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穆影笙緊緊的盯著楚正元的臉:“不過現在知道了。”


    “是啊,現在你們知道了。”


    楚正元看了眼病床上睡得無知無覺的耿依琴,神情似乎是有幾分惆悵。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不用廢話了。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吧?”


    穆影笙神情冷厲,身後的隊員都做好準備了,隨時把楚正元抓起來。


    如果是楚家幾個兄弟,他們還要擔心他們會反抗。可是楚正元,這麽大的年紀了。


    而且好像前幾年就退休了,現在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穆影笙也好,厲衍也好,不管懷疑到哪個對象上,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


    畢竟時間線對不上,人也對不上。可是誰知道呢,這樣最不可能的人,反而最可能。


    “乖乖跟我們走吧。”穆影笙上前一步,就要把楚正元帶走。


    楚正元卻像是沒看到她手中拿著的手銬一樣,站到了病床前,他看著耿依琴,神情複雜。


    “我其實知道,這是你們的一個陷阱。我也知道,你們開始懷疑楚陽。”


    “我還知道,隻要我今天不出現,你們就拿我沒辦法。”


    “那可未必。”厲衍盯著楚正元,眼中有防備,腳尖不自覺的往邊上移了些許,身體半擋在穆影笙邊上。


    “未必?”楚正元歎了口氣,掃了厲衍一眼之後,又看向了病床上的耿依琴:“如果不是因為你們要對楚陽出手,我今天晚上不會來的。我不來,你們也就抓不到我。”


    “三叔公,你也太自信了。”


    “這是自信嗎?你們一直沒查到我頭上,不就說明了,這是事實?”


    “等會。”江妍懶得聽他們打機峰了。她受不了的往前一步,瞪著眼前的這些人。


    “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叫你是我爸爸?你都多大年紀了?你怎麽可能是我爸爸?”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要她接受這樣的事實,她實在是不願意。


    “我真的是你爸爸。”楚正元看著江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眼神有些懷念,有些悵然,還有一些複雜。


    “你叫江妍,你今年二十二周歲。你在京市出生,在寧市長大。你……”


    楚正元的聲音很輕,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穆影笙的眉心擰了起來,她看著楚正元,他就像是在回憶一般。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好像也不介意讓他們知道了。


    楚慕寒眯著眼睛,他非常不爽,極度的不爽。


    沒有猜出是楚正元讓他不爽,這會更是如此。他半倚在門邊的牆壁上,就那麽冷冷的瞪著楚正元。


    楚正元對於身邊的目光這會像是完全沒感覺到,他隻是看著耿依琴,已經蒼老的,長滿了皺紋的臉上,在此時露出幾分痛苦的情緒。


    隻可惜,知道了他就是江妍的生父,甚至有可能是 z 先生之後,他臉上再多的痛苦,都沒辦法讓穆影笙有絲毫同情。


    她冷冷的瞪著他:“三叔公是想在這樣的時候來裝父女情深?會不會太晚了一點?”


    對於穆影笙的話,楚正元恍若未聞。


    他閉了閉眼睛,轉而看向江妍。江妍卻是一臉陰沉的盯著他,那個眼神陌生中帶著恨意。


    楚正元被這樣的眼神看得臉色微變,在江妍的視線中轉開臉,不再看她。


    “跟我們走吧。”


    穆影笙是真的想把楚正元抓起來,審問清楚。哪怕這人是她的三叔公也一樣。


    楚正元沒有動作,他低下頭去,看著床上的耿依琴:“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隻一件事,江妍也好,楚陽也好,都跟這事無關。我交代了,你們放過他們。”


    “這事就不勞三叔公來操心了。你也算是公·職·人員。自然知道我們的規矩跟政策。”


    “是啊。我當然知道。”


    楚正元閉了閉眼睛,對於周遭的環境,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


    在穆影笙忍不住想第二次催促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


    楚學民是楚家老大。但是楚遠山跟楚正元說是他弟弟,事實上不過是堂弟。


    三兄弟是同一個爺爺,卻不是同一個爸爸。


    當年,在那樣戰火紛飛的年代,孩子想活下來其實是很難的。


    楚學民幾個兄弟相續出生後,征兵通知來了。本來應該要去的是楚學民的父親。可是沒想到,楚學民的爸爸那個時候,好巧不巧的就生了一場病。


    而楚遠山的父親當年去留洋了。無奈之下,隻能是楚正元的爸爸去了。


    沒想到,楚正元的父親去了就再沒有回來,最後戰死在了戰場上。大房因此算起來就欠了三房一條命。


    楚學民他們的爺爺去世之前,讓楚學民要好好照顧兩個弟弟,並提醒他,一定要記得,欠三房的那條命,讓楚學民要多照顧三房。


    楚學民答應了,他並不是不知恩的人。


    可是沒想到,楚學民後來娶了邵亦仙。邵亦仙生完楚柯傷了身體,不能再生。


    楚學民要過繼孩子,卻不是過繼他們三房的,反而過繼了二房的孩子?這讓楚正元怎麽甘心呢?


    在他心裏,楚學民已經成了忘恩負義的人。他忘記了當年他的父親是因為他那可憐的叔叔替他們去當兵才死。他忘記了要不是有他們三房,楚學民就會像他一樣,早早的沒有父親,就不可能受後麵的高等教育,不可能有後麵的成就。


    後來,他也進了相關部門工作。可是幾次升遷,都沒有他的份。


    他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楚學民。有楚學民在,隻要他在上麵頂著,他就不可能更進一步,不可能有更大的發展。


    楚學民現在不光不是他的哥哥,還從一個忘恩負義的人,變成了他的仇人。


    這樣的仇,被楚正元死死壓製。卻在楚學民過繼了楚行之後,到了最高點。


    他們三房於大房有恩,大房屢屢對著他們打壓就算了,現在好了,連這樣的機會都寧願給二房也不給他們三房。楚正元怎麽能忍?


    他不能忍。一點也不能。可是他的位置還差一點,他不能行差踏錯,引人懷疑。


    直到後來,他終於有了機會。楚柯離開,跟一個男人私奔。楚學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楚正元覺得,他打擊大房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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