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陽光洋洋灑灑地穿透了厚厚的雲。


    一輛吉普車緩慢地駛進營區,隨之有六七輛武裝車同時進入。


    操場兩邊正在加緊訓練的士兵一個個本能地看了一眼。


    呂偉韜一臉驕傲地從車內走下來,看了看陽光,昂首闊步地走進辦公大樓。


    木營長帶傷也堅持在一線上,他時刻注意著邊境的動靜,確定目前情況還算是平靜。


    “叩叩叩。”謝慶眉頭緊皺地推開門。


    “怎麽了?”木營長見他麵部表情如此凝重,剛問出口,就見到樓道上一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呂偉韜推開了擋路的謝慶,徑直入內,“我奉上級命令特意過來支援。”


    木營長皺了皺眉,軍部怎麽會派這麽一個好大喜功的人過來?而且還是在這緊要關頭,這不是平白給敵人送人頭嗎?


    呂偉韜坐在椅子上,翹起一腿,“你現在可以給我分析分析邊境的情況,我會審時度勢調派人手支援。”


    “最近兩天平息了不少,我預測對方隻是小麵積交戰,還沒有完完全全爆發。”木營長心裏雖然有著疑惑和不滿,但還是老實地說明情況。


    “啪。”呂偉韜拍桌而起,冷斥一聲,“鎮上的居民都死完了,這還叫沒有爆發?”


    “如果真的爆發了,長官認為隻是這麽小麵積的屠殺嗎?”木營長反問。


    呂偉韜高傲地抬了抬頭,“你別給我說那些沒有價值的事,我現在隻關心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動我的人。”


    “長官請放心,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立刻向你請求支援。”木營長站立軍姿,敬禮。


    呂偉韜輕輕地敲了敲桌麵,“也好,為了能夠更快更好地支援你們,最近兩天我們會暫時在你們這裏住下來,請木營長安排宿舍吧。”


    聞言,謝慶眉頭皺得更緊了,營區本身就物資匱乏,如今再加上這一夥至少上百人,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怎麽?難不成在你們的眼裏我們來支援的人出了力還得自己解決吃喝拉撒?”呂偉韜冷笑一聲,“就憑你這處世態度,這輩子也隻能窩在這疙瘩窩裏,甭想著有出頭之日。”


    木營長不卑不亢道,“我一心為國鞠躬盡瘁,不求名利,不求富貴,隻求國泰民安。”


    呂偉韜站起身,懶得理會這個家夥那些虛情假意的話,就這麽走出了辦公室。


    謝慶激動地走到木營長的身邊,壓低著聲音,“真的要給他們安排宿舍嗎?”


    “把南區騰出來吧,讓咱們的兵擠一擠。”木營長站立時間過長,腿傷正有些隱隱作痛。


    謝慶雙手成拳,“這家夥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借題發揮。”


    “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麽,我們現在都不能拒絕戰友的支援。”木營長捏了捏鼻梁,又道,“淩將軍和靳記者又出去了嗎?”


    “嗯,他們繼續去邊境巡視。”謝慶答道。


    “我也得趕緊好起來,否則就真的成拖後腿了。”木營長錘了錘自己的右腿,難以掩飾心中愧疚。


    謝慶吞回了自己的安慰話,正準備走出辦公室,又聽得走廊上傳來一陣陣淩亂的腳步聲。


    士兵b匆匆忙忙地跑進來,未曾顧忌身份,直接開口道,“剛剛有消息傳回來,有敵軍入侵。”


    木營長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多少人?”


    “不是特別清楚,傳回來的信號斷斷續續,應該人數不多,十餘人左右,好像是來追捕什麽人的。”


    木營長瘸著腿一步一拐地走出辦公室,“立刻召集一部分人給我出發。”


    呂偉韜見到走下台階的木營長,問了問旁邊的副官,“你說隻有十餘人偷偷過境了?”


    男子點頭,“是的,傳回來的消息是這樣的。”


    呂偉韜這個人明擺著就是來搶功勞的,遇到這種好差事,他自然當仁不讓第一個站出來。


    木營長見到突然冒出來的呂偉韜,一種不祥預感油然而生。


    呂偉韜開口道,“木營長有傷不方便,我們既然是來支援的,這事就交由我去,我帶來的可都是精英部隊。”


    “是,長官。”呂偉韜身後,一群人眾誌成城的齊聲呐喊。


    所有人雄赳赳氣昂昂地上了自己的戰車,看那模樣是隨時都準備好了遠赴沙場浴血奮戰。


    木營長的眼皮子已經是不受控製地跳了幾下,他有意想阻止呂偉韜別逞一時之能,可是嘴裏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呂偉韜已經得意忘形地跳上了自己的車,隨後一腳油門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車上,副官同誌難免有些擔憂,他問,“長官,您確定這場仗能和我們想象中的差不了多少?”


