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從未來過北倉,除了廷王之外也不認識北倉的任何人。


    無冤無仇不可能有人指名道姓要殺她。


    那就隻剩下那位,十七公主了。


    嫉妒心,能讓人做出一切看來不合理的事情。


    作為南陵使臣團領頭人,風青柏出入北倉皇宮隻需要簡單通報。


    入宮跟北倉皇打了照麵,將人尋回的事情說了一番,道謝之後,便立即往廷王府趕。


    北倉皇坐在殿內,看著男子看似依舊不疾不徐的背影,眸光深沉。


    他的急切,根本掩飾不住。


    “皇上,看來南陵王對他那位未婚妻是當真上心,兩國聯姻的事情隻怕……”心腹太監在北倉皇耳邊低低道。


    “長情是好事,說明南陵王重情,不好嗎?”北倉皇容色不動,“至於聯姻之事,之後朕自會昭告天下。兩國聯姻是為結親,而非結仇,並非隻有一條道。”


    模棱兩可的話語,讓人難以揣測其意,心腹太監不敢再多言,隻道一句皇上聖明。


    在北倉皇殿前,尚能勉強力持平靜,離了那處,風青柏腳步不自覺開始加急,每一步都流露出迫切。


    若非需要,他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入宮,今日片刻他都不想離開笙笙身邊。然北倉兵力尚還在周邊繼續搜尋,總需來說一聲,讓北倉皇將官兵撤回。


    畢竟,那是別人的東西。


    出使期間,任何細節都忽視不得。


    在即將走出殿宇群的當口,迎麵走來一道身影,將他攔住。


    看到來人,風青柏皺眉。


    “聽聞王爺已經將人找著了,恭喜王爺,她現在就在廷王府吧?若有機會,本公主很想跟她見上一見。”十七麵上笑著,嫵媚雙眼卻泛著絲絲冷意。


    “她沒有麵見公主的義務,讓開。”男子麵上一派清冷,隻在提起他未婚妻的時候,才會顯出波動。


    讓十七紅了眼。


    “這裏是北倉,便是王爺這等身份,來了北倉都得入宮麵聖,你未婚妻怎的就不能麵見我十七公主?我的身份,還辱沒她了不成?再者說,我也不會拿她怎麽樣。”


    風青柏突然翹了唇角,即便是極淺的一笑,都如冰霜消融,春陽初綻,讓十七看迷了眼,眼神恍惚。


    卻聽得男子在她耳邊道,“那公主就去問問北倉皇,本王可要對公主行禮?若要,本王親自帶未婚妻來見。”


    語畢,男子繞過她,揚長而去。


    十七豁然回身,瞪著男子大步離去的背影,幾乎咬碎銀牙。


    他的話,是在諷刺她,諷刺不過一個小小公主,沒資格在南陵王麵前拿喬!


    雖然風青柏需入宮麵聖,但是卻無需向北倉皇行禮!他們之間的關係,實則隱隱是平等的!


    連跟北倉皇都幾乎能平起平坐,又豈容一個公主來他麵前蹦躂!


    狠狠一跺腳,十七再次衝進北倉皇辦公的大殿。


    周圍有不少人看到這一幕,悄悄留在了外麵,等著看十七公主進去鬧之後,北倉皇會如何對待。


    是還如以前那般疼著寵著縱著,還是疾言厲色的嗬斥,將國朝利益擺在第一。


    這是十七公主第二次鬧了。


    未幾,留下的人就看到了結果。


    十七公主是捂著紅腫的臉頰,哭著跑出來的。


    當日,宮中有關十七公主與南陵王風青柏之間聯姻的八卦就開始轉了風向,上下暗裏議論,這事隻怕是黃了。


    隻是那些私下的議論沒人敢往外傳,皇上還沒宣召呢,誰敢揣測聖意。


    風青柏回到廷王府,就帶著柳玉笙回了客院,將丫鬟小廝全部趕了出來,隻留自己身邊的隱衛。


    聽到下人來報的時候,段廷嘴裏嘖嘖有聲,“柳姑娘羊入虎口,處境堪憂啊。”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身邊一個打擾的人都沒有,風青柏那個禽獸能忍得住?


    摸著下巴,段廷暗忖自己去做棒槌的成功幾率有多大。


    客院裏,柳玉笙喘著閃躲男子進宮,“你過來是辦正事的,不是來白日宣淫的……”


    聲音軟綿綿的,沒有一點氣勢。


    “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隻等北倉皇宣召過後,我們就能打道回南陵。”白日宣淫的嗬斥,阻止不了風青柏。


    “這麽說你們的協談已經達、達成了?”


    “笙笙,辦正事的時候不要說不相關的話題。”男子有些挫敗,咬牙隱忍。


    “……”柳玉笙私以為,正事該是指國家大事。


    守在客院四周的隱衛們,再次開啟自動閉耳模式,一邊眼觀八方,一邊念清心咒。


    不過,身為男人他們很能理解王爺的猴急。


    心尖尖上的人自動送上門來了,不吃?


    還是男人?


    屋裏雲收雨歇是一個時辰後。


    柳玉笙側眸,撐開眼睛看身邊臉色依舊漲紅未褪的男子,噗嗤笑出來。


    “每次都這樣,最後還得自己忍著,風青柏,你這麽喜歡招罪受?”


    男子咬牙,額角青筋隱現,“甘、之、如、飴!”


    “噗!哈哈哈!”柳玉笙笑不可抑、


    每每最後一步,有時候連她都已經意亂情迷了,他卻總能在最後關頭收住勢,然後趴在一邊自我調節,壓製邪火。


    她太佩服他這種毅力了。


    怎麽那麽招人疼呢?


    少女肆無忌憚的嘲笑聲,讓男子眯起了長眸。


    這裏不是自己的地方,他才放過她。


    她真以為在成親之前他都會如此?


    重踏南陵國土那日,她便不會再有這般笑的機會了。


    輕輕勾唇,探手在少女臉頰上揉捏。


    讓她多得意幾天。


    “風青柏,”手指戳上男人手臂硬邦邦的肌肉,“協談的結果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外麵流言蜚語傳遍了,北倉皇卻遲遲不肯宣召,破除流言?”


    “他還在等最後機會。”


    “什麽機會?”


    “等著看有沒有可能讓我鬆口的機會。”


    柳玉笙眼睛噌一下大睜,“他還想跟我搶男人?!”


    風青柏,“……”側過身子,失聲暢笑。


    外麵的流言,讓少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北倉皇跟她搶男人?


    虧她想得出來。


    “我在你這裏紮根了,任何人都搶不走。”睨著她,他眼底流出絲絲笑意,話語曖昧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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