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睜開雙眼,顯然是成竹在胸,“這是最後一步,永遠不會出現意外的一步。”


    呂梁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點了點頭,“薑還是老的辣。”


    “我們都是過來人,這都是為了軍隊的和諧發展。”冷老掀開茶杯,喝上一口這濃濃的蓋碗茶。


    警衛兵緊急地推門而進,所有人就這麽齊刷刷的看著他一路朝著冷老跑了過去。


    “什麽事這麽急急忙忙?”冷老瞥了他一眼。


    警衛兵低下頭,小聲道,“淩一翰元帥和葉遠平元帥到了。”


    “今天這樣的場合,他們當然也得出席。”冷老不置可否道。


    “還有淩老夫人。”


    冷老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看向大門處,下一刻,緊閉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淩家的到來,讓整個會議室內原本還算和諧的形勢仿佛被一觸即發地點燃了某種導火線,噌噌噌,有火焰在蔓延。


    淩老夫人和顏悅色的看著偌大的廳堂下各軍區的領導,先是挺直著腰板,敬禮。


    大多數的人同一時刻站了起來,同樣敬禮。


    偌大的會議室,落針可聞的安靜。


    半響過後,淩老夫人走到眾位大領導身前,依舊噙著那抹謙虛有禮的微笑,她道,“我們不算遲到了吧。”


    冷老歎口氣,“大家都有表決權。”


    淩老夫人點頭,“我當然知道我有那一票的權利,隻是我突然覺得這一票也是可有可無。”


    “好大姐啊,我之前建議的解決方法你們淩家不肯同意,現在我舉行這個全軍投票,尊重大家,尊重所有人的決定,然而你還是有意反對。


    好大姐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要我們完全不處理這件事情,你才肯滿意?”冷老說的有些激動,燈光打晃下,他額頭處青筋尤現。


    淩老夫人嘴角微揚,“好弟弟這話倒是汙蔑我們淩家多麽小心眼似的。”


    “你們也什麽話都不用說了,坐下吧,一切等結果出來再說。”冷老坐回椅子上,目光嚴肅地看著投票箱。


    淩老夫人坐在首排的椅子上,同樣是目光如炬地看著那一個半人高的箱子,她道,“看來冷老今天是勢在必行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既然如此,我們就尊重最後的投票結果。”


    淩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些年整個軍部都是在你的掌控之中,每一場看似嚴肅嚴謹的投票大會在你們眼裏不過就是過過形式罷了,如今你們妄想把這樣的形式用在我們淩家身上,怕是有點小覷了我們淩家吧。”


    “好大姐,你鬧夠了沒有?”冷老情緒激動地看著她,可以想象他有多麽想要衝過來堵住這個女人的嘴。


    淩一翰靠在老夫人身側,道,“這些年大家都心照不宣,母親您這麽當著所有領導的麵拆穿了他們,會不會適得其反?”


    淩老夫人不以為意地瞥了一眼冷老,道,“怕什麽?怕他拆了我們淩家不成?”


    淩一翰搖頭,“這倒不怕,隻是覺得這樣把話攤得明明白白,怕是會物極必反,畢竟他們也算是老領導,手下的人——”


    “前些年我也以為可以息事寧人,你覺得我們淩家的一昧退讓,他們有感激嗎?”淩老夫人直接打斷自家兒子的話。


    淩一翰坐直身體,如果他們真的心存感激,怎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反咬我們一口?農夫與蛇的故事倒是比比皆是,如今自己的母親底氣如此十足,想必是打算若到了萬不得已就會公開當年自家父親犧牲的真相。


    冷老微閉雙眼,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手背上交錯泛濫著條條青筋。


    呂梁致靠上前,眉頭緊蹙,“現在怎麽辦?我看事情有些不妙了。”


    “還能怎麽辦?事到臨頭難道還要丟下麵子宣布這場選票作廢?”冷老反問。


    呂梁致長歎一氣,“其實咱們不應該逼得那麽緊,畢竟淩少軍雖然很強大,可是他是一顆不錯的棋子,稍加培養,一定能成為咱們最了不起的武器。”


    “可是這個武器如今有了家庭,怕是不會再像之前那麽言聽計從了。”冷老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還有十分鍾。


    時間越來越緊迫,所有人的壓力越來越大。


    “請各位領導開始投票。”


    所有人陸陸續續地走到台麵正中,放上了自己最後的選擇。


    淩老夫人看著其中有幾名投上了綠色選票的將領們,自嘲般地冷冷一笑。


    那幾人一個個不敢吭聲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中,沉默中低下了頭。


    “我曾以為大是大非麵前,至少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不會為了迎合誰而故意放棄了自己的原則,原來倒是我小看了這個社會裏需要的那些阿諛奉承。”淩老夫人慢悠悠地自言自語著。


