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真的沒有那麽複雜。


    對李君月他沒有別的想法,隻是她不顧髒汙蹲在他身後,安安靜靜幫著他翻地的時候,曾給了他一瞬的觸動。


    也僅僅如此。


    再多就沒有了。


    如果妹妹不喜歡李君月,那她下次再來,他便明言好了。


    家庭和諧第一。


    他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外人,擾亂家裏的平靜跟幸福。


    二月中,柳知夏跟傅玉箏經過連月長途,終於回到京城。


    京都天氣比南方要冷,這個時候依舊寒意料峭,呼氣都起白霧。


    然便是這麽冷的天,京都大街也已經恢複了熱鬧繁華,人人為生計重新投入忙碌。


    馬車在大街上疾馳而過的時候,經過自己鋪子,傅玉箏掀開車窗簾往外看了眼,客人來往不多,也不算冷清,在她的估算之內。


    她的染布坊是新開的,要打開名氣還需要一個契機。


    再次之前,有傅家的染布坊在,她的鋪子就沒有出頭的可能。


    傅家在京中盤踞十幾年,於這一行上已經積累了很深的口碑,而且染布坊出售的布料精貴,隻有富戶才買得起,富戶衣裳更換得勤,布料的問題一直沒有爆發出來,也是傅家能屹立到現在的原因。


    很快了,用不了多久,傅家的風光就會不複再。


    二月底,宮中尚衣就會開始甄選特供布料商家,到時候,她跟傅家戰場上定輸贏。


    “沒有多少時間了,可有信心?”坐在她身旁的男子問。


    她的打算,這一路來的相處詳談間,他已經全然知曉。


    她對他再未有半點隱瞞。


    “有信心。”她看他,露出淺淺笑容。


    “不緊張?”


    “緊張的,緊張結局的到來。”怎麽可能不緊張,即便對自己的手藝有自信,但是傅家在這一行畢竟那麽多年,在技藝上有所精進並非不可能。


    所以結局到底如何,要等開戰了,才能真正知曉。


    柳知夏將女子纖細素手握在掌心,“贏了,我為你慶賀。輸了,我給你出頭。”


    “你怎麽給我出頭?你現在可還是一介書生。”她眉眼間帶了戲謔,極力壓抑心頭劇烈湧動的情潮。


    “可能你需要等一等,待我功成名就。如果等不了,那我隻有走一走後門,去尋風青柏幫忙了。”


    “噗嗤!”傅玉箏掩唇而笑,“要走後門,可不需要你,我自己去囡囡那裏走後門,有她在,還有什麽是王爺不答應的。”


    “唔,你去找囡囡,也沒有什麽是她會不答應的。”他眼底笑意同樣帶著揶揄,讓她臉紅的別有意味,“一家人,什麽她都會幫你。”


    馬車已經在王府門前停下,傅玉箏紅著臉把手抽回,卻沒有去反駁他話中的深意。


    隻在下車的時候,飛快啐了他一句,“厚臉皮!”


    即刻便聽到男子低低沉沉的輕笑聲。


    傅玉箏撩起裙擺撒丫子往王府裏跑,將他能讓人耳根發燙的笑聲扔在身後。


    一路上,他沒少這樣逗弄她。


    壞透了!


    門房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這麽多年來,何曾見過傅姑娘如此失態失儀?


    在人前素來恪守規矩禮儀的女子,居然有撒丫子瘋跑的一天?


    馬車簾再次被掀起,斯文俊挺的男子跟著下馬車。


    門房眼簾顫了下,立即斂了神情迎人。


    傅姑娘的失態,原因原來在這啊。


    此時正值早上未時正,這個時辰柳知夏以為風青柏不會在。


    誰知進到大廳,就看到本尊正坐在裏麵。


    “這個時辰,你不是應該在上朝?”不上朝也該在宮裏處理政務。


    要說風青柏是知道他要回來了特地在這裏等他,那就是笑話了。


    風青柏起身,把他身上掛著的包裹接過去,打開溜了一眼,皺眉,“笙笙沒托你給我捎東西?”


    “沒有,囡囡很忙,沒時間給你準備禮物。”一大早等在這裏連早朝都不去,就為了看他有沒有捎囡囡的東西,柳知夏淡定了,“爺爺奶奶他們倒是給你捎了不少吃的。”


    說著從下人剛抬進來的幾個大包裹裏翻出個油紙包住的東西遞給他,“嚐嚐看。”


    打開裹了兩層的油紙,裏麵是一塊塊手工製作的餅子,混合著芝麻跟花生碎。


    風青柏拿起一個,放到嘴邊,一咬。


    能聽見咯嘣聲。


    餅子硬得差點沒把他牙給崩了。


    “噗嗤!”柳知夏頭一回笑得沒了形象,抱著自己的行囊走人,“行禮裏麵還有幾大包,全是給你跟小風兒的,慢慢吃。”


    有種小仇得報的痛快感。


    搶了他們家囡囡,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不爽很久了。


    風青柏盯著麵前那個餅子,臉色黑沉黑沉的,把油紙包一裹,進宮。


    很快,風墨晗也被禍害了。


    用手摸摸自己的牙,再看看餅子上一個淺淺的牙印子,風墨晗嘴角狂抽,“這是什麽做的,石頭餅嗎?硬得都能拿來當武器了!”


    “你太奶奶做的。”


    “……”太奶奶做的,餅子裏全是心意,他必須得吃。風墨晗閉上眼睛,用渾身力氣去啃一個餅子,“皇叔,您跟我一起吃吧?”


    兩個人吃,能快點把那幾大包吃完,光靠他一個人,得吃到何年何月?


    “這些都是你的,王府裏還有。”風青柏垂著眼皮子,說謊麵不改色。


    風墨晗吃得想哭。


    下回如果有機會回杏花村,他要建議太奶奶,以後別給他做這個餅子,不是不好吃,這東西他傷牙。


    硬成這樣,太爺爺太奶奶啃得動麽?


    “哎——”歎了口氣,風墨晗掏出塊幹淨的小手絹,把啃了半天隻磨掉一點邊角的餅子放上麵,啪一聲,一掌蓋上去,堅硬的餅子四分五裂,碎成指甲蓋大小一塊。


    風墨晗撚起一塊扔進嘴裏,嚼得哢哢響,然後一臉驚喜,“皇叔,這樣咬居然能咬得特別快!”


    風青柏,“……”


    是他腦子退化了嗎,居然沒想到用這種方法來吃餅子?


    這一天,風青柏耳邊都是哢哢哢的咀嚼聲。


    小少年居然吃上癮還了。


    “風墨晗,你是皇帝,能不能注意下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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