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棟梁沒有急著去看葉瑟,而是先到院子裏抽了根煙。


    腦子裏浮現的,是那天晚上電話裏葉安進的聲音。


    “爸,您和媽都想多了。瑟瑟早就知道她不是我親妹妹了。”


    “您可能不知道,從小到大,葉安安不止一次地說過瑟瑟不是葉家的人。小時候,瑟瑟怕她,也就都忍了。”


    “爸,瑟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卻假裝不知道,對您和媽不還是一如既往地孝順嗎?”


    那天晚上,他看著劉梅睡下後,實在是睡不著,就到院子裏抽煙,順帶著給葉安進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那天晚上正好是他在辦公室值班,接了電話,爺兒倆就聊了不少。


    “不管別人怎麽說,瑟瑟就是我妹妹,我親妹妹!”


    想到了那天葉安進的態度,葉棟梁隻覺得自己這個爸當地不稱職。


    也正是因為有了那一通電話,所以,他才會下定了決心,把老太太的事情弄個清楚。


    在他這裏,葉瑟的身世,就是最大的把柄。


    既然葉瑟已經知道了,那也就不存在了。


    抽罷一根煙,葉棟梁敲響了葉瑟的門。


    “爸,您怎麽來了?”


    “你媽說你哭地不成樣子。怎麽了?”


    葉瑟搖頭,沒說話。


    葉棟梁把房門關上,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和女兒開誠布公。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你的身世的?”


    葉瑟一愣,隨後看到父親眼底的一抹擔憂,咬咬唇,“是哥哥跟您說的?”


    “嗯。”


    葉瑟吸了吸鼻子,“很早的時候,葉安安就不止一次地暗示我,說我不配擁有葉家的一切。我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和媽媽,可是你們都說是小孩子打架,胡亂說的。”


    葉棟梁的眼神一顫,的確是有過這樣的畫麵。


    “後來,有一次我和哥哥因為溜出去玩兒,回來的晚,偶爾聽到了您和媽的對話。”


    葉瑟擦擦眼角,“雖然聽地不是很仔細,可是大概也就明白了。”


    “委屈你了。”


    葉棟梁憋了半天,也隻是吐出這麽一句話來。


    “爸,我不委屈。能給你和媽當女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這不是她在故意討好誰,這是她的心裏話。


    想想前世他們對自己是多麽的疼愛。


    可是自己最後是怎麽回報他們的?


    這麽一想,眼淚又不爭氣地下來了。


    “怎麽又哭了?”葉棟梁皺眉。


    “我今天隻是聽到了葉安安舊事重提,所以,才會忍不住哭了的。”


    葉棟梁隻是怔了怔,就想明白了。


    所以說,這一切還真是和葉安安有關?


    “瑟瑟,別多想,你就是我和你媽的女兒,誰說也不管用。”


    葉瑟笑著點頭,眼裏還噙著淚呢,看著真是讓人心疼。


    “好了,出去洗把臉,別讓你媽擔心。”


    “知道了,爸。”


    葉瑟話落,又想起了什麽,“爸,您是因為和我哥通過了電話,所以才會下定決心把奶奶的贍養義務分清楚的?”


    葉棟梁嗯了一聲,表情不太好。


    “她到底是長輩,能忍就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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