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錢萬金跟石纖柔立即道。


    “幫我找幾個對縫合經驗豐富的大夫,人品一定要過關,過於清高的不要,我需要他們給我打下手。”


    兩人立即明了柳玉笙為何要提人品方麵的要求。


    醫者大多清高,沒幾人能接受得了去給別人打下手。尤其女子還要求的是縫合經驗豐富的大夫,那必然是從醫多年,已經有自己口碑的。這種人就更不會去做別人的下手了,傳出去會被人嘲笑。


    還有些人,也許會來,但是更大可能是帶著功利心來。因為柳玉笙的身份及地位,如今已經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如果有機會跟她搭上,日後能給自己帶來很多便利。


    是以,人品是重中之重。


    柳玉笙的要求幾乎是在出難題,然兩人都沒有半點猶豫,點頭,“好,我們一定辦到!”


    再難都要辦到!


    床上,摯友在等著搭救。


    倘若延誤了,青蓮的一輩子,就隻能躺在床上度過了。


    聽著三人的談話,薛青蓮很想說點什麽來讓氣氛輕鬆一下,張嘴,喉嚨是堵的。


    不是因為痛,就是莫名的堵,胸腔裏有什麽東西塞得太滿,好像隻要嘴一張,那些東西就會溢出來。


    錢萬金跟石纖柔應承下來後立即離開了王府,發散自己的人手去尋找符合要求的醫者,當間還要謹防百草穀的醫者混進來,每找上一個醫者前,必然要先詳細調查過其過往生平。


    柳玉笙這邊也開始為之後持續的手術做準備。


    兩方分頭行事,各自開始忙活,薛青蓮也給自己定了個任務,就是安心躺在床上做一回四肢不勤的二世祖。


    以前總覺睡不夠,現在可好,不想睡也得睡。


    上天還是很眷顧他的,看他太累了,逼著他睡。


    本來以為錢萬金那個家夥有了事情忙活,不會再記得要去把人弄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結果晌午風青柏前腳剛回來,那廝後腳就跟著來報道了。


    “風青柏,那個老混蛋關在天牢吧?你帶我去,我要弄死他!”跟在風青柏屁股後頭,男子咬牙切齒。


    “你要怎麽弄死他?”風青柏淡淡道。


    錢萬金立即把懷裏的瓶瓶罐罐擺了出來,一拍桌子,“我要讓他恨不能立馬投胎重新做人!”


    大大小小十幾瓶的毒藥,看得柳玉笙眼角直抽,這家夥的報複心都快趕得上風青柏了。


    “行不行?你帶我去吧?”錢萬金道,“本來今天早上我就想自己去的,結果那邊說不允任何人去探視,不然以同謀罪論。你說你下令就下令,你好歹給我開個後門啊,把我跟那些‘其他人等’相提並論,他們能跟我比嗎?……”


    用膳時間,桌上全是某金的碎碎念。


    最後風青柏把玉箸一拍,“下午帶你去。”


    “夠兄弟!”


    “要是不夠兄弟,我們這頓飯都吃不好。”柳玉笙歎。


    要論身邊有誰是最屬牛皮糖的,非錢萬金莫屬。


    “這幾天薛仲有沒有什麽異常?”柳玉笙問風青柏,這次能那麽順利把人抓到,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薛仲為人深沉狡詐,不可能不留後手。


    給青蓮下毒,或許隻是他手段之一。


    “沒有異常,”風青柏勾了下唇角,長眸冷意輕掠,“所以才異常。”


    一個能遊走各國十數年,把三大國攪得處處風雨的人,怎麽可能會安心束手就擒。


    “這種人不能慣著,更不能以禮相待,就得上大刑,打到他招供為止。”錢萬金握拳,“他不是心機深沉嗎,不是一堆的毒計嗎?要是馬上就要死了,諸多計謀沒了用武之地,他能甘心?他肯定會出招,一出招,我們就肯定能尋到他的破綻,看他究竟打著什麽主意。”


    風青柏跟柳玉笙同時看向他。


    錢萬金脖子一梗,脖子有些發涼,“都這樣看著我作甚?”


    “難得,你竟然還能說出點有用的東西來。”


    “臥槽,風青柏你什麽意思,爺向來聰明,以前是不想搶了你們表現的機會才一直低調!”


    夫妻倆低頭用膳,不再理會低調的某人。


    膳後,風青柏就被錢萬金拉著走了,直奔宗人府,連午後小憩都等不及。


    王爺來宗人府,府正不敢怠慢,親自把人帶到關押要犯的天牢。


    穿過冗長甬道,到得監牢,薛仲就在最裏麵的位置。


    單獨一個牢房。


    昏暗、潮濕、陰冷,四麵鐵欄。


    被困囹圄,薛仲身上卻看不到一點身為犯人的狼狽。


    坐在輪椅上表情淡淡的,很是鎮定淡然,好像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牢房而是華貴殿宇。


    看到風青柏跟錢萬金到來,隔著鐵欄杆,男人還朝外麵的人揚唇笑了笑,輕鬆愜意。


    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錢萬金也朝裏麵的人咧嘴,露出的白牙陰森森。


    “他關在這裏,你們都給他吃的什麽?”錢萬金問府正,一點不客氣。有風青柏在旁邊,足夠他一個小小商賈狐假虎威的。


    府正還真不敢慢待他,答得恭謹,“給他吃的跟其他犯人一樣,一日兩頓粥飯跟兩個黑麵饃饃。”


    “給他吃那麽好幹嗎?那不是浪費嗎?以後每頓給半碗潲水。”


    潲水?府正一頓,看向風青柏。


    便見王爺點點頭,“按他說的辦。”


    “微臣遵命。”潲水是給豬吃的,宗人府沒有,他得著人去外麵酒樓收。


    欄杆裏頭,薛仲臉色變了變,笑意淡下來,“王爺就這點氣量?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埋汰人?”


    “氣量?那東西你自己有嗎你就好意思跟人談氣量?”錢萬金冷笑一聲,指著薛仲鼻子,“薛紅蓮對你夠忠心的了吧?薛青蓮也沒背叛過你吧?你是怎麽對他們的啊?居然下那麽陰狠的毒!枉費那倆貨真心拿你當長輩!”


    風青柏負手而立,任由錢萬金把人罵得狗血噴頭,裏頭的人也因著那些咒罵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不出聲,府正在旁邊就更不敢出聲了。本來牢房裏是禁止喧嘩之地,錢萬金在這裏破口大罵有違規矩,但是王爺都沒阻止,他一個府正自然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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