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醫生說,外婆雖然醒過來了,但是身子是極度虛弱的,要多休息,睡著時最豈碼得五六個小時,現在這會應該還沒有醒過來的,怎麽醫院會打電話過來?


    疑惑歸疑惑,隻要是醫院打來的,她還是毫不遲疑地認真以待,快速地接聽,不聽則已一聽整個人的心髒就不好了,瞬時臉色刷白,差點就站不住腳。


    靳蕾攔了一輛出租車,帶著黃昏的味道趕到醫院,卻意外發現淩少軍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


    “外婆,怎麽樣了?”靳蕾趔趄著步子急急地問,嗓音裏有著明顯的顫栗。


    淩少軍聽到熟悉的嗓音,微微地抬頭,靜靜地望著長廊另一端顫著身子扶著牆壁緩緩向他走過來的身影,隻是一天沒見而已,她怎麽就變成這副憔悴不堪,落魄失魂的模樣了?


    望著她那一汪水眸,就在她距離一米處,他輕輕地道,“還在搶救。”


    “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這樣?”靳蕾帶著懷疑瞪向淩少軍,他怎麽又會在這裏?


    淩少軍站起身,把她扶到一旁靜候的椅子上和他靠著坐下,眼裏有著絲絲心疼,“我回公寓了一趟……和外婆閑聊了大概一個小時……後來外婆說肚子餓,我就出去買她所想吃的東西,回來時,才發現外婆昏睡過去怎麽叫也叫不起來……”


    “你到底跟外婆說了些什麽?!”靳蕾意識到外婆是不是通過淩少軍的嘴巴知道鄭清揚的事情了?


    望著她責備的眼神,淩少軍心裏有些不好受,“蕾蕾,別這樣看我。我即使再不濟也知道個分寸,你認為我會說什麽?”


    “我怎麽知道愛玩的淩三少會說些什麽驚天動地的話語,我就這麽一個外婆,如果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靳蕾覺得事情一定沒有那麽簡單,外婆一定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這樣的。


    那麽淩少軍一定是給外婆說了些不應該說的話,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個小時可以說很多很多事。


    “蕾蕾,難道在你的心裏,我真的是那麽糟糕?”淩少軍無措地望著她的憤怒。


    “你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靳蕾有些嫌棄地甩開他的手。正好看到急救室裏的燈熄了,她立刻站起來走向急救室的門邊。


    “醫生,我外婆怎麽樣了?”靳蕾焦灼地問道。


    喬醫生摘下口罩,遲疑一會,緩緩地道,“對不起,靳小姐,我們盡力了,老太太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靳蕾聞言,整個人當場暈了過去。


    ……


    緩緩的,手背上感覺到一陣抽痛,那是點滴的針頭處。


    靳蕾不由自主地動了動,睜開眼,刺眼的光線爭先恐後地進入眼簾,她急忙又閉上雙眼。


    當熟悉了光線過後,她睜開眼,惡狠狠地瞪著斜靠在牆上,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男人。


    他背對著窗戶,陽光金輝散落在他身後,他睜著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


    下意識的四目相接,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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