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華村。


    “你和我說那麽多沒有用,這件事情我管不了,你最好別把爸媽給惹毛了,不然到時候這爛攤子我收拾不了,老老實實在國外等畢了業,拿了畢業證再回來。”傅靳恒將車子停在路邊,目光在村子的兩旁左右梭巡了番,拿起手機關了免提放到耳邊,推開車門走下去,稍微有些頭疼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著。


    “可是我現在就想回去,你就幫幫我嘛!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電話那頭的細軟女聲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一般,撒嬌式的開口。


    “打住,同一個招數在我身上不管用,掛了,我現在有正事,等我忙完再說。”傅靳恒也清楚電話那頭的丫頭要使用什麽套路了,就懶得聽下去了,正好有電話打進來了,便直接劃開新打進來的電話接聽:“你給我發的位置確定沒錯?我都在這裏轉了半個多小時了,也沒看見那小子的身影。”


    “沒有錯,傅檢,他確實就住義華村,他如果不呆在義華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你剛剛讓我去調查他上次的來訪筆錄我也看了,他是這個案子的證人,但是他說的證詞都是漏洞,馬上就要開庭了,隻能等開庭的時候讓他來和被告當庭對質了。”


    聽著助理的話說完後,傅靳恒抬手撓了撓頭:“知道了,我進去找找,你那邊也別閑著。”


    “我知道,我會盡力把之前的檔案調出來的。”


    和助理掛斷電話後,傅靳恒就把手機收到黑色的休閑外套中,舉步走進村子,左右環顧打量了起來。


    走到村子的中間時,傅靳恒就看到一抹身穿灰色背心和五分短褲蹲在大樹下和一群老年人在聊著天,手裏還拿著一把瓜子在嗑,下意識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對比了下,黑色的眸子微眯著,泛著犀利鷹隼的芒,試探性的喊了一聲:“趙小五。”


    那人一聽,就隨著聲音看了過來,傅靳恒收起照片,緩緩走過去。


    但趙小五見他走過來了,直接將手中的瓜子扔到了地上,穿著他的人字拖撒丫子就跑了。


    見狀,傅靳恒也立馬邁開頎長的腿追了過去,還大喊道:“趙小五,你別跑,站住。”


    傅靳恒越這樣喊,那趙小五就跑得越快,再加上傅靳恒對這村子的路不是很熟悉,被他帶著七拐八拐,很快趙小五就不見了蹤影。


    又走過兩條巷子,傅靳恒就又看到了趙小五,指著他的背影就喊道:“趙小五,你給我站住,不許跑。”


    趙小五原以為甩掉了他,現在又看他追了過來,再一次的撒丫子的跑起來了,傅靳恒又和他展開了一場追逐賽。


    跑著跑著,黑色外套的帽子也莫名其妙的背戴到了頭上,為了追趙小五,傅靳恒也沒有那麽多心思去管帽子,隻想今天和趙小五把事情說清楚,讓他去給他當證人。


    而他們追逐的兩條巷子外也正好有三個人便衣警察在抓捕一起殺人案件的嫌疑人,很快,趙小五跑到一個分叉口時,從左側的巷子外跑了出去,而剛拐過來的傅靳恒也並不知情他去那邊了,直接是順著道往右邊拐去追。


    剛跑出巷子沒三四米遠,他的身後就忽然多了一男一女的身影,朝他喊著‘不許跑’。


    傅靳恒回頭看了眼,又看了眼前方早已不見趙小五的蹤影,對於後麵追自己的兩個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明明是他追別人,怎麽現在反倒成了別人追他?