    淩一翰坐在她的身側,雙手看似隨意地放在桌麵上,實則卻是情不自禁地握緊如拳,他道,“母親,我也以為我們淩家父子都是坦坦蕩蕩的為國為民,卻沒有想到在別人眼裏卻是這麽的不堪入目。”


    “兒啊,咱們要學會一點,雪中送炭不常見,落井下石倒是滿大街。”


    “母親,您曾經說的沒錯,要讓人看得起你,首先你要有看得起的本事,我淩一翰捫心自問,問心無愧,可惜有人非要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也罷,我們淩家也沉默了這麽多年,是時候該讓人瞧瞧我們有沒有被看得起的本事了。”


    “啪——”冷老拍桌而起,“你們還想做什麽?你們要公平,台上的投票都是清清楚楚,沒有任何水分,你們還想要什麽?”


    “冷老,你覺得這個投票本身是公平的嗎?”淩一翰反問。


    “既然你們不肯答應我們最好的解決方法,我們隻有通過——”


    “我覺得我們可以再來一場投票,比如撤銷你的職位,您覺得怎麽樣?”


    話音一落,全場死寂。


    冷老索然大怒道,“淩一翰!”


    “正如您舉行這一場投票的意義跟我準備舉行的投票意義並沒有什麽區別,反正都不需要當事人同意。”


    “行,你把淩少軍叫過來,我來親自問問他,軍令如山,在你們眼裏就是兒戲過家家的遊戲嗎?”


    “冷老是知曉那一針特製的軍用麻醉藥劑用的量是有多重。會不會成為植物人,能不能醒過來都不得而知,所以您才肆無忌憚地要求我讓他過來嗎?冷老你還真的是下得狠手啊。”淩一翰不答反問。


    “他當場殺死了呂偉韜,眾目睽睽之中,你認為我這樣做冤枉了他了嗎?你太可以調出監控看個一清二楚,或者你去問問你兒子。繼續投票!”冷老坐回椅子上,捏了捏鼻梁。


    “那正好,我來了。”緊閉的會議室大門從外再一次被推開,燈光落在來人的頭頂上,恍若帶著些許金光,亦如大人物出場,頓時吸引了全場目光。


    冷老不敢置信地看著出現在自己視線裏的身影。


    淩少軍一如既往地穿著那一身筆挺的軍裝,一絲不苟的麵容上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漠氣場,軍靴一步一步地踩過地板,製造著大廳裏此刻唯一的聲響。


    冷老顫抖地站起身,兩兩麵麵相覷。


    淩少軍站直身體,敬禮,“您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


    “你,你——”冷老真的是不敢相信,他竟然隻是一個小時就清醒過來,而且樣子看起來完好無損。


    那一針軍用麻醉劑是經過特製的,凡是人類都不可能若無其事,可是淩少軍卻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麵前,一時之間竟是無話可說。


    “您不是問我呂偉韜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而致死的嗎?”淩少軍目光沉冷,將手裏的一疊文件扔在桌麵上,“你可以可看看呂偉韜在住院期間使用的是什麽藥物,還有他出車禍的時,撞到他的人,我已經找到了,冷老覺得要不要一並將他帶上來盤問盤問一番?”


    全場依舊落針可聞,淩少軍的聲音鏗鏘有力地徘徊在整個大廳上上下下,讓所有人越發不敢貿貿然地製造一丁點其餘響動。


    淩少軍再道,“冷老害怕了嗎?”


    “淩少軍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呂梁致激動地阻止他說話。


    淩少軍看著說話的呂梁致,“難道你不知道嗎?呂偉韜的死本來就在你們的意料之中,隻不過你們想他死得有價值一點,還需要我再挑明地說嗎?他真的是多虧了你這位好叔叔,斷氣那麽幹淨利落。”


    “咳咳咳。”冷老單手撐著自己的身子,樣子似是什麽事情也不清楚似的,“這、這是怎麽回事?”


    “冷老覺得這場投票還有意義嗎?”


    冷老踉蹌一步,身體撐在桌上才停止了後退,他從淩少軍的眼神裏看出了威脅,從未有過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瞪著他,仿佛啐了毒,一不留意自己將是萬劫不複。


    “其實我覺得這場投票本身就沒有什麽意義,淩少軍將軍這些年為軍部鞠躬盡瘁,淩家上上下下一門戰功赫赫,如今鬧出這種事,倒成了咱們軍部所有人的忘恩負義行為。”葉遠平開口,眾人跟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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