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擠進小診室,就聽安才問,“大福,讓你搜身,搜出什麽來?”


    “有!”大福一拍腦袋,忙從懷裏掏出兩塊黑色令牌,“差點給忘了,他們身上都有這個東西。”


    柳玉笙把牌子接過來端詳,黑色半個巴掌大的木牌,上麵刻著爪子花紋,其餘什麽都沒有。


    稍後拿給紅姨看看想,興許她會認得。


    “囡囡,這事情肯定不簡單,不定有人看咱越過越紅火了眼紅咱,想出幺蛾子呢!”


    “以後都得防著點,我猜他們是見在我們村撬不開嘴,才轉而去的下坡村。”


    “是得防著點,現在新酒坊開了好幾個,做工的人那麽多,要是有人混在裏麵搞事情,咱們可防不勝防。”


    杏花村人把事情從頭聽到尾,琢磨出味兒來了。


    總之背後的人就一個目的,就是整垮柳家。


    要不能去把人柳家祖上的事情都刮出來?憋著壞想找把柄呢!


    “叔伯嬸娘,不用擔心,這事情我會看著解決。”柳玉笙笑著安撫眾人,實則心裏已經有了揣測目標。


    這麽絞盡腦汁想對付他們家的,除了京都柳家她想不出第二人選。


    這一次派出來的兩個人,怕還隻是小嘍囉,前來探路的。


    沒有直接動用非常手段估計是怕打草驚蛇,沒想到最後竟然會在下坡村陰溝裏翻船。


    讓背後的人失望了。


    柳金福沉吟,“以後村子裏在外麵走動的人都放精靈些,要是看到有生麵孔進村,立即通報。”


    “這兩個人估計是來探路的,現在人沒回去,背後的人肯定不會收手,還會繼續派人來,”安才也耷拉著臉,轉頭朝大華吩咐,“你去告訴鎮上的小子,要是有生麵孔打探消息,透露點風聲,就說人是在杏花村不見的。”


    柳家人,“……”


    杏花村人,“……”


    柳金福破口大罵,“安才你能不能要點臉?一把年紀了做事情還這麽不厚道!人怎麽就是在我們村消失的了?你這不是把禍栽到我們頭上嗎?”


    “怎麽就是栽到你們頭上了?人不是衝著你們村來的?”安才冷笑,“我要是要臉,我下坡村一百多條人命還要不要?我們村可沒有能飛簷走壁的女保鏢,沒有手段高明的毒醫,沒有大官在後頭撐腰!這鍋你們不背,我們幫了你們回頭還得自己兜起爛攤子?到底誰不要臉!”


    柳金福漲紅了臉,吭哧吭哧說不出話。


    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


    隻是自詡磊落了幾十年,在安才麵前又拉不下臉來低頭,好一會才憋出一句,“那一開始的時候你把他們哄走,回頭再來告訴我們消息不也一樣,非要給人頭上開瓢。手段溫和點,咱還可以慢慢想辦法對付……”


    “婦人之仁,人擺明來打你的主意了,你還縱虎歸山?這樣的就該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讓他有來無回!三回兩回的,你看背後的人還敢不敢貿然派人來?反正成敵都是定數了的,撕破臉麵跟他幹,人都對你比刀子了你還笑臉迎人想著溫和解決,你腦子沒毛病?”


    整個杏花村的人都被數落得臉上發幹。


    安才話糙理不糙,他們村子裏人可不都有這個毛病。


    慣了以和為貴,和睦鄰裏,他們還真使不出安才那樣的手段來。


    “不管怎麽樣,安才村長,這次謝謝您。”柳玉笙道。


    “聽說你以後還會建第二批酒坊,到時候還給我下坡村上工的名額?”


    大夥都沒想到安才那樣的人,會趁機提出這種要求,愣住。


    柳玉笙也愣了下,繼而莞爾失笑,“沒問題。”


    整個診室裏笑聲頻起。


    兩個鬥了幾十年的村子,終於真正放下彼此間的芥蒂,一笑泯恩仇。


    柳老爺子走過去,拍拍安才肩膀,論年紀他比安才要大,這個動作也做得,“你這次是真讓我刮目相看了,從以前到現在,做事情都橫,就沒見你怕過,不過這次橫得好。”


    “我那是被氣狠了,拿十兩銀子收買我,打發叫花子呢,侮辱鄉下人沒見過錢。”


    診室裏再次哄笑一片中,安才摸了摸脖子。


    上頭五個指頭疤痕硌手。


    沒怕過?


    當年被那個小崽子鎖住咽喉的時候。


    他差點嚇尿了。


    趁著大夥說笑的空檔,大華湊到大福旁邊,悄聲問他,“搜身的時候搜了多少銀子?待會記得分我一份。”


    “憑啥分你?人是村長砸的,是我綁著送來的,要分也是我跟村長分,有你什麽事?”大福翻臉不認人。


    大華給氣得,“我也背著村長來求救了!”


    “那你問村長要錢去啊,你背的又不是我。”


    “……”這要不是在人家地盤上,他非跟大福這王八蛋打一架不可。


    媽的怎麽黑成這樣?同村的都要陰一把!


    兩個村子離得近,給安才治好傷,剩下的就是臥床靜養等骨頭長好,開了藥下坡村的人就把安才抬回去了。


    杏花村這邊村民也被柳金福遣散。


    柳家大院門一關,一家子連同柳金福坐在堂屋開始琢磨今兒發生的事情。


    “囡囡,事情是不是跟阿修有關?”柳老爺子問。


    要是隻想對付他們家,那大多是眼紅他們家生意的,要對付他們家隻會從酒坊跟釀酒方子上入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撅他們家祖宗的底細。


    沒等柳玉笙答,錢萬金便搶先道,“這事情恐怕不止跟風青柏有關,更跟我家有關。要是我猜的沒錯,應該是京都柳家狗急跳牆了。”


    “京都柳家?”老爺子等人眉頭皺起,他們已經不止一次聽囡囡跟小金子提起過這個家族了。


    柳金福大為訝異,“京都柳家,那可是咱南陵第一巨富。怎麽跟他們扯上關係了?”


    “村長爺爺,您隻要知道京都柳家跟咱是敵對關係就行了。”


    “那你也要告訴我中間是咋回事啊!是不是咱生意太紅火,他們眼紅了?”


    錢萬金嬉笑,“可不就是眼紅了麽!現在咱酒坊的酒跟養生茶在京都賣得可紅火了,他們搶不贏,就想從別的地方打主意來對付我們。”


    “可是他們眼紅歸眼紅,那就在生意場上見真章好了,他們打聽咱祖輩的事情做什麽?”老婆子發問,這是最讓人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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