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後退了幾步,眼睛模糊到什麽都看不見,手裏的茶壺掉在地板上。


    “我祝你和紀念初白頭到老,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喬安所有的力氣,她比任何時候都要難過。


    喬安轉身,朝裏間走去。


    “你幹什麽?”顧知衡叫住她。


    喬安沒有回頭:“收拾東西,如你所願。”


    “已經讓人收拾好了。”


    喬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再留在這裏,隻會讓他繼續羞辱她,讓她看清一直以來她是多麽愚蠢可笑。


    然後,喬安看到站在門口的小五。


    小五年輕的麵容上都是愧疚,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喬安。


    “嫂子,我送你。”喬安聽到他說。


    喬安裝作很鎮定的樣子,她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朝外麵走去,到了臥室外,直接去了玩具房。


    顧慕喬在哭,躺在嬰兒床上哭的撕心裂肺,似乎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將要離婚。


    他那樣小,還隻有一個月,小臉巴掌大,軟軟的一團。


    喬安眼眶裏的眼淚差點又要掉出來,她彎腰把顧慕喬抱在懷裏,她想說話哄著他,可是她能夠說什麽呢?她連抱著他都困難。


    她隻是呆滯地看著顧慕喬,任由她的孩子一直哭。


    “嫂子。”小五叫了一聲。


    “以後別這樣叫我了。”


    喬安抱著顧慕喬出了玩具房,路過臥室門口時,她往裏麵看了一眼,她看到顧知衡還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


    這個男人,她不敢愛了,她沒有一絲留戀地下樓,到了小花園時。


    喬安看到,她和顧慕喬的東西都被人收拾好了,東西都她想象的還要多,可以裝下一輛卡車。


    小五在和她說話:“嫂子,我送你們過去吧,等下他們會送行李過來。”


    喬安偏頭:“去哪裏?”


    她的眼裏全是茫然,她把顧知衡當家,如今他不要她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哪裏?


    “大哥給了你一套房子,你們去那裏住著吧。”


    喬安笑:“所以呢?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他,不然今晚我和孩子要流落街頭。”


    喬安伸手擦了擦顧慕喬臉上的淚痕,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小五,在我懷孕時,顧知衡是不是和紀念初在一起了?”


    小五想到顧知衡吩咐的話,他點頭:“是。”


    “我生孩子時,他是不是和紀念初在一起?”


    小五囁嚅著:“嫂子,大哥他……”


    “是還是不是?”


    小五繼續點頭。


    “你們都知道對不對?”喬安閉上眼睛去,就她不知道。


    小五點頭。


    “上車吧,送我去白寧那裏。”


    小五連忙把車門打開,喬安抱著顧慕喬坐了進去,她低下頭去看顧慕喬,摸了摸他的小手,見孩子的手熱乎乎的,喬安一顆心放鬆下來。


    至於顧知衡,她告訴自己不要去想。


    “嫂子。”小五坐在駕駛座上,他轉過腦袋,似乎想說點什麽。


    “其實大哥他……”他想告訴喬安,顧知衡有多愛她,他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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