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了電話，掛斷之後，徑直看向江妍：“小姐，太太身體不舒服。剛才暈倒了，李醫生現在正往家裏趕。”
“你說什麽？”江妍一下子急了：“我媽怎麽了？”
“具體情況不清楚。要不你先回去看看？”
“這——”江妍想回家，可是看著穆影笙，她又有些糾結。
“表妹，我覺得，你還是跟阿七先家吧。”高顥天適時開口了：“你先去看姑姑，我幫你把你的小姐妹送回酒店。然後我晚點再去看姑姑好了。”
“你——”
江妍擔心母親，也不多留。雖然不喜歡高顥天，卻是相信他不敢亂來。
再三叮囑高顥天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給她把人送回酒店之後，她跟著柴柒先回去了。
穆影笙在江妍走後站了起來，她徑直往外麵走，卻在伸手要去開門時，被高顥天擋住了她關門的動作。
“高先生。”穆影笙實在不喜歡這個男人。
一是上次他的舉動，二是他是江興懷身邊的人。
他們現在傾全隊之力在找江興懷的犯罪證據，她不相信，高顥天每天跟在江興懷身邊，會一無所知。
最大的可能是他也是知情者，就這一點，就足夠讓穆影笙討厭他了。
“麻煩你讓一下，我可以自己打個車回去。”
她說得客氣。高顥天卻是往她麵前一站，單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跟上次在酒店房間如出一轍的姿勢，穆影笙微微蹙眉。
不等她有所反應，高顥天已經臉傾過來：“太委屈？誰讓你委屈了？”
穆影笙閉了閉眼睛：“高先生，那隻是一首歌，不表示任何意思。”
“是嗎？”高顥天點了點頭：“不表示任何意思？你卻在江妍問你要唱什麽的時候說這首歌？”
“高先生。”穆影笙側過臉看他，眉眼冷厲：“這好像與你無關吧？”
“怎麽會無關呢？”高顥天挑了挑眉，眼中的玩味不減：“你忘了？我喜歡你啊。既然我喜歡你，那麽你的事，自然就跟我有關了。”
穆影笙上輩子無聊的時候，也看過幾本言情小說。她知道，像是高顥天這樣的男人就算是沒有江興懷的指使在裏麵，對看不上他的女人，隻怕也會產生類似征服欲的情緒。
他是抖s，她卻打算配合來當個抖m。
“高先生。”穆影笙聲音很冷：“我不知道誰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女孩子會喜歡這樣的一套。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喜歡。”
“第一，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我們的關係到底怎麽樣，也輪不到你來置喙。第二，都說江總是寧市首富，也是寧市首善。我想，江先生若是知道他的手下，連搶人女朋友的事都做得出來，恐怕不會有多高興吧？還是說，你今天這些舉動，是江先生的意思？”
“高先生既然是江總的助理，說話做事，還是謹慎一點好。知道的，說你輕挑不自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其仆必有其主呢。畢竟，你身份特殊不是？”
“……”
穆影笙這輩子，動拳頭的次數多，動嘴皮子的次數少。動得少可不表示她嘴皮子不能說。
這幾句話下來連削帶打的，把高顥天還有江興懷都損了個遍。
話落，也不管高顥天是什麽反應，將他擋在門口的手輕輕揮開，就這麽直直的走了出去。
穿過了酒吧大廳，她徑直往外麵走。出了酒吧，冷風一吹，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拳頭緊了緊，穆影笙頗有些心結難平。今天，她到底還是衝動了。
馬上就要轉明為暗了，她今天這些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隻是不等她去路邊攔車，身邊站了個人。她轉身，就看到高顥天陰沉的臉。
“走吧，我送你回家。”
穆影笙身形未動，看著高顥天，不敢相信她剛才把話說得那般難聽，他竟然還能無動於衷？
“你別這樣看我。我若是不把你送回去，隻怕江妍那裏要怪我的。”
穆影笙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白，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你都說我輕佻不自重了，我為什麽又要替你遮掩呢？”
穆影笙瞪大眼睛看著高顥天這般無賴言語。難道是她在軍營呆太久了？竟然不知道外麵的男人現在臉皮都這般的厚了麽？
“請吧。”
……
穆影笙最終還是坐上了高顥天的車。這邊看著方便，卻不能停車，打車不易。
她坐在車上，懷念十幾年後的打車軟件。寧市不若京市繁華，但是夜景瞧著也還好。