    呂偉韜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點燃一根煙,吐了吐煙圈,“看木營長的表情,這事應該沒有咱們想象中的那麽複雜。”


    “可是無論怎麽說都會發生激烈的兩方交火,一旦交火必然會有傷亡。”


    呂偉韜不以為意地抖了抖煙灰,“就算再激烈的交火,咱們坐在車裏等著,有的是人前赴後繼地給我們衝上去,咱們隻管坐享其成就行了。”


    副官點了點頭,“您說的對,您隻要不出現就不會擔心子彈不長眼了。”


    呂偉韜打開車窗將煙頭隨意地拋了出去,“我這一次就是明擺著來搶功勞的,無論何時何地,咱們要搶占最好的先機,撿到最好的便宜,讓上麵那群人心服口服地讓我堂而皇之地進入軍部。”


    “隻要這一次咱們能夠凱旋而歸,也算是一個功勳。”


    “哈哈哈——”兩人麵對麵相視一笑,越發得意。


    陽光稀稀疏疏地從樹縫中穿透,一顆一顆恍若星斑灑落在草地上。


    一道道身影謹慎地走在看似無人的叢林裏,沿途時不時會有一些野生動物一溜煙地就從腳下竄過。


    一人執槍,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熱汗,在這個高強度的壓力下,所有人每一步都走得慎之又重。


    “我們還繼續搜捕嗎?”一名小兵輕聲問著。


    男子點了點頭,“上麵交代過,必須要解決那兩個人,而且要活的。”


    男子指揮著所有人加快速度,這裏畢竟屬於c國地域,一旦被c國駐防士兵發現了端倪,他們的任務不僅會功敗垂成,還會麵臨國際審判。


    汗水從男子的麵額上一滴一滴滑落,不過片刻便濕透了整個領口。


    明明林子裏陰氣過重,應該是寒風瑟瑟,然而所有人卻依舊是汗流浹背,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淩少軍。”草叢裏,靳蕾透過縫隙處看到從身前走過的一道道身影,壓低著聲音喚了一句。


    她的身側,淩少軍同樣是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所有人的去向,他道,“怎麽了?”


    “我剛剛好像聽見了汽車聲音,是不是木營長他們趕來了?”靳蕾感受到地麵有輕微的震動,應該是有幾輛車在靠近。


    淩少軍理所應當也是感受到了這股震動頻率,他卻是搖頭,“如果是謹慎的木營長,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驅車趕來,一定會在三公裏位置停下來,然後徒步進來,如此大的陣勢過來,必然會打草驚蛇。”


    “你的意思是有另一方人馬過來了?”


    淩少軍不置可否,“人性貪婪,雪中送炭不常見,但搶功勞卻是隨處可見。”


    “你說呂偉韜來了?”靳蕾嘴角微微上揚,“就憑他那個四肢發達的智商,來這裏不是平白無故送人頭的嗎?


    “咱們先靜觀其變。”淩少軍緩慢地從草叢裏退了出來。


    靳蕾跟上他的動作,兩兩從相反的方向撤離這方區域。


    呂偉韜的車停留在小道上,一路顛簸過來,他差點把自己的五髒六腑給顛出來。


    副官打開水壺,“長官,您喝一點。”


    後麵車輛陸陸續續地靠近,所有士兵一鼓作氣地從車上跳了下來,一個個昂首挺胸排列整齊,等待領導最後的命令。


    呂偉韜喝了一口水,頓時覺得舒坦了不少,他就這麽指著一望無際的林子方向,“所有人給我衝進去,拿出咱們的氣勢逼退敵人,出發。”


    話音一落,一個個士兵抱著自己的武器一根筋地就往林子裏跑去。


    呂偉韜靠在車門上,洋洋得意,“接下來咱們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副官有些擔心,“長官現在裏麵那麽安靜,會不會適得其反?”


    “怕什麽,這些偷偷潛過來的n國人,看到咱們這麽多人突然出現,嚇都嚇跑了,哪裏還敢反抗什麽。”


    “您說的極是。”副官蓋上水壺。


    靳蕾爬上了樹,居高臨下地觀察了一番靜止不動的幾輛車。


    淩少軍卻在這個時候舉起了槍,槍口對準的並不是敵人,正是呂偉韜。


    靳蕾詫異道,“你想做什麽?”


    淩少軍嘴角戲謔的上揚些許,“玩一個遊戲。”


    靳蕾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樣舉起了槍。


    林子裏一如往常靜的讓人心裏發慌,呂偉韜看了看時間,繞著車子轉上兩圈。


    “嘭。”子彈穿透樹縫,沾染上清晨並未褪去的露水,就這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車前的反光鏡上,啪的一聲鏡子瞬間碎成一張蜘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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