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慢慢往前走,柳玉笙跟著,不停的試探想從對方口中探出更多信息。


    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小院,眼睜睜看著男子在麵前橫著的牆上某處拍了一下,完整牆麵竟然緩緩拉開,露出一個過道來。


    柳玉笙臉很黑。


    所以她昨天在外麵跑了半天,實際上一直沒出過這個院子周邊的範圍。


    真正的路,在這裏。


    從頭到尾她都被耍了!


    “黑蓮,你經常這麽耍人玩?”跟他問她常跟人這麽開玩笑異曲同工。


    男子側眸,無波動的黑眼珠轉向她,“我從不耍人。”


    柳玉笙眨了下眼睛。


    “我隻殺人。”


    “……”


    走出過道,外麵視線豁然開朗,在柳玉笙看來,這裏像是一個村莊。


    竹樓幢幢,竹樓前常見婦人小孩兒高談嬉鬧。


    小路交錯,路邊種滿不知名的植物,但凡柳玉笙能叫出名字的,皆是藥草。


    當中甚至有不少毒物。


    而穿梭在路上的人們,絲毫不受毒物影響。


    這些人看起來也跟普通鄉戶人家差不多,布衫長褲,迎麵走來的時候臉上皆帶著笑意,恭敬的同身邊男子打招呼,好奇打量的視線隻在她身上稍微掠過便不再看。


    再往裏走些,路邊竟然還有小攤販,售賣的是各種各樣的藥丸,以及炮製好的藥材。


    “黑蓮,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越走,柳玉笙越是心驚。


    隱隱感覺此地不同尋常。


    有隱秘機關,處處可見種植藥草,隨意一個居民似乎都有煉藥的手藝。


    “我的地盤。”


    答了等於沒答,柳玉笙便不再問。


    男子似乎有意帶她巡視領土,腳步幾乎遍布周圍每個角落,眼見天色漸漸暗下來,最後停在一棟竹樓前。


    將女子帶上二樓一間房前,隨後把人推了進去。


    驟然被推進屋,柳玉笙心下一驚,回身,“你把我帶到這裏幹什麽?”


    她的緊張戒備看在男子眼裏,沉默片刻,“幫忙。”


    “幫什麽忙?”


    他的回答是把房門砰一聲關上。


    柳玉笙爆粗罵娘的心都有了。


    這人真就是神經病!


    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走下竹樓的男子,在樓前站了小片刻,隱在昏暗中的眸子似劃過瞬間迷茫。


    “唔嗚——汪——”一道小小白色身影從角落裏躥了過來,到得他附近,搖著尾巴似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圓溜溜的烏黑眼瞳瞅著男子,無辜又懵懂。


    男子側眸,然後走過去將白色小奶狗拎起,對視片刻後,一手捏住它嘴巴,另一手握住它前爪,用力一折。


    腿骨斷裂破皮而出!


    森森白骨將皮肉戳得血肉淋淋,滲人至極!


    小狗劇烈掙紮,模糊的吠聲痛苦淒厲。


    男子冷冷看著,無動於衷。


    直到那股掙紮勁兒過了,才鬆開了捏住小狗嘴部的手,任由它發出痛苦哀鳴。


    重新走回二樓房間,打開房門,將手裏拎著的小東西遞過去,“治好它。”


    還沒來得及懟去而複返的男子,柳玉笙第一時間看到了小狗慘狀,眉頭立即皺起,抿了唇角,飛快將小狗接過來查看它的傷口,隨後眼裏閃過怒意,“誰幹的!有病吧!”


    傷口處不止斷骨森然,連筋脈都斷了!


    而且這傷,顯然是人為的!


    對這麽個小東西下毒手,那已經不是有病了,純粹就是瘋子!


    男子默了下,“不知。”


    繼而又問,“可能治好?”


    “給我一套銀針,熱開水,幹淨布巾,夾板,羊腸線。”柳玉笙直接吩咐,小心托著小狗鮮血淋漓的前腿,頭也不抬。


    開水很快有人提了上來,速度之快像是提前備好的。


    至於她要的東西,男子直接打開房間裏的一個小櫃子,裏麵器具一應俱全。


    隨後柳玉笙立即著手清洗小狗的傷口,要正骨的時候看了男子一眼,“過來幫忙,按住它別讓它亂動彈。”


    男子似乎一點不意外她的要求,上來將小狗定住,及後看著女子處理傷口的動作,正骨,縫合斷掉的筋脈,上藥,包紮。


    目不轉睛。


    “原來筋脈斷了還能這樣接續……可能恢複如初?“


    “不知道,如果休養得好,或許可以。”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又問,“倘若是人,全身筋脈盡斷,時間已有十數年之久,可還有救?”


    柳玉笙抬頭,對上男子毫無波動的眼睛,她不知道他隻是好奇問一句,還是真的有人有這般遭遇,隨後搖頭,“無救。”


    斷了筋脈十幾年,筋脈早就萎縮,不可能再接續上,便是她有靈泉水,也做不到。


    而且,全身筋脈盡斷,受到這種重創,人根本不可能活下來,便是活,也不會太久。


    且在活著的時間裏,那種疼痛,隻怕比死了更難受。


    兩人之間再無對話,給小狗處理好傷勢,男子就走了,沒有拘著她,卻也沒帶她回之前的小院。


    既來之則安之,對方既然沒有傷害她的意圖,在哪裏歇息都是一樣,柳玉笙索性安心在竹樓呆下。


    那隻小白狗,也留了下來。


    一人一狗,尚能作伴。


    自她幫著小狗處理了傷勢,小狗似乎對她就特別依賴,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時不時轉過來瞅著她,嘴裏發出奶奶的低嗚,“嗚唔——嗚唔——”


    此時小狗是被固定在一個小藍子裏的,不能讓它亂動,否則那腿就白治了。


    蹲下身,跟小奶狗平視,柳玉笙抬手輕撫它小腦袋,“是不是很難受?現在想出來可不行,得讓腿骨長好了才能放你出來,忍耐幾天,乖。”


    小奶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小腦袋在她手心輕輕蹭了蹭,嘴裏發出軟軟嗚鳴。


    仔細側耳傾聽,房門外沒有動靜,屋子裏也隻有她一個人,柳玉笙咬了下唇瓣,將手指似不經意放到小奶狗嘴邊,幾滴液體從指間滲入小奶狗嘴裏。隨後撓撓它下巴,若無其事將手收回。


    小奶狗很快睡去。


    夜半,柳玉笙被隱約的吵鬧聲擾醒,聲音是從房間不遠處傳來的。


    “你們這樣守著累不累?我是犯人嗎?看著我的眼睛,啊?我是犯人嗎?”


    熟悉的音色,讓柳玉笙渾身一震,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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