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這藥喝下。”先讓女子將藥喝了,柳知夏才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他也很尷尬。


    但是整個王府的下人都倒了,他總不能叫風青柏送藥過來吧。


    至於囡囡,也不行。


    他們家囡囡不能被使喚。


    喝過藥後,肚子裏的翻江倒海迅速平息下去,傅玉箏臉色也恢複不少,“這是解藥?到底怎麽回事?府裏其他下人呢,喝過解藥了嗎?”


    “解藥的事你別往外提,風青柏那邊有動作,你隻作不知。”


    有動作?傅玉箏眉頭微皺,轉而便了然其中情由。


    王爺在府中動作,要對付的,必然是那些放了幾年的他方探子。


    再看柳知夏時,眸光夾雜上幾縷複雜。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並非尋常侍女,她是個在兩方勢力夾縫中求存的人?


    隻要能讓她活下去,能讓她達到目的,哪方對她更有利,她就會偏向哪方!


    “是王爺告訴你的?”她問。


    “不是,我妹妹叮囑我的,讓你不要把解藥的事情泄露出去,府裏出事之後她隻調配了兩瓶解藥,一瓶我喝了,一瓶是給你的。”


    傅玉箏閉眼,狠狠壓下心頭滋生的莫名情緒,“毒藥,是柳姑娘下的嗎?”


    “不是,我妹妹不會幹這種事,是……”話沒說完,門口闖進一道青影,打斷了柳知夏的話。


    “知夏,知夏!江湖救急!給我求求情啊!”衝進來的人飛快躲到了柳知夏身後,緊緊粘著他後背。


    薛青蓮!


    柳知夏揉揉眉心,移開身子,給緊隨而來的府中護院讓路,“人就在這,抓吧。“


    “……柳知夏,你沒義氣啊!”


    “你連我都下藥的時候,怎麽不說義氣。”柳知夏語氣涼薄。


    “我一早就準備給你送解藥的,誰知道風青柏那家夥來得那麽快!”薛青蓮還想垂死掙紮,被柳知夏往前推了一把。


    “要是害怕,你可以溜之大吉,你行的。”


    “……”他倒是能逃出去來著,可他不敢逃啊!逃出王府就進不來了,他的研究怎麽辦!


    直到被護院給拎出了門,仍然能聽到薛青蓮掙紮的聲音,“我就是試驗一下新藥,沒想禍亂王府,真的,我是有醫德有良心的人,不信你們問柳知夏,問福囡囡……手下留情啊各位大哥!”


    屋子裏,柳知夏抬頭望天,表情一言難盡。


    “噗嗤!”女子伏在桌上,肩膀輕輕抖動。


    柳知夏站了會,也笑開來。


    被拖下去後,薛青蓮以為自己至少會被打幾大板子以儆效尤。


    結果沒有,風青柏什麽都沒對他做,隻是讓他吃下了自己剛研究出來的新藥,然後搜光了他所有的疑似解藥,就把他丟回了房間。


    拉到雙腿無力躺倒在床的時候,薛青蓮表情麻木,果然他對上風青柏就會很淒慘。


    那人不按牌理出牌!


    他要是隻打他一頓多好,後續自救措施他都準備好了。


    白搭了。


    南陵王府鬧出的這出動靜,沒瞞著外邊。


    很快整個京中都知道南陵王府合府被人下藥了,城中有名的大夫頻頻被請進王府,最後又皆麵上無光的被送出來。


    也不是多厲害的毒,可是就是無人能解。


    由此導致整個王府一時間竟然無人可用。


    南陵王大怒過後,隻得暫從別莊調人過來,將一應中了毒的人全部遷往莊子修養。


    等同一日之間,南陵王府的人來了個大洗牌。


    這個消息,氣得無數人背地裏嘔血。


    錢萬金跟石纖柔是在晌午過來的。


    一進王府,錢萬金直奔柳韻閣,去觀摩薛青蓮的慘象。


    叉著腰在薛青蓮麵前足足笑了小一刻。


    想當時,回京的一路上,他被薛青蓮的毒藥震懾,都沒敢怎麽惹他。


    這下好了,遇上風青柏,薛青蓮也隻有跟他一樣吃鱉的份。


    多了個難兄難弟,而且還能親眼看到他吃鱉後的模樣,錢萬金心情好的要上天。


    他終於不是孤單一個人了。


    薛青蓮在他麵前不好招惹的形象,也徹底崩塌。


    笑完過後,拋下生無可戀的薛青蓮,兩人回到客廳,捧著柳玉笙親自衝泡的養生茶,錢萬金一臉滿足。


    “福囡囡,知夏去國子監了,你一個人呆在這裏也無聊,我帶你去我京城的酒坊看看?”


    柳玉笙笑著搖頭,“酒坊就不去了,我對生意上的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有時間,我倒是寧願在院子裏晾曬藥材,配製一下藥方。”


    錢萬金撇嘴,“多大點年紀,怎麽活得跟個老婆子似的,沒勁。要是你不想去酒坊,要不,我們跟石纖柔去較武場玩也行啊。我聽她說,那裏每日有人切磋比武,可熱鬧了。”


    柳玉笙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發現但凡錢萬金說話的時候,石纖柔視線總是落在他身上,專注,且有著淡淡的寵溺縱容,便連嘴角都是掛著笑意的,毫不避諱周圍有人。


    柳玉笙揶揄,“你們兩個這是擰在一起了?”


    石纖柔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錢萬金則很是不自在,眼神飄忽,臉上彌漫出紅色來,梗著脖子死不承認,“什麽擰在一起了?我是實在沒辦法。要是不讓她帶著,我老爹根本不讓我出門,就怕我一出門就跑了!”


    “你有太多前科,這是自作自受。”


    被說的梗了一梗,錢萬金輕哼,又道,“去不去呀福囡囡?說真的,我還沒進過較武場呢。聽石纖柔說,裏麵除了切磋比武之外,還能看到士兵訓練。咱們去見識見識唄?”


    石纖柔笑睨他一眼,“是你想去見識吧?跟我呆在一塊不好意思,還要拉上囡囡。”


    “誰說我不好意思了,誰不好意思了?”錢萬金轉頭瞪著她叫囂。


    待女子朝他輕輕揚眉,他又立即把頭扭開,心口怦怦跳。


    怎麽回事?這死女人,挑個眉毛都變得越來越好看了?


    知道錢萬金是真的想去教武場玩一玩,石纖柔朝柳玉笙道,“囡囡,一塊去玩玩吧,既然來了京中,老是悶在屋裏,豈不可惜?再者,今日王府裏出的這一遭事情,王爺還要花上一點時間把後續處理幹淨吧?怕是也暫時沒什麽時間陪你。住在王府,想見天天能見著,你們兩個用不著粘那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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