蛇即便是想要拒絕,卻也沒有任何的話口。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即便是今日真的死在這裏,或許也是他命裏注定的事,更是替他曾經做過的一切贖罪了……


    不過,即便到了這種時刻,獵蛇的心中,還閃過了些許慶幸,幸虧他先前提前把妻兒送走了,否則,還要連累她們……


    獵蛇的手,顫抖的不行,險些把沉甸甸的箱子甩飛了,他用盡全部力氣,開啟了上麵的鎖扣,然後,用力一拉,箱子徹底打開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獵蛇的眼睛瞪大,瞳孔收縮,整個人都開始拚命的顫抖……


    黑色皮箱中,裝的不是以往的錢,而是蜷縮成球體的女嬰。


    女嬰看上去一歲多的樣子,肌膚慘白,嘴唇血紅,身穿白色的嬰兒服,上麵還印著一隻米老鼠,不過米老鼠的位置插著一把尖刀,血液早已流幹凝滯,已經呈現了紫黑的顏色了。


    沒有出氣,沒有進氣,死的不能再死了。


    獵蛇手指發顫,渾身都在哆嗦,冰冷席卷了全身,他用食指碰觸了下女嬰僵硬的頭部……


    微弱的碰觸,使得女嬰的頭晃悠一下,隨即便是‘哢噠’一聲,銀色的長命鎖,撞擊在箱子的底部,已經被血染黑的長命鎖麵,映出了一個‘雁’字……


    “雁兒……”獵蛇的嗓音有些沙啞,喉結都在哆嗦,他不知道是憑借什麽發出聲音的。


    所有的一切虛幻的不行,壓迫著獵蛇的每一根神經,他由衷的希望這一切都是夢,不是真的……


    然而,跪在水中的冰涼,椎骨刺心的疼痛,提醒著獵蛇一切的真實感,他剛滿一歲大的女兒,就這樣死在他的眼前了……


    獵蛇回憶被勾起,他無法忘記,那個暴雨如注的夜晚,他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身受重傷,逃進了紅燈區內,同跟隨他四年的女人求救。


    那個女人名為貞貞,紅燈區的頭牌,也算是見過風雨的人了,昔日獵蛇受傷,都會跑到她這裏躲避,貞貞都會給他處理傷口,且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說……


    不過那日,貞貞卻勸他收手,不要再幹這麽危險的事情了,獵蛇心中納悶,以為是源自於女人的擔憂,想要糊弄幾句了事。


    可是貞貞卻說:“我懷孕了,三個月了,我想生出來!你別這麽看著我,這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別弄得是我跟別人的野種一樣……”


    獵蛇想要起身,卻被貞貞按下了,道:“哎呀,你先躺好了,別激動,我可先說明了,我不是想要錢,你給我的,夠我們娘倆活下半生了,我就是不想,以後孩子沒有爹,日後問我時沒法回答罷了……”


    這件事對於獵蛇而言,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摧毀了他昔日的信仰,還有全部的血腥,原本想要給貞貞母女一筆錢,打發了事的,可還是被突如其來的孩子,占據了靈魂,他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獵蛇現在還能記得,雁兒出生的時候,他究竟有多麽激動,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真正決定金盆洗手,帶著她們娘倆出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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