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夏跟傅玉箏是在第二天早上離開的。


    上馬車前,傅玉箏還特地尋機會悄悄問了下柳玉笙,可有什麽話需要她傳達給王爺。


    小姑娘立即臉蛋兒紅紅的,“你還操心我呀?便是我有話要傳,現在說給你聽了,你確定等到了京城你還能記得住?”


    到時候滿心滿眼的,就全是她大哥嘍。


    這句揶揄惹來傅玉箏滿麵紅霞,嗔了她一眼,隨即爬上車。


    一男一女單獨回京雖然不太好,但是她確實需要趕回京城了,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


    不說鋪子的事情,還有王府也需要她打理,不能仗著柳玉笙邀請她來的關係,就把自己的本分忘記得一幹二淨。


    這邊廂柳老婆子讓柳二柳知秋一並,扛起幾個打包得大大的包裹,把馬車後車廂塞得沒有空隙了才善罷甘休,然後才扭頭看向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大孫子,總算浮出正常奶奶該有的表情。


    “去了那邊專心學業,不久就是春闈了,離得太遠家裏沒有辦法去陪你,你得自己上場,不過沒關係,盡力就行,咱不是一定要考得多好多好,家裏不爭那份名頭,隻要你好好的就成。”


    柳老爺子拍拍他肩頭,“到了那邊有時間就給家裏捎口信,讓阿修幫著遞信,家裏不到半月就能收到,方便得很。”


    魏藍杵在後頭,嘴角一抽一抽。


    隱衛的傳信渠道,在這裏變成家書專遞處了。


    不知道主子爺會怎麽想?


    斜眼看同為隱衛的女子,在她臉上看到波瀾不驚。


    這是司空見慣了吧?


    魏紅這廝,在柳家的幾年怕是沒少受此類打擊,柳家說任何話做任何事,都引不起她震驚了。


    待得老爺子老婆子叮囑完一輪,陳秀蘭才遞出手裏的一個包裹,“這是娘年中趕製的一套新衣,聽說京城冬天特別冷,衣服裏娘縫製的全是嶄新的棉花,又軟又暖,你跟玉箏一人一套。別舍不得穿,回頭娘有空了,再繼續給你們縫。”


    “知道了,娘。”抱著柔軟的包裹,手裏便能感覺到一股暖意,直暖到心頭,柳知夏笑笑,把喉間的哽咽掩下去。


    “行了,不說那麽多了,孩子還要趕路呢,趁早走趁早到京。”柳大趕人,再說下去,家裏婆娘們要掉眼淚了。


    叩叩叩。


    馬車車窗被人拍響。


    先一步坐上馬車的傅玉箏忙撩開車窗簾,對上了柳老婆子的臉。


    “玉箏,有空就過來家裏,什麽時候來都行啊,柳爺爺柳奶奶都在家歡迎你,啊。”


    “誒,我會的。”傅玉箏心頭一熱,笑著點頭。


    老婆子後麵,陳秀蘭跟杜鵑皆笑看著她,同她叮囑路上小心事宜。


    “知夏,路上你多照顧著點玉箏,別隻顧趕路。”


    “玉箏啊,要是知夏惹你生氣了,回頭回來告訴二嬸,二嬸拿掃帚子揍他給你出氣。”


    “對,我們家裏揍人的粗活現在全交給我娘了,武力擔當,但凡有委屈,隻管找她給你撐腰。”


    隔著車窗,傅玉箏頻頻點頭,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笑意,車窗遮掩下,撐在車廂璧上的手卻顯得過於用力,指頭泛了白。


    心頭暖意,在一聲聲叮囑中,一波波的湧將上來,若不強忍,她怕自己丟人的掉眼淚。


    不過是尋常的場景,在他人那裏實算不得什麽。


    可是在她這裏,卻彌足珍貴。


    便是夢中,她都不敢也不曾夢到過這樣的場景。


    有一天,她離開的時候,原也有人會為她牽掛。


    馬車在柳家人殷殷凝望中起行,踏雪遠去。


    柳家因孩子離家,低迷了一夜,第二天起來便恢複精氣神十足,生龍活虎的,又投入了賑災的大業。


    柳玉笙這邊,則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不用再跟著康世鳴繼續走訪各地。


    她給出了擴建酒坊的想法,康世鳴達到目的,這種時候巴不得她這邊盡快完善方案立馬開始施行,哪還會再過來打擾她。


    因此,薛青蓮立即就把小診室的擔子扔回她手裏,拍拍屁股就溜。


    他被綁在這個屋子裏整整半個月有餘,每天都要麵對絡繹不絕尋上門來求診的人。


    還不能撂擔子不幹。


    把他給憋屈的,吃飯都沒了搶菜的心情。


    他死不醫什麽時候這麽正兒八經坐在一張小桌子後麵給人看過病?


    他要出去浪!


    這一浪,就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準時出現,其餘時間完全找不著人,拿一籠子活蹦亂跳的雞來引誘,都誘不出來。


    柳家人服氣了。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家裏又說起賑災的事情。


    “現在周圍村落咱幾乎都幫過了,就剩最後一個下坡村,村裏沒人肯去。”柳老爺子歎道。


    “去什麽去,我腦袋上現在還留著疤呢,積怨太深,換我我也不去。他們該的。”柳二立即跳出來。


    對下坡村他是完全沒好感。


    都給他腦袋上開瓢了,以前囡囡失蹤還跟下坡村有關,要他以德報怨?


    我呸。


    柳大不啃聲,吃飯,以沉默表達堅定的態度。


    下坡村的事情,他不理。


    囡囡那筆賬,他現在還記著呢,當初要不是阿修把人找回來,他現在墳頭的草也有三尺高了。


    痛失愛女,哀絕而亡。


    “看你們一個個這神情,都是幹啥?咱該盡力的也盡力了,下坡村情況不算太嚴重,有縣令大人的人去忙活,足夠了。”老爺子慢條斯理把沒說完的話接著說完,“這話是金福說的,不是我說的啊,老頭子可不是公報私仇的人。”


    這話說的,一家子臉部抽搐。


    道貌岸然。


    要說村長沒受老爺子影響,打死他們都不信。


    柳玉笙在旁暗暗失笑,看來家裏人的善心,也不是對誰都發。


    不過下坡村的事情她沒有去關注過,跟著康世鳴跑的這段時間,他也始終沒帶她去過下坡村,似乎是下意識的避開。


    這個縣令,足夠圓滑。


    下坡村的受災情況確實不算嚴重,村中也有房屋被大雪壓垮了屋頂。


    所幸屋裏人聽到動靜的時候,立即逃出來了,屋頂垮下來的時候,沒砸著人。


    雖然沒有人受傷,但是感染風寒的人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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