    又跑出幾米後,傅靳恒還是沒有看到趙小五,便放棄了,速度也慢慢降下來了,順手拿起衣服擦了下臉上的汗水,還沒將手中的衣服放下去,那追在他兩人也離他越來越近了,傅靳恒剛停下腳步打算問清楚怎麽回事,其中一個短發女的就忽然撲了過來,直接給了他一個完美的過肩摔,把他整個人壓在地上,雙手拷在背後。


    傅靳恒被這一下摔得不輕,痛得他差點沒吐血出來,剛倒抽一口涼氣,就聽見壓在他背上的女人傳來道清冷且帶著幾分霸氣的沉穩女音:“不許動,警察。”


    “嘶……輕點輕點。”傅靳恒稍稍動一下,壓在他身上的女人摁著他手臂的力道也重了幾分,還往上邊提著,痛得傅靳恒直冒冷汗。


    等剩下的兩個男的追過來時,女人才把傅靳恒從地上拉起來,傅靳恒有些惱怒的抬眸看向她,隻見女人的五官十分端正清秀,表情卻十分的淡漠和從容,眉宇間透著幾分英氣和淩厲,一身黑色冷色係的穿著,加上清爽的短發造型,是個典型的冷美人。


    傅靳恒剛看清女人的樣貌,還沒回過神來,手上忽然一涼,低頭一看,被銀色的手銬給銬上了,傅靳恒詫異的睜著眼睛:“你們誰啊?這是幹什麽?”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傅靳恒,秀眉輕覷著,給站在旁邊的兩個男的使了個眼色,三人齊齊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黑色的證件,其中一個男孩子並對他表明身份:“我們是t市刑偵分支隊3小組的警察,正在調查一起案件的嫌疑人,正式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我……我被逮捕了?”傅靳恒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三個人,滿臉的茫然,非常無辜的晃了晃自己被拷著的手:“不是,你們能告訴我,我做什麽了你們就逮捕我?”


    “請隨我們回隊裏進行調查。”另一個男的收起手中的證件,一臉嚴肅的板著臉道。


    “宋隊,現在回去嗎?”張明成側身看向正在梭巡周圍方位的幹練女人。


    宋堇安聞言,又轉頭看了傅靳恒,冷著臉道:“回隊裏。”


    傅靳恒在滿臉疑惑和茫然的情況下被來了個過肩摔不說,還滾了一身灰,現在還被莫名其妙的銬上了,還要去趟警局喝杯茶,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平時在檢察院都是他看人銬著手銬從自己身邊走過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被銬上的這一天。


    上了車後,傅靳恒生無可戀的看著前方,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再重申一遍,你們抓錯人了。”


    但他的話說完後,隻有坐在他左側的男孩子陶奇勳看了他一眼:“有沒有抓錯人,回去進行調查後,我們說了算。”


    傅靳恒:“……”


    到了警察局後,傅靳恒就被他們兩個帶到了審訊室,大概坐了五六分鍾左右,宋堇安就和張明成走了進來,張明成手裏還拿著一支筆和本子。


    “姓名。”兩人落了座後,就看著滿臉生無可戀和淡定的傅靳恒,宋堇安便淡淡然的開口,聲線有些冷漠,又有幾分清揚,就如春雨一般,隨風潛入心扉。


    “傅靳恒。”傅靳恒睨著她,雲淡風輕的開口回,他怎麽說也是個檢察官,他還是知道明白需要調查配合來洗刷自己的‘冤屈’。


    “年紀。”聽到名字,宋堇安的眉頭再次覷了起來,但也沒停止繼續調查。


    “三十一。”


    “住址。”


    “紫荊花苑小區。”


    “職業。”


    “檢察官。”


    “你是檢察官?”一聽,張明成詫異的抬眸看著他,做筆記的手也停了下來,雙目瞪圓,臉上滿是訝異的表情。


    傅靳恒看著他那大驚小怪的樣子,雙腿自然而然的交疊著,閑適的靠在椅背上,聳了聳肩:“不然呢?你們在抓我的時候我就說了你們抓錯人了。”


    “你為什麽會在義華村?我們追你的時候,讓你站住,你為什麽要跑?”宋堇安抿著唇,直視著他,接話問。


    一聽,傅靳恒無奈的笑了起來:“這位美女警官,我還莫名其妙呢!我那時候正在追一個案子上的證人,結果追丟了不說,你們就忽然從後麵追了過來,我這剛停下腳步,你就忽然給我來了個過肩摔,我也說過你們抓錯人了,但你們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啊!”


