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少軍握上他的手,男子的神經鬆懈了下來,似乎覺得自己得救了,就不用再痛苦地繃緊著掙紮著。


    “能告訴我是什麽人襲擊了你們?”


    “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男子兩眼漸漸渙散,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聽不見自己是不是還在說話了。


    淩少軍伸手在他的脖子上試了試他的心脈,已經完全感應不到起伏了,他站起身,脫下帽子,昂首挺胸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


    夕陽落幕,天邊紅的一片豔麗。


    有鳥兒歸巢驚動了樹葉,一片一片覆蓋在街區兩側。


    c城郊外的一處酒吧,音樂聲震耳欲聾的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一道道身影前赴後繼地進入酒吧,絢爛的鎂光燈四麵八方地旋轉著。


    “咚。”男子詫異地放下手裏的酒杯,明顯有些帶著質疑的眼神瞪著說話的男人。


    陳公子笑意盎然地放下酒杯,繼續侃侃而談,“別懷疑我說的這些話,雖說現在還沒有易主,但我肯定我知道的都是真的。”


    寇樟毅麵無表情也丟下酒杯,“還真是本事大了,我那個姐姐不是對我那個父親恨之入骨嗎?不是不稀罕寇家一毛錢嗎?現在說要參一腳寇氏是什麽意思?”


    “不管稀不稀罕,反正我是這麽聽說的。”陳公子重新倒上一杯酒水,笑意更濃,“而且你姐姐懷孕了不便操勞,席少哲不是你姐夫嗎?


    他代接管,從key集團裏挑選親信己經進入寇氏,相信用不了多久寇氏不再姓寇了,是他席少哲的了。”


    寇樟毅冷哼一聲,“寇涯這個老不死把所有指控推到我母親身上,用我母親性命保下來的寇氏哪能輪到他們管,寇涯現在不承認我是他兒子就想把我摒除寇氏,哪能那麽便宜他們?那應該是屬於我母親的。”


    “你不甘也沒用,你現在被逐出寇家一無所有,怕是要想要捏死你,也隻是一句話而已。”


    “我會怕他們?”寇樟毅站起身,一口喝了杯裏的酒,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老子遲早會弄死他們。”


    “不過我的確是挺為你感到不值得,本來好端端的少爺前途硬是被席少哲一紙材料揭秘下給毀了,否則你母親現在還健在,你仍然是身後跟著一幫人伺候的少爺。


    這也就罷了,你現在還是一無所有。席少哲倒好,沒了你這個分寇家財產的少爺,還成為寇家女婿並將繼承寇家所有財產,樣子還真的挺幸福的。”


    “你少說風涼話,老子是沒有機會,等我有機會,看我怎麽弄死他。”寇樟毅臉上滿是邪佞的嗤笑。


    陳公子湊上前,“我給你一個機會怎麽樣?”


    寇樟毅神色一凜,“什麽機會?”


    “你父親現在癱了但已出院回家,寇珊珊在你父親住院期間安裝的監聽器無所獲有價值的東西,打算在寇家找機會收集回了c城,席少哲也跟隨來了。”


    寇樟毅麵帶驚異之色,“這些事你都是怎麽知道的?”


    陳公子得意地笑了笑,“你甭管我是怎麽知道的這些事,你隻需要知道最近席少哲在c城。”


    寇樟毅皺了皺眉,自己這不過就是逞一時嘴快,難不成還真要自己去弄死席少哲,怕是還沒有把他弄死,自己就被席少哲給弄死了,陳公子這個狐朋狗友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那點斤兩。


    陳公子替他倒上一杯酒,“兄弟我為了替你出這口氣,可是用盡了人力物力打探消息。”


    他見倔傲的寇珊珊竟然會在寇涯出院後主動搬回來住,這事本身就不正常。


    於是他找人查,驚愕地得知寇珊珊似乎在懷疑寇涯什麽,竟然曾在寇涯病房裏悄悄放了監聽器。


    寇樟毅尷尬地擠出一抹笑容,“兄弟這情我算是記下來了,改日有需要我的,陳公子說一聲就可以了。”


    “咱們寇少爺難不成是怕了?”陳公子不忘煽風點火。


    寇樟毅麵色一沉,拍桌而起,“老子會怕?”他直接丟下酒杯,“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過去弄死他。”


    陳公子語氣平平道,“你也不用說這話,咱們是兄弟,我也不會笑話你什麽。”


    寇樟毅冷冷哼哼,“你這話就是對我最大的質疑,你給我等著,我這就過去。”


    “等等,就算要去也不用這麽急啊。”


