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損失巨大,氣急之下就動起了茶園的主意,派人把做了保暖的茶樹全部暴露出來,枝椏也一並被砍斷。


    所有茶樹都被毀了。


    直接導致錢家損失十多萬兩。


    錢家老爺子那幾天身上凝的都是黑氣。


    她聽到消息找上門,想辦法幫錢家解決茶園的爛攤子。


    他不在,她替他照顧家人解決難題是應該的。


    錢萬金在她眼裏,是她所有物物,屬於她的,別人動不得,欺不得。


    “事情已經解決了?你是怎麽解決的?”菜已經上來了,錢萬金聽得入迷,都顧不上吃。


    石纖柔執起筷箸,給他布菜示意他先吃,複又緩緩開口,“我認識的退伍老兵裏,有人懂得嫁植茶樹。茶園茶樹雖然受了凍,根部沒有壞死,去別的茶園尋生枝椏,嫁植上去,枝椏成活,春後就會長出芽來。”


    “那活了沒?”春後,現在已經是四月了。


    石纖柔笑,“先吃飯,填飽了肚子,我帶你去看看。”


    “還賣關子,德性。”錢萬金翹著唇角,大快朵頤。


    菜很香。


    比以往更可口。


    初時決定見麵先把女子罵個狗血淋頭的想法,錢萬金已經忘得一幹二淨。


    “我跟你說,這次回京,柳家爺奶跟柳大叔柳大嬸都來了,來給知夏提親,他跟傅玉箏的事情定下來了。那小子動作可真快,兩人才認識多久?半年沒到呢就勾搭到一塊了!”說到興起,錢萬金眉飛色舞,“家裏收到他傳信的時候我還猜他跟傅玉箏怕是鬧出人命來了,剛才在王府裏,傅玉箏把肚子捂得嚴嚴實實的,我肯定猜得沒錯!聽知夏的意思,春闈過後他們就會成親。”


    石纖柔淺笑,“那我們呢?”


    “噗!咳咳咳!”


    女子伸手輕輕給他拍背,“這就嚇著了?”


    “我們不不不不是已經定親了麽!”錢萬金麵紅耳赤。


    “既然親都已經定了,也不差再成親了是不是?”


    錢萬金登時整張臉開始冒煙。


    媽的,論彪悍,真沒人趕得上石纖柔!


    她其實是男人吧?


    該男人來做的事情她全給做了,那要他來有什麽用?


    跟石纖柔在一塊,隨時能把你男人自尊打擊得一點渣渣都不剩,也隻有他錢萬金受得了她了。


    用完午膳,柳家四個長輩就被柳玉笙趕去休息。


    雖然一路上一直用靈水泡茶,緩解長輩疲勞,到底比不得真正休息來得要好。


    風青柏把人直接安排到了柳韻閣旁邊的別院,打著讓長輩們照顧即將入考場的知夏的旗號。而且住得近,未來新媳婦過去找知夏的時候,還能跟他們嘮嘮嗑。


    老婆子老爺子以及陳秀蘭對這個安排都很是滿意,想要抗議的柳大,被三人堵了口。


    長輩們歇下了,傅玉箏跟柳知夏從別院退出來,並行在青石板小徑上。


    於柳韻閣門口停下,柳知夏從懷裏掏出個玉葫蘆墜子,親手為女子係上脖頸間。


    看到那個墜子,傅玉箏驚訝之下忙推拒,“知夏,這麽貴重的東西你自己留著!”


    玉墜子或許不算貴重,但是玉墜子中間的乾坤,倘若暴露出來能震驚天下。


    能讓淤痕迅速消失的藥,她隻在柳知夏手裏見過。


    便是齊集了整個南陵杏林翹楚的太醫院,都從未有過如此驚世駭俗的藥。


    他那日毫不猶豫在她麵前暴露這個秘密,代表了對她的絕對信任,她已經很滿足。


    她不貪心。


    而且好的東西,她更想留給他用。


    柳知夏按住了她掙紮的手,“這個墜子,柳家人都有,你現在也是我柳家人了。”


    聞言,傅玉箏才停了掙紮,手指輕輕撫上葫蘆墜子,“這個,裏麵的東西當得稀世珍寶。”


    “東西不是珍寶,人才是。”


    “知夏——”她眸光陡顫,還想說些什麽,被男子傾身堵住了唇。


    “死物再珍貴,珍貴不過你。記住這一點。”


    懵懵懂懂回到自己的小院落,坐在窗前,傅玉箏依舊心緒難平,腦子裏長時間空白。


    知夏,說她比稀世珍寶更珍貴。


    彼時他眼裏流露的柔情,讓她心尖都跟著發顫。


    好半晌,放空的視線慢慢移向麵前銅鏡。


    徑自裏,女子麵容清冷俏麗,眉眼明明染著春情,眼底,卻凝聚著化不開的殤。


    那些殤,最後化為眼淚,從兩頰緩緩滑落。


    知夏,知夏——


    僅僅是念著這個名字,淚水裏都能裹著甜。


    所以,那麽好的人,她那麽愛的人,她怎麽能讓他蒙羞。


    雙手輕輕疊上平坦腹部,傅玉箏低下頭,視線落在那裏,眼底的哀愁漸化為柔。


    她已經從他那裏得到了最珍貴的禮物。


    餘生,她用另一個方式愛他。


    笙簫院裏,柳玉笙被男子禁錮在懷,不允離開。


    兩人靜靜靠著,無需做什麽,便有纏綿的味道溢出來。


    “風青柏,跟我說說我不在京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吧,我想聽具體的。”


    “你指傅玉箏?”風青柏問。


    柳玉笙點頭,“這次回來,她跟大哥之間的感情明明更加濃烈了,可是我就是從她身上感覺到了點不一樣。贏得了甄選,大仇得報,她應該輕鬆釋然才對,可是她渾身都透著一股壓抑沉重,她很努力去隱藏了,可我還是感覺得到。”


    並非她太過敏感,是真的明顯不同。


    風青柏微微揚眉,“你跟知夏倒是同樣敏銳,知夏便罷了,那是他枕邊人,他熟知了解是為應該,至於你,不是應該更關注我嗎?”


    數月未見,回來她先關注傅玉箏?


    那他呢,排第幾位。


    “所以我現在在你懷裏呀。”女子巧言令辯,“在城門口,爺奶爹娘我都不顧了,上了你的馬車,那可是大不孝的。”


    現在回頭想想她自己都汗顏,那一刻肯定魔怔了。


    也肯定給風青柏拉仇恨了。


    瞧著少女在他麵前吐舌頭的俏皮模樣,風青柏愉悅低笑。


    城門口,那是他最滿意的一個舉動。


    當然,這點斷然不能訴諸於口,否則他想跟笙笙在一起,會更加不順利。


    少女仍眼巴巴的望著他,他歎,“笙笙,你一直在教我如何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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