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靳蕾扯著他的衣角,“你的意思是,今晚你要帶我見家長?但是需要嗎?我們又不是真的。”


    “你這是想過河拆橋?”


    “不是,可是——”


    “沒有可是,我現在出去一趟,回來接你一起回去,到時你可別說你沒有準備好,或者給我做逃兵,否則會有你好看。”


    ……


    車內,沉默過後,寇珊珊伸手擦了擦眼淚,望向窗外路邊稍縱即逝的景物,“我知道你調查過我,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三年前的不堪。”


    席少哲不以為意地輕聲答道,“我知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嗎?”寇珊珊抿了抿唇,盈盈秋火般的目光看著他問道。就連冷子寒還有寇家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席少哲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緩緩地把車子穩穩地停靠在路邊,側著身子麵向寇珊珊,很認真地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跟我說過一句話,如果長大後看到一個女孩會讓自己有心痛的感覺,不管有沒有愛上她,先要把她抓住。”


    “所以……”


    “所以我們結婚了。”席少哲握上她的手,“珊珊,那天在書房我拒絕了你的邀請,並不是我嫌棄你,而是我不想在你還沒有愛上我之前,用著一種感激與報恩的心態把自己交給我,我們之間不是一場交易。


    這些天我靜靜地想明白了一些事,兩個人在一起,坦誠,良好溝通是維護情感的最好的方式,我們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難道我們真的是要這麽一直冷落對方下去嗎?”


    一輩子?


    寇珊珊突然覺得這些詞語就像夢一樣。


    冷子寒曾經也許過給她一輩子。


    “席總,樹葉會漸漸地變黃,人心是會慢慢地變冷,誰能保證一輩子不會變?”


    席少哲今早與吳媽談了一會話,從中他知道寇珊珊因為自己父母以及自己的感情坎坷,在愛情方麵是個極不信任的人,更沒有安全感,把自己緊緊地束縛在自己以為的安全空間裏。


    在那個空間裏,她是憂鬱的,傷感的。


    “珊珊,我承認我還沒有愛上你,而你也不敢放開自己愛上我,但是我是喜歡你的。既然我們都結了婚,我也沒有想過以後我們會分開,除非我死了,所以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席少哲說得誠意拳拳。


    寇珊珊看著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又無聲地流了下來。


    席少哲低頭吻上她的眼淚,可是電話鈴聲卻是不通氣地響了起來,而且還響個沒完沒了。


    “是我的。”寇珊珊反應過來,從包裏掏出,解釋道,“是靳蕾。”


    是靳蕾的電話,席少哲也沒有攔阻她接聽,就放開了她。


    靳蕾一聽到淩少軍讓她做好心理準備,晚上跟他回淩家,說這已經是再也藏不住的事情,該來了還是來了,她一聽,就慌了心神亂了分寸,她隻好像寇珊珊商量商量,出出主意。


    “珊珊姐,救命啊。”電話一接通,靳蕾就心急火燎地喊道。


    寇珊珊聞言眉頭緊蹙,以為她遇到了什麽危險,“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慢慢說。”


    聽到她的話,席少哲也警覺起來,並示意她開免提,如果遇到危險他好及時想對策。


    “今晚要回淩家見家長怎麽辦?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且剛剛看到淩少軍的母親,我的天,那雙眼睛犀利的,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我真的挺怵的……我該怎麽辦?我要不要現在就潛逃出去?”靳蕾一個勁地說著,沒有讓人喘息的機會。


    可是第一句就讓寇珊珊有點懵了,繼而她有些想發笑了,於是就讓靳蕾一個人自個說完之後,終於從靳蕾那一堆問題中得到了一個信息:淩少軍今晚要帶靳蕾回淩家見家長,但是靳蕾想打退堂鼓。


    一旁的席少哲拿起寇珊珊的手機,“他們沒有那麽恐怖,再說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嗎?有道是早死早超生,如果你現在潛逃了,你覺得以淩少軍那德性會放過你?”


    “席,席總?”靳蕾有些傻眼,這麽說此刻寇珊珊和席總在一起,他們不是分開了嗎,什麽時候又走到一起了,看起來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


    聽席少哲剛剛那點衝的語氣,明顯就是那種欲求不滿而發慍的感覺,她這個電話該不會是打憂到他們吧?