    寇樟毅卻是直接摔門而出,不知是借著酒意壯了壯膽子,還是本身的驕傲被激發了出來,他就這麽氣勢洶洶的跑出了酒吧,一腳油門消失的無影無蹤。


    ……


    寇家大宅


    傭人們看到多日未見的寇家少爺回來,也不敢有任何阻攔。


    本準備睡下去的寇涯聽到傭人的稟報,隻得又起來看個究竟。


    他因為雙腿癱了,行走需要靠輪椅不得不把房間從樓上搬到樓下。


    寇涯坐在輪椅上出了房間,抬頭就看見寇樟毅從二樓處下來,寇涯瞪著他,麵色陰冷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寇樟毅大步跨下,很快落下大廳了,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他嘴角浮著一抹狡黠的冷笑,他道,“回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出去。”寇涯還算是客氣的指著大門口。


    寇樟毅卻不以為然,自顧自地拿起茶幾上的橙子剝了皮吃起來,他說著,“別這麽見外啊,畢竟我們可是做了那麽多年的父子。”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請你出去,二是你自己滾出去。”


    寇樟毅吃完了最後一瓣橙子,大言不慚道,“父親,如果沒有我的母親,你認為你還能舒服地坐在這裏高枕無憂?寇氏還能如日中天?”


    “是嗎?”寇涯拍了拍自己的雙腿,怒目瞪向寇樟毅,“看到沒看?這是你的好母親弄的,如果不是我命大,怕是斷了氣!別讓我再看到你,滾!”


    “父親真要那麽冷血無情?!好歹我也喊了你那麽多年父親。”


    寇涯殘佞地笑起來,“冷血無情?你每叫我一聲父親都在提醒我,你的母親對我的不忠!我為了迎娶你母親進寇家,逼死了自己的妻子。


    可她卻對我不忠,你每叫我一聲父親,我的心就會痛得滴一次血。


    你應該問問,這麽多年了,我身上還有熱血嗎?對你們母子還能有什麽情?我這一生從來就隻有珊珊這個女兒。”


    “是嗎?”寇樟毅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你以為你的女兒也是和你一樣想嗎?一向驕傲如她,恨你入骨的她,如今卻輕易原諒你回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懷疑?難道你真的認為她原諒你曾經對她們母女所做的惡行惡狀?


    父親,你別傻了,隻有我才真的把你當父親看待,不信你大可檢查一下你的房間,說不準在哪個角落裏安放什麽秘密的高科技儀器。”


    寇涯自是被他說中了心思,對於寇珊珊主動回來,他多少有些懷疑,隻是他一時之間不想去理會,畢竟那是他在世唯一血脈。


    從鬼門關走一遭之後,才意識到這個曾被他拋棄過的親女兒有多重要。


    然而,此刻被寇樟毅明晃晃地戳破他本想忽略的懷疑,內心裏更是有種惱羞成怒,他抬起手指向大門的方向,怒吼,“滾!”


    寇樟毅從小在他的威吼高壓下成長,多少對眼前這個父親有心裏陰影,聽到他的怒吼整個人嚇得神經繃緊,心髒處顫了顫,噌的一聲站起來,故作鎮定道,“父親一定後悔今天的。”


    “滾出去!”


    寇樟毅走向大門處,瞪了一眼身後緊閉上的大門,卻是不怒反笑。


    ……


    “嘭——”前方不過百米距離,一陣爆破聲突然響起。


    淩少軍下意識地看過去,一片火光將整座城市染得一片鮮紅。


    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應該是h國軍人進攻了。


    兩方人馬交戰在前方的鎮子,一陣陣爆炸絢爛奪目。


    淩少軍沒有片刻停留,大步流星般朝前跑去,借著掩護體觀察著前方的動靜。


    兩架精裝武器同時炮轟對方,每一聲炮擊之後,一麵牆便會不堪重負地倒下。


    “嘭——”追擊炮的火花從精裝武器後麵燃燒而起,炮彈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拋物線,最後完美的落在了h軍的陣營中。


    炮彈炸開的瞬間,多數人來不及逃離,硬生生的被炸得四分五裂,血流成河。


    淩少軍查看到r軍最後一輛車上,鏡麵反光點後有一個被綁著手腳的男子好像正撞擊著玻璃窗。


    歐陽先生聽見了戰火聲,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地還擊,他知曉這是他唯一逃命的機會。


    “給我安分點。”男子打開車門,將歐陽先生從車上拽了下來。


    歐陽先生倒在地上,手腳被綁著,他甚至都爬不起來。


    男子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上,帶著嘲諷的語氣說著,“想要跑?你也不看看你跑的了嗎?”


    歐陽先生掙紮著,“你們這樣做是不會得到——”


    男子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老子聽不懂你這蹩腳的c國語言。”


    歐陽先生咬緊牙關,目眥欲裂的瞪著竟敢輕視他的男子,他現在是一國領導人,受人敬仰的大人物,怎會有落得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


    男子掐著他的下巴,戲謔地戳破他的心思,道,“覺得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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