    宋堇安聞言,便冷下臉也不說話了,隻是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張明成。


    張明成收起臉上的震驚,狐疑的看著他:“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不是假話?”


    “那你們去查吧!反正都坐在這裏了,也不在乎多坐這幾分鍾。”傅靳恒也是不慌不忙,也懂他們警方做事情都需要講究程序和規矩的。


    張明成便起身走出審訊室,沒幾分鍾之後就又回來了,到傅靳恒的麵前,拿出手銬要是幫他解開,笑著道:“傅檢,都是誤會,誤會,我們今天也是在義華村那邊查嫌疑人,你那時候穿著一身黑,還帶著帽子,看不清樣子,就和監控裏看到的嫌疑人有點相似,所以就誤以為你是那個嫌疑人了,真是不好意思。”


    傅靳恒活動了下手腕,笑了兩聲:“沒事,我也理解。”緩緩從椅子上起身,透著深意的眸光投向坐在前方審訊桌前的宋堇安,輕輕扭動了下肩膀處:“隻是這個女警官下手可真夠狠的,我到現在肩膀和手臂都是酸痛的。”


    宋堇安對上他的眼眸,沉默了會,也起身走到他的麵前,淡淡然的開口:“抱歉,是我們疏忽抓錯人了,你的傷我會負責賠償的。”


    傅靳恒抬手示意打住她的話,又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肩膀:“也沒什麽大問題,賠償就不用了,能冒昧的問一下,警官貴姓?”


    “宋堇安。”


    傅靳恒挑了挑眉頭,眼底蘊含著深深的笑意:“宋警官,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攤開手,示意讓她看自己現在身上的狼狽樣子。


    “可以。”


    傅靳恒輕輕彈了下衣服上的灰塵,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了身邊,便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宋堇安道:“宋警官,你們帶我回來的時候,我車子還在義華村停著。”


    宋堇安垂下眼眸看向張明成:“你開車送他過去。”


    “好。”張明成點了點頭,走到傅靳恒的麵前:“傅檢,實在不好意思,走吧!我開車送你過去拿車。”


    在傅靳恒離開之時,宋堇安望著他眼底那抹不羈又帶著些許張狂意味的笑,深呼吸了口氣,逐漸陷入了沉思中,這個案子的線索又斷了。


    回到義華村取車後,傅靳恒直接開車回家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在穿衣服舉手時,肩膀處忽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瞬間閉上眼睛,腦海裏忽然浮現出被摔在地上的場景,隻好出手揉了揉,放在寢室床上的手機就忽然響起了悅耳的鈴聲。


    隨意的撥弄了下還明顯在滴水的頭發,頎長的腿走出浴室,來到床沿邊,彎身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便挑了挑眉頭,接起電話:“喂!”


    “在哪?”


    電話那頭的女音鶯聲婉轉,隨之落入他的耳側中,讓他勾起嘴角:“在家,怎麽有事嗎?”


    “有空嗎?一起出來吃飯?”


    “哦?你請我?”


    “嗯。”


    “嘖!這太陽明天怕是要從西邊升起了,這吹的什麽風,你忽然想起要請我吃飯了?”傅靳恒失笑,走進衣帽間的方向,嘴上還不忘說著調侃的話。


    “那你是出來呢,還是不出來呢?”


