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靳蕾宿舍門口,就聽到“咚咚咚”一陣陣統一輕快的腳步聲踩踏過地板,蹭蹭蹭的聲音好像整個樓板都在震動。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都朝著隊長大人的宿舍裏跑去,洛大校心裏不禁晾過一陣驚怵。


    這群人佩戴著軍帽,帽簷上閃爍著軍徽,腰間束著武裝帶,一個個身形挺撥,手中還握著一把衝鋒槍,麵色一絲不苟。


    隊長那裏,出事了?!


    洛大校不敢有半點遲疑地又折回去。


    這情形容不得靳蕾再有什麽顧慮了,把自己的髒衣服先往外一扔,她重新爬上窗戶,想著那三米高牆跳下的情景,就那麽手一撐,一個側翻就直直地往地上跳了下去……


    這一次幸好自己落地的馬步穩妥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雙手,抬頭望了一眼那還沒有動靜的窗戶,就趕緊地抱起地上的髒衣服,往自已的宿舍跑去……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才大口大口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床上,聞著自己身上穿著淩少軍衣服的那清爽的薄荷清香,聽說這種清香,特別是在夏天最能驅趕蚊子,她聞著聞著就舒舒服服地睡去了,外麵即使發生什麽天崩地裂的事,似乎都與她無關。


    淩一翰直接讓他自己的人把淩少軍給團團緊箍著挪開位置,洗手間門打開那一瞬,淩少軍下意識地閉上眼,不敢想像會是什麽光景。


    怎麽回事?怎麽裏麵空無一人?


    “人呢?”淩一翰下意識地吼了一聲。


    淩少軍望過去,見著他父親探身到窗戶外,居然連個人影也沒有,底下還真的有一隻貓在爬著土。淩少軍嘴角不禁彎了彎,看來三米高牆的訓練還是有些效果的,最豈碼這麽高還敢跳下去。


    他收回目光,“父親,你非得要用這種方法來傷我們父子倆之間的信任度嗎,現在你相信了吧?可以回去了?”


    淩一翰再次咳了咳,難不成剛才真的是一隻貓,那些水聲是真的是馬桶的自動清潔?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馬桶,確實是挺幹淨的,幹淨得幾乎可以當鏡子用,而且還有一陣檸檬的清潔過後的氣味,明顯是剛剛清潔過的。


    他目光忽明忽暗地澆在自家兒子身上,諱莫如深地道,“你小子看來還是深得我遺傳,比你大哥更深藏不露。”


    “父親,我的事你不必那麽操心,我自個會處理好的。”


    “你知道輕重就好。”淩一翰刻意地壓低聲音,“再忙也要回公寓裏見見那姑娘,不要把人帶到那裏就晾在一邊了,挑個時間帶回家裏來,否則我自己親自去見。”


    “我會的。”淩少軍連忙答道。


    不過,現在靳蕾不在那裏,他的父親跑過去也是撲個空,所以淩少軍無所顧忌。


    “父親,這下您可以回去了吧。”淩少軍徑直走到房門外,親自打開大門。


    洛大校趕過來,正好遇到所有人都一字排開在門外,而父子倆正相談甚歡的樣子走了出來,他撓了撓頭,這到底是鬧哪門子的事?


    淩一翰衝著一臉懵逼的洛大校點點頭,“今天辛苦洛大校了,不打擾你們了,知道你們每天都要加強訓練,好好休息。”


    “是,長官。長官,慢走。”洛大校筆挺著身子,立了一個軍姿。


    走廊上,一陣陣腳步聲有條不紊地散開,副官海圖打開車門,見著春光滿麵的長官大人,忍不住地開口問道,“看來咱們三少爺是好事近了?”


    淩一翰坐進車內,嘴角微揚,“之前給他安排過那麽多相親,他都找借口不去。簡子媚以前一天到晚地纏著他,甚至對著國人向他表白,他都無動於衷。也真是擔心他一天到晚呆在軍營裏,養著養著就歪了,現在得到他親口承認一定會帶個女人回家,也算稍微放下心口一顆大石了。”


    車子緩緩地駛離營區。


    房間恢複了安靜,洛大校眼尖地看到他的床上躺著一隻小瓶子,他走過去拿起來瞄了瞄,沒有什麽標簽,但是有股藥味,想著剛才淩元帥的陣勢,“隊長,您這是受傷了?”


    淩少軍上前奪過瓶子,雲淡風輕地收進抽屜裏,對上洛大校那兩隻像是擦照燈的眼睛,沒有理會他,自個就那麽高傲地重新拿了換洗的衣服就把洛大校當成空氣般徑直地進入洗手間。


    很快,哇啦啦的水流聲就立刻傳來。


    待他出來時,洛大校還杵在原地思索著剛剛想不通的事情,隊長倒底是不是受傷了?什麽時候受的傷?難道是因為出任務時受的傷,但是操心著這一群兵蛋子們所以自己強忍著傷痛不出聲?


