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這些是什麽人?”靳蕾沒有得到他的回答,繼問道。


    “魔蠍。”淩少軍將她靠在石壁上,單手掩住她的嘴,直升機辨別不了他們的方向,隻得不停地盤旋在半空中。


    魔蠍?清剿了一個黑蠍又來了一個魔蠍,這年頭難道是犯蠍災了嗎。


    然而,靳蕾的頭腦裏似乎有那麽一個印象?模糊的印象,但是她說不清楚。


    靳蕾控製著呼吸,聽著頭頂上空轟轟隆隆的機翼聲,整個林子被機翼的旋轉震動起來。


    正在直升機上享受貓捉老鼠遊戲的男子目光一沉。


    駕駛直升機的男子麵色凝重道,“大老板,c國來人了,有幾架直升機衝我們過來,還繼續嗎?”


    被喚作大老板的男子搖了搖紅酒杯,笑容更甚,“本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待黑蠍得手我們再從他們的手中搶過淩少軍,沒有想到黑蠍就這樣被全數清理了,今天我們也看到了淩少軍的實力,想必卡斯將軍會更加地感興趣,來日我們再來。”


    直升機調轉方向。


    淩少軍怕他們去而複返,緊緊抓著靳蕾的手準備離開這裏。


    一輛直升機在他們麵前不遠處降下,這是來救援他們的。


    ……


    深夜,操場鴉雀無聲,唯有淩少軍的腳步聲“啪啪”地徘徊在眾人的耳膜。


    靳蕾等人本想等著他開口誇一誇,可是看到淩少軍那淩然嚴肅的的臉孔,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筆挺地站在那裏訓話。


    “誰讓你們擅自自作主張地離開自己的區域,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不聽指令的兵,你們這樣不但會打亂整個作戰計劃,甚至還會連累自己的戰友,造成不必要的傷亡。這次訓練對你們而言全體失敗,我看來得重新考慮考慮該不該讓你們繼續留在這裏。”


    好歹他們也剿了一撮一撮的敵人,怎麽就成了拖累呢?靳蕾本想上前理論,卻被一旁的楊徹拉住。


    可是高源有些不服氣地站了出來,“隊長,難道我們的表現不好嗎?”


    “你覺得呢?”


    高源思忖片刻,直言不諱道,“滿意。”


    “你倒是不謙虛。”


    “我隻是實話實說,雖說我們的表現可能在隊長眼裏有些差強人意,但是我覺得我們所有人已經在盡自己地全力爭取進步。一個人如果失敗了不能完全否認這個人不夠盡力,恰恰相反很可能是這個人已經竭盡全力了,隻是事與願違,但是不能因此而否定他。


    隊長更不能因為其失敗就否認他的努力。譬如現在的我們,雖然沒有按訓練要求走出來,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已經在成長。”


    淩少軍將眾人一一掃射一番之後,冷冷地道,“我不會褫奪任何一個人努力的權利,任何一個人想要進步的權利,但是特戰隊從來就不是個人的英雄榮譽戰,更不是讓你們來逞個人英雄主義的地方。


    一人犯錯全體受罰,所有人兩百個引體向上,十公裏負重越野,三百個俯臥撐,完成之後才能休息。驚雷違抗命令外加三千字的檢討。”


    靳蕾一聽差點就趴死在地上。


    ……


    深夜,萬籟俱靜,所有人都已經累得躺在自己的床上,進入了夢鄉。


    唯有一個小身板拖著疲憊的腳步,輕輕地敲了敲淩少軍的房門。


    “檢討寫完了?”


    靳蕾老實地答道,“沒有。”


    “那你還來幹什麽?”淩少軍顯然是剛洗好澡,正在擦拭著頭腦,斜眯了她一眼問道。


    “我不會寫。”


    “你為什麽要違抗命令折返回去?”


    靳蕾脫口而出,“我不想看到隊長死啊。”


    淩少軍上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很怕我死?”


    靳蕾點點頭。


    “為什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靳蕾沉默著很認真地思考著,或許她和他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糾葛存在,如果他死了那她身份該怎麽弄?寇珊珊說他會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幫她脫身的,否則她豈不是永遠隻能當驚雷了?


    這可不行的。


    或許應該是這樣的吧,所以她不想他死的。


    更何況——


    “如果隊長死了,我就沒有熱水澡可以洗了。”靳蕾莞爾答道。


    淩少軍就差沒有吐出一口老血,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就是為了這個?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難道我不應該回去嗎?”靳蕾被他捏得生疼,口齒含糊不清地道。


    “你要學會保護好自己。”淩少軍似乎捏她的臉蛋,越捏越上癮了,怎麽彈性那麽好?


    靳蕾瞪著他,你這是在懲罰我還是怎麽樣,捏夠了沒有呢?知不知道很痛?