穆影笙坐在車後座，眼睛隻是盯著車窗外。她能察覺到前座高顥天不時掃過來的目光，她隻當作沒看到。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穆影笙待要下車。高顥天已經先一步下了車，過來給她開車門。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下了車。本要直接進酒店，高顥天一隻手擋在她身前。
穆影笙淡淡的看著他，微微上揚的眉尾，清澈的目光。
高顥天就這麽跟她對視了足足半分鍾，最後他將手放下，退後了一步。
穆影笙越過他直接進了酒店大門，高顥天在後麵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微微眯起的雙眼，帶著幾分陰鬱之色。
………………
穆影笙頂著手上包著的紗布，在第三天跟厲衍退了房。不確定有沒有人跟著的情況下，她跟厲衍是真的去了機場。
甚至真的有兩個名叫楚楚跟言易的人，包括孫正化名的黃偉，“三個人”一起上了飛機。
穆影笙跟厲衍卻在機場轉了一圈之後，來到了朱安給他們安排的住處。
這裏有上下兩層，一共有六個房間，足夠安排他們住處。
黑然他們已經分開跟蹤江興懷好幾天了，暫時沒有得到更有用的消息。
尹素素跟安銳已經進了江氏集團，一個進了計算機部門，一個則進了行政部門。
兩個人現在已經上了兩天班了，對一些基本情況，有一定的了解。
這天，等尹素素跟安銳下班之後，所有的隊員聚在一起，交流這幾天的信息。
“盯了江興懷幾天，沒有特別的發現。”黑然率先開口：“他每天的行程非常固定，家裏跟公司。偶爾有應酬。但是從來不在外麵過夜。而且但凡有應酬，他要麽帶著他太太高羽，要麽帶著高顥天一起。”
穆影笙點頭，想到上次在酒吧看到高顥天：“說起來，江興懷對這個娘家侄子真的是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要上心啊。”
說是不讓高顥天跟江鴻宜有機會爭，卻又這麽大手筆的養著高顥天，又是送他出國留學，又是帶他進公司，又是給他投資讓他當老板。
尹素素跟安銳說起了自己這幾天的見聞。
“江氏企業很大，江興懷說是寧市首富，可是生意卻遠不止在寧市。生意遍布全省。”
尹素素在行政部，能接觸到一些以前的資料：“去年年底的年會，江氏出席的員工有幾千名。算起來，是大企業了。”
“我入侵了他們的電腦。”安銳的麵前還放著一台筆記本，她方向的時候，雙手還一直在鍵盤上飛舞。
“沒有發現可疑。他們的電腦十分正規，不光如此。我還黑了江興懷本人的電腦。可是除了一些基本資料，合同，什麽都沒有。”
其它人，包括朱安，都把自己這段時間的跟蹤，觀察說了一遍。一致的意見是，沒有可疑。
沒有可疑？
穆影笙跟厲衍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不說話。
“頭兒？老大？”尹素素看著二人，聲音略有些遲疑：“我遠遠的看過江興懷一眼。進了公司，也聽了他的一些事跡。這樣一個人，會不會真的沒有什麽問題。”
厲衍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擊了幾下膝蓋：“還有沒有什麽是漏掉的，你們沒有說的？”
一群人麵麵相覷，最後樓小年開口了。
“我倒是查到一件事，不過，不知道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麽關係。”
“你說。”厲衍敲擊膝蓋的動作一停，抬頭看他。
“這個江興懷是開造紙廠發家的，他說青山綠水得來不易。要愛護環境。所以在本省北部，西部都有種樹。”
夏省麵積不算大，可是沙漠化卻比較嚴重。
因為跟甘省相接，北邊又有內省，這邊環境惡劣。三省交界處是大片沙漠。再往西邊走。更是有一片天然沙漠。
這幾年，上麵花大力氣治理環境，已經頗有成效。不過，也沒能徹底的把沙漠變成綠洲。沙漠還是沙漠。
“江興懷在夏省，跟甘省交界的那片沙漠裏種樹。說是要改善環境，他不光號召別人種樹。自己每兩個月會去一次塔克裏沙漠看他種的樹怎麽樣了。”
厲衍的眼睛眯了起來，穆影笙微微蹙眉。
“隻是種樹？”
“對。”樓小年點頭：“這件事情，朱安不是也應該知道嗎？”
朱安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他一時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那個，資料上沒有麽？”
這次是連穆影笙都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白眼。朱安有些尷尬，撓了撓頭：“我說過了，他愛種樹。不過，每兩個月去一次也未必有。但至多三個月，是一定要去一趟塔克裏的。”
塔克裏就是那片沙漠。
