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準確的消息,柳家大院所有人吃了定心丸,之前的壓抑一掃而空。


    皇太後跟秦嘯立即被趕走了,趕回房。


    臨走前,秦嘯往堂屋牆根掃了眼,一溜兒蹲在那的三個人立即繃緊尾椎。


    “老秦,我們懂,都懂,絕對不會去搗亂,你放一百二十個心!”錢萬金舉手發誓。


    柳知秋、薛青蓮點頭,再點頭。


    同時三人眼睛不錯的觀察皇太後,就怕老太太發現他們在那,當場報仇。


    至於啥仇,他們現在還沒整明白。


    好在老太太什麽也沒說,隻往他們這邊看了眼,眼神有一丟丟涼。


    暫時得到大赦,危機解除,仨也不往外躲了。


    等人各自散去後,薛青蓮跟在柳玉笙風青柏夫妻倆屁股後頭進了小院。


    風青柏沒趕人,知道他肯定有話問,便是自己,一時之間也滿腹疑惑,不知道笙笙究竟葫蘆裏賣什麽藥。此前他從沒聽她說過有關什麽新藥種的事情。


    “福囡囡,你剛才借用了我的名頭,總要讓我被利用得明明白白不是?”坐在小院石凳上,薛青蓮笑得吊兒郎當的,眼神犀利,“我也不用你給什麽理由,你就直接告訴我,我跟你一塊剛研究出來的新藥種,是什麽藥種?我要看過我才承認。”


    夜空中明月高懸,圓如銀盤,自上灑落下來的月光很是明亮,卻亮不過薛青蓮眼裏閃爍的興奮火焰。


    他有預感,福囡囡敢說那句話,肯定是真找到辦法醫治老秦的舊傷。


    他馬上就有事可做了。


    “喏,你看看這個,可能看出什麽來?”石桌對麵,柳玉笙掏出個小玉瓶遞給他。


    打算好要怎麽跟家裏人解釋開始,她就猜到薛青蓮肯定會追根究底,早就做好準備了。


    “這是什麽東西?”將玉瓶接過來,狐疑的扒開瓶塞,薛青蓮還沒來得及細問,便覺一股清涼氣息從瓶口溢出,撲麵而來,精神立即為之一振,“哎呀我去!”


    絕對是好東西啊這!


    雖然周圍光線不夠,看不清裏麵是什麽,但是他能感覺得到瓶裏裝的是種液體,就跟以前福囡囡裝在玉葫蘆墜子裏的差不多,但是又很有不同。


    這種液體好像更為凝實,晃動的時候幾乎不傳出水響,而且傳出的氣息濃鬱度遠遠超過福囡囡給他的那些神水!


    “福囡囡,這個我收下了,名頭隨你怎麽用,我先走了。用這個東西給秦老製藥的時候一定要叫我,隨傳隨到!”話畢,薛青蓮嗖飛走了,連走路回去都嫌慢。


    柳玉笙瞧著男子瞬間消失的身影,莞爾失笑,“真是個藥癡。”


    “笙笙,現在該跟我也好好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吧?我好像是最後一個知曉的?”耳邊,傳來男子涼涼聲線。


    柳玉笙回頭便對上男子已然眯起來的長眸,頓時懊惱得想捶自己一拳,她們家風青柏什麽都好,就是小心眼啊。


    偷偷往薛青蓮院子瞄了眼,帶著愧疚,柳玉笙心裏雙手合十為他默哀,她惹惱風青柏,風青柏是不會對她怎麽樣,但是他會對旁邊的池魚非常怎麽樣。


    薛青蓮比他先一步拿到藥瓶,薛青蓮完了。


    但是這個坑,柳玉笙發誓自己真不是有意挖的。


    不知者無罪。


    有什麽後果,薛青蓮自己擔吧。


    “今天下午紅豆到老太太跟秦老的新房去了……”吧啦吧啦,柳玉笙竹筒倒豆子,把新房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爭取坦白從寬。


    如果換做是白天,她一點不怵風青柏。


    但是晚上她怵。


    風青柏眸光明滅變幻,垂眸看向自己懷裏乖乖巧巧,察覺他低頭,立即抬頭衝著他甜甜笑的小娃兒,心頭綿軟如塞了棉花,“紅豆,告訴爹爹,你能變出的東西,多不多?”


    小紅豆歪著腦袋,以為爹爹問自己要吃的,伸出手指,“爹爹,好吃。”


    那根小小的手指頭,像是一隻魔術棒,能輕易指揮風青柏嘴角下垂上揚。


    不自覺的便會對女兒笑。


    握住娃兒小手,拉下,親親娃兒小臉,風青柏柔聲,“爹爹不吃,寶貝乖。”


    不吃?


    紅豆又轉向柳玉笙,“涼親,好吃。”


    柳玉笙莞爾,“娘親也不吃,紅豆留著,要聽奶奶跟秦爺爺的話,以後不能隨便喂人吃東西,知不知道?”


    不能是什麽意思,紅豆能聽懂,點頭,努力解釋,“不給。聽奶奶,話。”


    “我也聽,奶奶話!”巴豆被冷落很久,終於耐不住了,從柳玉笙懷裏冒出腦袋,稚聲稚氣。


    “好,巴豆紅豆都聽奶奶話。”捋捋巴豆腦門上翹起的呆毛,柳玉笙挑眉,視線落到巴豆身上,“紅豆說以前喂過哥哥吃東西,那是止血用的。巴豆你告訴娘親,你什麽時候受傷了,傷哪了呀?”


    月夜下,女子聲音如月色柔和。


    巴豆巴住娘親手臂,仰著小腦袋,咧嘴傻笑,“娘親,巴豆沒受傷,沒流血。”


    開玩笑麽?別欺他兩歲半,以為他什麽都不懂。


    他要是受了迷惑說實話,他的小屁股馬上就得遭大殃!


    風青柏抱著乖女兒,看著賊兒子,眼睛眯了又眯。


    沒逮到機會揍這小王八蛋,有點遺憾。


    兩歲半,就敢裝傻充愣哄娘親了。


    以後別栽他手裏。


    月夜,月光溫涼如水。


    月色籠罩下的小石桌,時而便傳出一陣牙牙稚語,伴著娃兒以及大人交織的輕笑聲。


    月光柔了這人,笑聲柔了這夜。


    最後沉入夢鄉,夫妻倆也沒能從紅豆嘴裏問出她的靈液多不多,更沒能從巴豆嘴裏掏出他到底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受了什麽傷,又是怎麽受的傷。


    不過,隻要人還好好的在自己眼前,那些想探究的東西,其實也並非那麽重要。


    重要的,是大家仍安好。


    第二日起早,用過早飯後柳玉笙就鑽進了房間,開始研究從紅豆那裏取來的靈液。


    乳白色,呈凝膏狀。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形態,但是她能確定,這種凝膏跟她空間的靈液係出同源。


    但是,的的確確,比靈液高級很多。


    光是凝膏上散發的靈氣,就比靈液濃鬱無數倍。


    若硬要定義一個名稱,柳玉笙傾向於——靈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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