    否則淩元帥怎麽連夜趕過來,而且剛剛還那麽一大陣仗似乎出大事了的樣子,他還真懷疑隊長剛剛是不是在房間裏有痛暈過去,害得淩元帥緊張萬分。


    但是看到隊長這精神萬分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受傷的人啊。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


    “明天想罷工?這麽晚了你是否應該回去好好睡一覺了?”淩少軍用著大毛巾擦拭著濕轆轆的頭發,反問道。


    洛大校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機的時間,確實是很晚了,都夜深一點了,五點就要起來訓練,還真沒有幾個小時休息。


    被他這麽一說,困意襲來,不禁打了個嗬欠,“那我回去?”


    淩少軍懶得跟他周旋,直接把他推出去,將他那一雙好奇的探查目光隔絕在房門外。


    ……


    寇珊珊回到自己的住處,這夜她注定是不能成眠。


    今晚在宴場裏的神秘明星寒山,回想著他在台上見到她那一刻欲言又止的神愣,直覺告訴她,一定是不尋常的。


    她上網輸入寒山這個名字,出來的資料少之又少,僅有他所隸屬一家娛樂公司裏的簽約明星,暫時沒有什麽作品出現,今晚似乎真的隻是他的第一次亮相。


    她再運用自己的特殊情報網,居然查不到半點有著他的信息,此種情況是人為的刻意所保密起來的。那麽這個寒山是什麽人?如果隻是一個演戲的明星不可能如此。


    而且,他長得太像了,就連聲音都如出一轍。


    冷子寒尾隨著席少哲的車跟到了寇珊珊的住處,他看到席少哲把她送回來之後就離開了。


    他把車停在大樹底下,熄了火,抬頭望著寇珊珊的住處,都這麽晚了,深更半夜的,她怎麽還亮著燈,她怎麽就不休息?


    是在和那個離開的席少哲通電話,情話綿綿嗎?


    心裏無來由的一陣酸味,他摩挲著手機,來回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抵製不住內心那股渴望把電話撥了出去,他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會響。


    這麽多年了,她竟然都沒有更換手機號碼。


    寇珊珊拿起手機,看著那個陌生的號碼,有些鬼使神差地快速地接了起來,“你好,請問您是哪位?”


    電話另一頭沉默不語,得不到回應,寇珊珊再次問道,“是不是你,子寒?”她的嗓音裏明顯地帶著哭腔。


    冷子寒趕忙地掛斷電話,趴在方向盤上,後背抽著氣地一顫一顫,沒有人知道他在壓抑著什麽。


    寇珊珊望著突然黑下來的手機屏幕,如果這是一個詐騙或是騷擾電話,聽到她問“子寒”一定是順著她的話編下去,如果是對方打錯了,最豈碼會應個聲打錯了吧,她直覺沉默的一頭一定是一個她所認識的人。


    她毫不遲疑地衝出門外。


    當聽到“子寒”這聲叫喚時,冷子寒再也控製不自己,多少相思的眼淚就這麽傾湧而出,但是他知道自己再也給不了她什麽,他隻能這般無情。


    他知道是不能讓她認出自己,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就趕緊地發動引擎絕情地揚長而去。


    衝出門外的寇珊珊,看到那一抹似乎剛剛經過而瞬間消失在暗夜裏的車尾燈,四周空空如也。


    ……


    “篤篤篤……”警報聲驚覺地再次回蕩在整個宿舍大樓,這已經是一種常態般地出現在靳蕾的生活裏。


    “哎呀,我的媽呀。”靳蕾匆忙地扔下洗漱杯及毛巾,一個勁地往大門口衝去,所幸自己住的是二樓,如果樓層過高,她怕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跳下去,隻要摔不死,提著一口氣,她都爬去操場上集合。


    洛大校指了指最後到達的靳蕾,對著她說道,“你,出例。”


    靳蕾往前走上一步,昂首挺胸,正軍姿,道,“是,長官。”


    洛大校從車頂跳下來,繞著驚雷轉上兩圈,“隊長不是交代過由他親自訓練你嗎?你是不是走錯了陣營?”


    靳蕾愣了愣,放眼整個操場,好像並不見淩少軍的身影。


    洛大校裂開嘴笑了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怎麽?是不是自己太笨了隊長受不了你,把你給趕回來了?”


    “我以為現在是早課時間。”靳蕾回答。


    “的確是早課時間,不過昨晚你有一句話說對了,你現在不由我來負責,隊長才對你負責,所以如果隊長沒有到,你可以回宿舍去再繼續地睡一覺。”洛大校建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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