    “那就這樣,拜拜。”靳蕾識趣地趕緊掛了電話,席少哲有句話說得對,早死早超生。


    那今晚她就豁出去了。


    “你剛剛的語氣嚇著靳蕾了。”寇珊珊接過電話說著。


    席少哲倒是不以為意,“隻是不想你被誤導,其實見家長並不是一件那麽可怕的事情。”


    “你會帶我見家長嗎?”寇珊珊反問。


    席沙哲不假思索地道,“你如果覺得自己做好準備可以去見,我就會帶你去。”


    寇珊珊望著他,之前她一直以為他是不願意帶自己去見家長的,沒有想到原來他心裏是這樣想的,他時刻都在照顧著她的情緒還有她那顆脆弱的心靈,可是她呢,自卑而誤會他的意思。


    “席少哲——”寇珊珊輕喚一聲。


    “嗯?”席少哲重新啟動車子之後,穩穩地開在路上,視線因她的輕喚而轉過臉望向她。


    寇珊珊湊上前,快速地親上他的唇,蜻蜓點水,卻是很美好。


    席少哲伸手揉了揉她頭頂的發絲,“搬回別墅裏來好嗎?”


    “可是,吳媽——”


    “讓吳媽一起搬過來。”


    “可以嗎?”


    “珊珊,你要記住我們已經結婚了。”


    “好。”


    “那我們現在就去接吳媽。”


    “嗯。”


    寇珊珊望著前方的道路,三年過去了,總算有一個人在得知那件事情之後,不但沒有嫌棄她,還那麽肯定地告訴她: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而且這個人現在還是她的丈夫,是一直說要和她過一輩子的男人。


    寇珊珊怎麽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她都有些感覺不真實,這種像夢一樣美的的幸福總讓她覺得裏麵潛藏著什麽不可預料的危機。


    是她對情感太悲觀,太敏感了嗎?


    “到了。”席少哲停下車,“你的腳不放便,先在車上等著,我上去接吳媽下來。”


    “席少哲——”寇珊珊拉住他的手臂。


    “怎麽了?”


    “抱抱我好嗎?”寇珊珊突然說道。


    席少哲遲疑一下,然後停下打開車門的動作,張開雙臂用力地把她抱在懷裏。


    她的頭貼在他的胸前,用力地蹭了蹭,“我可以聽到你的心跳聲,感受到你的溫暖,席少哲,這一切我都不是在做夢的對不對?”


    “傻丫頭,好了,你若是想抱,等我們把吳媽接回去,我就讓你抱個夠。”席少哲定力再好,但是被這麽一個女人這樣有意無意地調戲,整個軟軟的身子就貼在他的身上,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想要吃掉她。


    “好。”經曆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寇珊珊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席少哲說得對,她要勇敢一點往前走,和他一起努力。


    ……


    夜幕西垂,華燈初上,越野車內,氣氛詭異。


    靳蕾靠在車窗上,目光幽幽地望著眼前一閃而過的景物。


    而一旁的淩少軍單手扣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閑閑地搭在車窗上,目光不由自主地總是往著旁邊一聲不吭,一副視死如歸的丫頭望去。


    靳蕾瞥了一眼同樣保持沉默的男人,壓抑不住自己那滿腹委屈的性子,直接降下車窗宣誓自己現在心情很不舒服。


    淩少軍笑而不語地將車子泊在路邊,解下安全帶,轉身看向她。


    靳蕾不明他用意何在。


    淩少軍仔細的留意著她略施粉黛,刻意打扮過的妝容,抬手輕柔地拂過,“為了到時不出差錯,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先采排一下。”


    “你想幹什麽?”靳蕾戒備地看著湊近的身子。


    “就是我剛剛的意思。”淩少軍抬起她的下頷,溫柔的一吻覆蓋上她的雙唇,唇齒間的淡淡芳香縈繞而來。


    靳蕾起初本能地抿緊雙唇,卻在他越發勇猛的進攻下,最終放棄抵抗,任他猖狂在自己的唇中,兩兩糾纏。


    半晌過後,淩少軍控製著胸口躍躍欲試的衝動,氣息微急的放開她,“這樣很好。”


