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墨上筠還是在回去的路上給閻天邢帶了一堆吃的。


    回來的時候,周未遲建議吃一頓夜宵,問到墨上筠想吃什麽的時候,墨上筠張口就說燒烤,大家都沒有異議地同意了。


    於是,墨上筠就順帶給閻天邢點了一堆。


    給閻天邢點的時候,墨上筠下意識想打通電話問問,但一想到閻天邢近日那讓人糟心的脾氣,就打消了這想法。


    跟閻天邢吃過好幾次燒烤,墨上筠就回憶著閻天邢最常吃的幾樣,挨個點了一些。


    那個豪氣的狀態,等她一路點下來後,老板還以為她是外帶一桌人的呢,後來特地給她準備了四雙筷子。


    吃飽喝足的墨上筠,麵無表情地將燒烤打包帶走,還順帶拿了倆瓶啤酒。


    “給閻隊帶的?”


    一坐上車,徐立碩就好笑地問她。


    “嗯。”


    墨上筠淡淡地應了一聲。


    前麵剛係好安全帶的周未遲,不由得轉過頭來朝墨上筠問:“他對你那麽凶,你還給他帶夜宵呢?”


    想了想,墨上筠說:“禮尚往來。”


    “……”


    周未遲默默地打量墨上筠兩眼。


    這傻姑娘。


    他昨個兒給她帶的夜宵,還被閻天邢拿走了呢……哪來的禮尚往來,指不定是被騙了呢。


    雖說都是軍人,他不應該懷疑同仁,可就閻天邢這長相,他就沒把閻天邢給歸為一類,所以早在不知不覺間就將“摳門”“靠長相吃飯”“騙小姑娘”“高冷”這種標簽往閻天邢身上一通亂貼了。


    不過礙於情麵,周未遲沒把心裏話說給墨上筠聽。


    而無法探聽他內心所想的墨上筠,幾句話聊過後就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搭著順風車回到招待所,墨上筠直奔三樓,敲開了閻天邢的房門。


    慢幾步從她身邊走過的周未遲,遺憾而感慨地搖了搖頭。


    好好的姑娘,吊死在這棵華而不實的樹上咯……


    “隨便的夜宵。”


    墨上筠將手中還溫熱的燒烤交給閻天邢。


    閻天邢一把接過。


    剛想關門,就聽墨上筠道:“暫時不睡吧?”


    “……”


    他要吃燒烤,當然不睡。


    往旁走了一步,閻天邢朝裏麵看了一眼,但在允許墨上筠進門的時候,還不忘了笑著調侃她,“玩物喪誌啊墨隊。”


    踏進半步的墨上筠,忽然停下來,仰頭盯著閻天邢瞧。


    他臉上的笑意戲謔還未退散,不是在知曉自己優勢時刻意的笑,而是那自然而然的笑,於是外人眼裏的閻爺似乎更真切了幾分,這種恍惚而新奇的感覺竄入墨上筠腦海裏,於是她看著閻天邢的笑容有些移不開眼。


    閻天邢狐疑地問:“看什麽?”


    “……沒什麽。”


    墨上筠微微低下頭,似是不經意一般從他身前走過。


    總不能當麵說,被你的笑給撩到了。


    不然得被他給笑死。


    墨上筠是來玩司笙今早推薦的遊戲的。


    正好,也想跟閻天邢聊聊她的計劃。


    不過現在閻天邢要去吃燒烤,她就全身心地坐在椅子上玩起了遊戲。


    司笙推薦的遊戲有點意識流,玩法跟昨晚玩得差不多,畫風唯美到讓墨上筠看一眼就覺得驚豔,配樂也堪稱一絕。


    墨上筠玩得比昨日還要沉迷。


    閻天邢一邊吃著燒烤,一邊盯著墨上筠的後腦勺,真想寫“玩物喪誌”四個字給貼她腦門上了。


    等她玩了個把小時後,閻天邢吃完燒烤,洗漱完畢,順帶洗了個澡,但無論他什麽時候去看墨上筠,墨上筠都是一動不動的,除了在鍵盤上跳躍的手指,其餘部位跟石化了一樣。


    閻天邢忍無可忍地走過去,抄起一旁的作訓帽就往她頭上一戴,帽簷直接遮住了墨上筠半張臉。


    他道:“勞逸結合,休息幾分鍾。”


    “哦。”


    確實感覺到眼睛有些疲憊的墨上筠順勢往後一倒,帽簷下的雙眼閉起來,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朝閻天邢問:“按摩一下?”