    “隊長,難道看到自己的同伴有危險,不應該想辦法去救嗎?難道人民群眾生命受到威脅也可以置之不理嗎?”靳蕾糊塗了。


    “如果不顧後果強行地衝進,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同時身亡,命都沒了,還拿什麽來救人?”淩少軍看著她那被他捏得泛紅的臉蛋,紅彤彤的煞是好看,就放開她。


    “隊長的意思是要先躲起來再伺機而動?”


    淩少軍沉默,這是有違他的信仰的,從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人民,保護群眾,然而現在他竟然違背信仰告訴靳蕾,首當其衝保護自己,這算不算他的私心?


    “大事大非麵前,我們也隻是血肉之軀,有些時候,別太逞能了。”


    “隊長這是叫我以後如果遇到強者打不過就跑嗎?”靳蕾抿唇一笑。


    “是。”淩少軍很肯定的回答,看著身側露出一臉大白牙的女人,平靜的心緒微微一怵,他剛剛說了什麽?


    靳蕾一愣,剛正不阿的淩少軍剛剛承認了什麽?


    淩少軍聲音有些喑啞,他道,“過去一年裏,我們特戰隊在維和過程中與恐怖份子纏鬥陣亡了三名隊友,他們一心想著保家衛國完成任務,卻忽略了對方的勇猛與自己不成比例的抗受能力,陣亡時,三人身上二十八處槍傷,幾乎被打成了馬蜂窩,我們特戰隊是很強,可是不是強大到刀槍不入。”


    “隊長——”


    “我不希望我的兵,我的人,無辜枉死,懂嗎?”


    靳蕾想想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能力,在那種情形之下熱血就那麽一湧而上,也想著逞一時之快,那些前輩們當然也不會臨陣脫逃,哪怕知曉一去再也回不來,也會義無反顧地扛上槍正麵迎敵。


    不為其他,隻因為他們是軍人。


    軍人,雖死猶榮!


    ……


    林曉看著手機裏的相片,真想立刻就放出去,看寇珊珊是否還能那一副高冷的清高純潔模樣。


    隻是她的姑姑林永珍一而再地叮囑她,別再惹那麽多事,特別是那個寇珊珊。


    上次她都是因為招惹到寇珊珊才被席總解雇,現在寇珊珊還沒有被席總拋棄,如果再一次招惹她,可能真的會連mt娛記這份好不容易撈的工作也沒有了。


    林曉環顧著這個公司臨時為她騰出來的專訪辦公室,布置得很雅致,很好,她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和寒山約定的專訪時間就快要到了,她還是先去洗手間補補妝。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裏的相片,算了,還是先忍一忍吧。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林曉放下手機,就走了出去。


    她前腳剛離開,後腳安排好接待的工作人員就把寒山帶入了辦公室,瞄到還在亮著屏幕的手機,有那麽一道身影吸引他走上前,就在他瞄上一眼裏,屏幕立刻黑了下去。


    可是就那麽一眼就足於讓寒山看得清清楚楚,相片裏長得與他有幾分相像的席總扶著喝醉的寇珊珊上了車,再加上之前聽到林曉說什麽席總包養了一個女人。


    寒山的臉色瞬間大變。


    這間辦公室正好是茶水間相鄰,寇珊珊正拿著水杯來裝水,忙了一個早上,有些渴,脖子也有些酸,她一邊衝著咖啡一邊揉著發酸的脖子,突然被人抓著手臂往外拉著出去。


    寇珊珊心髒驟驚縮一下,來不及喊叫,發現拉她的人是寒山,不知他想幹什麽,為什麽突然這樣找她,但也順著他跟著他往外走。


    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麵麵相覷,就連寒山的經紀人洪烽也一時反應不過來,怔愣在那裏,從洗手間裏補妝回來的林曉看到前方匆匆忙忙往外走的兩道身影,急忙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吱吱唔唔地道,“寒山看到寇總監過來倒水,就把寇總監拉出去了。”


    寒山怎麽又那個寇珊珊有關係了?那個寇珊珊還真的是吃得開哈。


    “洪先生,寒山先生不是約好了專訪的嗎?”林曉預感大事不妙。


    誰知正如她所預感,“對不起,林記者,寒山先生臨時有事今天專訪暫時不做先,我們再另約時間。”


    匆匆說完,洪烽也跑著跟了出去。


    林曉也跟著出去看個究竟,當她追出來時,烘烽已上了車,寒山也打開車門把寇珊珊塞了進去,她隻來得及望那一縷車尾煙。


    林曉望著呼嘯而離的車子,氣得直跳腳。


    車內一片沉默,寇珊珊隱約意識到這個寒山的身份,她有緊張有喜悅也有不知名的情緒雜糅在一起,令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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