    靳蕾麵如桃紅,心口起伏過劇,眼睜睜地看著他放開自己而無法挽留,那種感覺就如自己滿滿當當的心口突然間被人掏空了一般。


    她承認自己剛剛那麽一刻想要更深一步了,啊,怎麽會這樣?為了遮掩自己那些丟人的想法,她羞赧地繼續看著窗外,手攥著裙角,心裏暗暗地自我催眠:鎮靜、鎮靜。


    淩家主宅坐落在城北山頂,離著市區約有三十公裏位置,連環的環山公路盤根交錯,就如一條臥龍盤錯著整座山脈,給人一種君臨天下,唯我獨裁的高貴之氣。


    隔著老遠的距離,淩家主宅前的警衛員便全神貫注地等待著靠近的車輛,最終確定來人身份之後,大門徐徐開啟。


    靳蕾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見識到淩家這種大家族的宅院,那是不同於簡家那盡顯銅臭味的奢華裝調。


    淩家好似仿照這上世紀的古建築那樣,亭台樓閣,交叉坐落,一個偌大的院子排排楊柳迎風而揚,天邊剛剛冒出頭的月兒就如一顆璀璨的明珠映在柳梢頭,美如詩畫!


    “到了。”淩少軍打開車門,一旁管家早已待命在一側。


    靳蕾走下車子的刹那,便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重重地壓在自己的頭頂上。


    淩家這種世家,錢權在手,在這裏可謂是第一貴族,自己不過是世間的一顆塵埃,腳踏在草地上,望著身前的主院,越來越覺得像似夢境。


    那般的不真實。


    “三少,靳小姐,請跟我來。”管家先行領路,走在最前麵。


    靳蕾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自己心理素質還算過的去,隻怕一不注意就會出現同手同腳這種怪異的姿勢行走著。


    淩少軍輕輕地攬過她,溫柔道,“不用太擔心,你隻要記住和我保持親密關係就行了。”


    客廳裏,傭人井然有序地準備著晚餐。


    “回來了?”淩少晉興致高昂地從樓梯上走下。


    淩少軍微微點了點頭,問道,“父親和母親呢?”


    “在房裏,母親有些事情想不通,父親正在開導她。”淩少晉越發笑意深深地看著自己三弟,“沒有想到你那麽大膽地跟父母承認,你和你的兵在一起。”


    “遲早他們都得知道並接受。”淩少軍不以為意地道,“蕾蕾身體不舒服,正好可以先讓她坐下好好休息一下。”


    淩少晉一聽,他這個三弟該不會是把持不住真的在非常時期搞大了弟妹的肚子了吧?否則他怎麽那麽迫不及待地帶著弟妹回家見家長了,他下意識地往靳蕾的肚子瞄了一眼,“希望不是我想的那種事。”


    “你還真的是想多了。”淩少軍牽著她坐在沙發一角,拿過傭人送上的溫水,“喝一點。”


    靳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了,胃莫名的有點痛。


    “好點了嗎?”淩少軍無微不至地伺候她喝下幾口溫水後,柔聲地問道。


    “好點了。”靳蕾小聲地應道。


    淩少晉湊上前,“你們好歹也顧忌一下一旁的人,這麽明目張膽的秀恩愛,就不怕報應。”


    淩少軍擋在兩人中間,毫不客氣地阻攔咱家一副回來看熱鬧的二哥,“你別說話,你一說話,她更難受了。”


    “……”我是你親愛的二哥,我隻是說句話你丫的就擔心你的媳婦難受?這不是明擺著有了媳婦就要隔應我這個手足了嗎。


    “我去給你再倒一杯溫水。”淩少軍說著。


    “好。”靳蕾很自然地答道,她確實需要喝一喝來緩解自己那不由自主的緊張感。


    看著淩少軍那個一副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態度,更加刺激了淩少晉來了興致,繼續道,“看你有氣無力的樣子,難道是餓了?我剛剛看到廚房裏準備的,今晚可是全海鮮宴,還有那海鮮湯可甜美無窮。”


    靳蕾望著他,還真的有那麽幾分饑餓。


    “你這麽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是不是覺得我比我那個三弟秀色可餐多了?”淩少晉湊上前。


    靳蕾搖了搖頭,撥開他湊上前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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