    “又白吃的晚餐,當然出來,地址發我微信上。”


    “老地方。”


    “ok,知道了。”


    和喬詩微掛斷電話後,傅靳恒就把身上的家居服給換了下來,拿著車鑰匙便出了門,期間還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理,倒也沒說自己和警察局那段奇妙的‘緣分’而是直接說讓趙小五給跑了,隻能從別的事情上入手了。


    四十分鍾後,傅靳恒抵達近來經常和喬詩微一起吃飯的那家餐廳,走進去,看向那個熟悉的座位上坐著抹熟悉的倩影,傅靳恒便抬手揮退服務員,單手插在褲袋中走了過去,故意調侃的問:“喲!美女,一個人啊!”


    喬詩微慵懶的抬眸掃了他一眼,精致的俏容上從容淡定,看著他那不羈又顯張狂的樣子:“後麵的話就省了吧!我餓了。”說完,便示意前方的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傅靳恒失笑,拉開椅子坐下,好奇的看著她:“怎麽忽然想起要一起吃飯了?”


    “也有十來天沒見了,不應該出來吃頓飯培養下感情嗎?”喬詩微端起水杯小抿了口,語氣氣定神寧的,眼底也是沒有任何波瀾,看似十分平淡般。


    聞言,傅靳恒倒是有幾分詫異,挑著眉點頭:“你這個‘培養感情’這詞用得好,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未婚夫妻,培養感情是應該的,倒是我的疏忽了。”


    “少打官腔。”和傅靳恒這半年多以來的相處,喬詩微也算是了解他的為人了。


    反之,傅靳恒也同樣了解她,他們兩個打著名義上的未婚夫妻的頭銜,其實私底下已經處成了朋友之間的那種關係,隻不過是礙於家裏的關係和那場訂婚宴,給足兩家的麵子。


    而且在訂婚後,他們兩個也打開天窗說亮話過,都明白各自的心都不再對方身上,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來電的意思,這樣說開後,一起相處起來,兩人也不會覺得別扭或者尷尬,也不會互相打擾各自的生活。


    不過說起來,其實他們兩個人也在感情上努力過,剛開始就想著怎麽也會日久生情,可這七個多月過去了,兩人見麵除了相互嫌棄和正常相處外就完全沒有任何感情上的進展。


    “明天晚上我媽生日你要來嗎?”在菜上來後,喬詩微拿起筷子嚐了口,若無其事的開口詢問著。


    傅靳恒抬眸看向她:“去啊!未來丈母娘生日我能不去嗎?那正好待會吃了飯你和我一起去趟商場挑下禮物吧!我也不知道該送什麽好。”


    喬詩微聽著他的措辭,也沒當回事,點了點頭:“行。”


    想著自己晚上也沒什麽事,而且他們兩個現在是未婚夫妻朋友,上次她去他家的時候,也是他幫她一起挑的禮物。


    等吃過飯後,傅靳恒也沒有搶著買單,看著喬詩微買了單就起身和她一同離開餐廳。


    主動買單這種事,還是出現在他們剛認識不久沒有敞開心扉說話之前,後來,就是說好誰請客就是誰請客,兩人也都不客套。


    到了商場後,兩人就直接來到了三樓,開始逛了起來,但喬詩微連著給他推薦了兩三樣東西,傅靳恒都說不滿意,最後喬詩微也懶得說了,讓他自己挑。


    最後挑來挑去,傅靳恒最終給喬母挑了一款包包,喬詩微也沒有說什麽,畢竟不分年齡,包都是每個女人都愛的單品。


    “你有什麽東西要買的嗎?”傅靳恒買完包,從店裏走出來,看著喬詩微問。


    “沒有,走吧!”喬詩微轉身往前走,淡然的扔出四個字。


    在要繞到二樓扶梯前時,喬詩微注意到不遠處娃娃機前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紮著兩條小辮子,穿著公主裙,很是漂亮,又顯得十分有氣質,便多看了兩眼,在準備上扶梯要收回視線時,一抹熟悉的俊影便深深的紮入自己的眼底。


    “怎麽了?不走嗎?”傅靳恒上了扶梯,發現喬詩微沒有跟上來,便邁開頎長的腿離開扶梯,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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