穆影笙跟厲衍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你說什麽？”江妍一下子急了：“我媽怎麽了？”
“具體情況不清楚。要不你先回去看看？”
“這——”江妍想回家，可是看著穆影笙，她又有些糾結。
“表妹，我覺得，你還是跟阿七先家吧。”高顥天適時開口了：“你先去看姑姑，我幫你把你的小姐妹送回酒店。然後我晚點再去看姑姑好了。”
“你——”
江妍擔心母親，也不多留。雖然不喜歡高顥天，卻是相信他不敢亂來。
再三叮囑高顥天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給她把人送回酒店之後，她跟著柴柒先回去了。
穆影笙在江妍走後站了起來，她徑直往外麵走，卻在伸手要去開門時，被高顥天擋住了她關門的動作。
“高先生。”穆影笙實在不喜歡這個男人。
一是上次他的舉動，二是他是江興懷身邊的人。
他們現在傾全隊之力在找江興懷的犯罪證據，她不相信，高顥天每天跟在江興懷身邊，會一無所知。
最大的可能是他也是知情者，就這一點，就足夠讓穆影笙討厭他了。
“麻煩你讓一下，我可以自己打個車回去。”
她說得客氣。高顥天卻是往她麵前一站，單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跟上次在酒店房間如出一轍的姿勢，穆影笙微微蹙眉。
不等她有所反應，高顥天已經臉傾過來：“太委屈？誰讓你委屈了？”
穆影笙閉了閉眼睛：“高先生，那隻是一首歌，不表示任何意思。”
“是嗎？”高顥天點了點頭：“不表示任何意思？你卻在江妍問你要唱什麽的時候說這首歌？”
“高先生。”穆影笙側過臉看他，眉眼冷厲：“這好像與你無關吧？”
“怎麽會無關呢？”高顥天挑了挑眉，眼中的玩味不減：“你忘了？我喜歡你啊。既然我喜歡你，那麽你的事，自然就跟我有關了。”
穆影笙上輩子無聊的時候，也看過幾本言情小說。她知道，像是高顥天這樣的男人就算是沒有江興懷的指使在裏麵，對看不上他的女人，隻怕也會產生類似征服欲的情緒。
他是抖s，她卻打算配合來當個抖m。
“高先生。”穆影笙聲音很冷：“我不知道誰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女孩子會喜歡這樣的一套。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喜歡。”
“第一，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我們的關係到底怎麽樣，也輪不到你來置喙。第二，都說江總是寧市首富，也是寧市首善。我想，江先生若是知道他的手下，連搶人女朋友的事都做得出來，恐怕不會有多高興吧？還是說，你今天這些舉動，是江先生的意思？”
“高先生既然是江總的助理，說話做事，還是謹慎一點好。知道的，說你輕挑不自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其仆必有其主呢。畢竟，你身份特殊不是？”
“……”
穆影笙這輩子，動拳頭的次數多，動嘴皮子的次數少。動得少可不表示她嘴皮子不能說。
這幾句話下來連削帶打的，把高顥天還有江興懷都損了個遍。
話落，也不管高顥天是什麽反應，將他擋在門口的手輕輕揮開，就這麽直直的走了出去。
穿過了酒吧大廳，她徑直往外麵走。出了酒吧，冷風一吹，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拳頭緊了緊，穆影笙頗有些心結難平。今天，她到底還是衝動了。
馬上就要轉明為暗了，她今天這些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隻是不等她去路邊攔車，身邊站了個人。她轉身，就看到高顥天陰沉的臉。
“走吧，我送你回家。”
穆影笙身形未動，看著高顥天，不敢相信她剛才把話說得那般難聽，他竟然還能無動於衷？
“你別這樣看我。我若是不把你送回去，隻怕江妍那裏要怪我的。”
穆影笙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白，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你都說我輕佻不自重了，我為什麽又要替你遮掩呢？”
穆影笙瞪大眼睛看著高顥天這般無賴言語。難道是她在軍營呆太久了？竟然不知道外麵的男人現在臉皮都這般的厚了麽？
“請吧。”
……
穆影笙最終還是坐上了高顥天的車。這邊看著方便，卻不能停車，打車不易。
她坐在車上，懷念十幾年後的打車軟件。寧市不若京市繁華，但是夜景瞧著也還好。
