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搖頭:“我沒哭。”


    “咱們快走吧。”她拉了拉顧知衡的手。


    顧知衡的視線往下,停留在手心那柔軟的小手上,他反手把喬安的手握住,十指緊緊地扣在一起。


    聽到關門的聲音,裝醉的喬天才抬頭,一眼,他就看到妻子正站在玄關處,不停地抹著眼淚。


    “哭什麽哭?又不是不回來了。”喬天很是笨拙地用衣袖給王慧擦著眼淚:“你看看你,哭的眼睛都腫了。”


    “你怎麽不去送送他們兩個?”王慧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在機場哭多丟人啊。”喬天想著,他都這麽大了,哪能在孩子麵前哭。


    “走吧,咱們在家裏送他們。”喬天拉過王慧的手,兩人去了陽台那裏,站在陽台上,朝下看過去,可以看到喬安和顧知衡走在一起。


    他們兩人是手牽著手的,顧知衡的另一隻手拉著行李箱。


    喬天和王慧就這樣看著他們兩天出了小區,之後,一切就被外麵的建築物遮擋住,什麽也看不見。


    “唉,家裏又冷冷清清的了。”喬天歎口氣,進了屋。


    小區外麵,喬安和顧知衡正在等車過來。


    北風呼嘯,冷到人骨子裏,喬安整個人都靠在顧知衡的懷裏。


    “剛才爸媽在陽台那裏。”顧知衡伸手摟著喬安的肩膀,他的感覺敏銳,那樣強烈的視線,他一下子就能夠察覺到。


    隻是,那時候他不敢和喬安說,也是害怕他說了,她會跑回去。


    “我知道,一直以來他們就是這樣,我和小言上學時,他們從來不送我們去學校,但他們會站在陽台那裏看著我們。”


    “次數多了,我和小言也隻能當作沒有看到,他們不說,我們也不拆穿。”喬安悶悶不樂:“顧知衡,濱海是我出生成長的地方,可是青城卻是我最愛的地方。”


    她愛那座城市,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在那裏,與其說她愛的是那座城,倒不如說她愛的是城裏的他。


    喬安仰著腦袋,一張小臉精致無瑕,璀璨的眸子裏一片氤氳,她就那樣看著顧知衡,聲音很輕地問:“顧知衡,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這樣的她,讓顧知衡的心口軟得一塌糊塗,他一向深沉的眸子裏,此刻帶著認真的虔誠,他向她保證著:“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永遠也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喬安又問。


    “我永遠也不會對不起你。”顧知衡認真地道:“喬安,你相信我嗎?”


    喬安想了想,最後,她搖頭了:“不知道,不是很信你。”


    她的內心深處,終是害怕,害怕這輩子又和上輩子一樣。


    出租車過來了,喬安和顧知衡上了車,兩人坐在後麵。


    喬安把顧知衡的大掌用兩隻手握著,一會捏捏顧知衡的手心,一會戳戳顧知衡的手背。


    她看著顧知衡指腹上那厚重的繭子,又看著自己柔弱無骨的小手,一剛一柔,對比明顯,又是那樣般配。


    “顧知衡,再給我幾天的時間,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可是我還沒有下定決心,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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