    閻天邢嘴角微抽,“膽肥了?”


    墨上筠倒沒覺得有什麽,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說:“我待會兒給你按就是了。”


    見她就這麽舒適地倒在椅背上等著按摩,閻天邢頭疼得很,猶豫了會兒後,最終還是伸出手放到她肩膀上揉捏起來。


    但不到三秒,墨上筠就道:“重一點,沒吃飽呢?”


    “……”


    就你這骨架,怕把你骨頭給捏碎了。


    閻天邢黑著臉加重力道。


    但沒一會兒,墨上筠又抗議了,“太重了,輕一點!”


    適當放輕了些力道,閻天邢無語道:“毛病這麽多?”


    “這叫合理提意見。”墨上筠道,“我要不說,怎麽給你提意見?你不自知,我不舒服,都不好。”


    閻天邢神情冷了下去,“你生平最大的愛好不就是把話都給憋心裏嗎?”


    “有意見好好提,不要陰陽怪氣的。”看在他按摩得不錯的份上,墨上筠脾氣不錯地回應他,頓了頓後又問,“給你帶禮物了,要嗎?”


    閻天邢停下來,狐疑地看她,“什麽?”


    墨上筠便將作訓帽給摘下來。


    這一戴一扯,頭發又亂糟糟的了。


    墨上筠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塊玉石來,中間打了個孔,用一根紅繩給串著。


    “聽梁之瓊說,你媽幫了她一個大忙,這是謝禮。”


    墨上筠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東西交給閻天邢。


    這是他們在路上閑逛看到玉石店時買的,品質不怎麽樣,小幾千而已,但以墨上筠的工資來說,當謝禮的分量已經很重了。


    將那塊玉石放到手心裏,閻天邢眯了眯眼,“所以,是給我的,還是給我媽的?”


    墨上筠道:“你的啊。”


    閻天邢問:“我媽的呢。”


    墨上筠擺擺手,隨意道:“你媽的我送不起,找梁之瓊和澎於秋要去吧。”


    她是以隊長的名義感謝閻天邢能讓他媽幫忙,又不是以個人的名義感謝真正幫忙的雲憐……這邏輯她還是理得清的。


    而且,就雲憐上次送她的禮物來看,她敗上一年的工資,才足夠給雲憐送上一份禮的。


    真·送不起。


    “……”


    閻天邢被她的一通邏輯說的無言以對。


    手中的玉石還帶有些許餘溫,閻天邢抓在手心裏幾秒,然後便將其放到了兜裏。


    算是接受墨上筠這份誠意了。


    見到他的動作,墨上筠也放心了些,她問:“你幾點睡?”


    閻天邢道:“不知道。”


    這要看墨上筠什麽時候把這遊戲給玩完了。


    哦了一聲,墨上筠道:“那再按會兒吧。”


    “……”


    閻天邢一時不知該怎麽懟她。


    但,他最終還是有給墨上筠繼續按摩。


    隻是沒按多久,墨上筠就繼續投入遊戲事業,覺得他礙事後就讓他去一邊了。


    閻天邢隻想從她腦後來一錘,不過礙於同事的麵兒上,生生給忍住了。


    墨上筠倒也不是一味地玩遊戲,時不時還是會跟閻天邢聊會兒天的,她一心二用也可以,就是玩遊戲的進度稍微有點慢罷了。


    她跟閻天邢提到計劃的事兒,閻天邢依舊有那麽點兒不爽,偶爾才應上她幾句。


    墨上筠心意已決,所以沒有管閻天邢的小情緒,而是將她的整體計劃娓娓道來。


    說到最後時,她的遊戲正好通關,正好注意到閻天邢有會兒功夫沒有搭理自己了,她還以為閻天邢被自己的計劃給說服、啞口無言,正得意地往後去看呢,結果這一眼差點兒沒讓她連人帶椅子直接給摔倒在地。


    椅子晃了晃,墨上筠穩了下來。


    手肘搭在椅背上,墨上筠微微側著身,看著躺在床上已經睡著的閻天邢。


    ——她的計劃對閻天邢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嗎?


    墨上筠陷入了自我懷疑階段。


    可是,盯著閻天邢的睡顏看了會兒,墨上筠又沒什麽火氣了。


    秀色可餐,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閻天邢這張臉看久了,再怎麽大的火氣,也能隨風飄散。


    伸了個懶腰,墨上筠將遊戲和電腦關了,然後站起身。


    不過,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間的她,心思一轉,又忽然放輕了腳步,慢慢地朝閻天邢的方向靠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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