穆影笙坐在車後座，眼睛隻是盯著車窗外。她能察覺到前座高顥天不時掃過來的目光，她隻當作沒看到。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穆影笙待要下車。高顥天已經先一步下了車，過來給她開車門。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下了車。本要直接進酒店，高顥天一隻手擋在她身前。
穆影笙淡淡的看著他，微微上揚的眉尾，清澈的目光。
高顥天就這麽跟她對視了足足半分鍾，最後他將手放下，退後了一步。
穆影笙越過他直接進了酒店大門，高顥天在後麵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微微眯起的雙眼，帶著幾分陰鬱之色。
………………
穆影笙頂著手上包著的紗布，在第三天跟厲衍退了房。不確定有沒有人跟著的情況下，她跟厲衍是真的去了機場。
甚至真的有兩個名叫楚楚跟言易的人，包括孫正化名的黃偉，“三個人”一起上了飛機。
穆影笙跟厲衍卻在機場轉了一圈之後，來到了朱安給他們安排的住處。
這裏有上下兩層，一共有六個房間，足夠安排他們住處。
黑然他們已經分開跟蹤江興懷好幾天了，暫時沒有得到更有用的消息。
尹素素跟安銳已經進了江氏集團，一個進了計算機部門，一個則進了行政部門。
兩個人現在已經上了兩天班了，對一些基本情況，有一定的了解。
這天，等尹素素跟安銳下班之後，所有的隊員聚在一起，交流這幾天的信息。
“盯了江興懷幾天，沒有特別的發現。”黑然率先開口：“他每天的行程非常固定，家裏跟公司。偶爾有應酬。但是從來不在外麵過夜。而且但凡有應酬，他要麽帶著他太太高羽，要麽帶著高顥天一起。”
穆影笙點頭，想到上次在酒吧看到高顥天：“說起來，江興懷對這個娘家侄子真的是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要上心啊。”
說是不讓高顥天跟江鴻宜有機會爭，卻又這麽大手筆的養著高顥天，又是送他出國留學，又是帶他進公司，又是給他投資讓他當老板。
尹素素跟安銳說起了自己這幾天的見聞。
“江氏企業很大，江興懷說是寧市首富，可是生意卻遠不止在寧市。生意遍布全省。”
尹素素在行政部，能接觸到一些以前的資料：“去年年底的年會，江氏出席的員工有幾千名。算起來，是大企業了。”
“我入侵了他們的電腦。”安銳的麵前還放著一台筆記本，她方向的時候，雙手還一直在鍵盤上飛舞。
“沒有發現可疑。他們的電腦十分正規，不光如此。我還黑了江興懷本人的電腦。可是除了一些基本資料，合同，什麽都沒有。”
其它人，包括朱安，都把自己這段時間的跟蹤，觀察說了一遍。一致的意見是，沒有可疑。
沒有可疑？
穆影笙跟厲衍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不說話。
“頭兒？老大？”尹素素看著二人，聲音略有些遲疑：“我遠遠的看過江興懷一眼。進了公司，也聽了他的一些事跡。這樣一個人，會不會真的沒有什麽問題。”
厲衍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擊了幾下膝蓋：“還有沒有什麽是漏掉的，你們沒有說的？”
一群人麵麵相覷，最後樓小年開口了。
“我倒是查到一件事，不過，不知道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麽關係。”
“你說。”厲衍敲擊膝蓋的動作一停，抬頭看他。
“這個江興懷是開造紙廠發家的，他說青山綠水得來不易。要愛護環境。所以在本省北部，西部都有種樹。”
夏省麵積不算大，可是沙漠化卻比較嚴重。
因為跟甘省相接，北邊又有內省，這邊環境惡劣。三省交界處是大片沙漠。再往西邊走。更是有一片天然沙漠。
這幾年，上麵花大力氣治理環境，已經頗有成效。不過，也沒能徹底的把沙漠變成綠洲。沙漠還是沙漠。
“江興懷在夏省，跟甘省交界的那片沙漠裏種樹。說是要改善環境，他不光號召別人種樹。自己每兩個月會去一次塔克裏沙漠看他種的樹怎麽樣了。”
厲衍的眼睛眯了起來，穆影笙微微蹙眉。
“隻是種樹？”
“對。”樓小年點頭：“這件事情，朱安不是也應該知道嗎？”
朱安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他一時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那個，資料上沒有麽？”
這次是連穆影笙都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白眼。朱安有些尷尬，撓了撓頭：“我說過了，他愛種樹。不過，每兩個月去一次也未必有。但至多三個月，是一定要去一趟塔克裏的。”
塔克裏就是那片沙漠。
穆影笙跟厲衍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