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早就在考慮的事情了。
隻不過感覺張嬸會舍不得這個鄉下，畢竟省城全都是陌生人，鄉下的街坊鄰居全都是熟悉的。
很多鄉下人不舍得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
張嬸哭完了後，端著飯碗，垂著頭，一臉緊張的說。
“可是，我……在這裏……”說不出習慣了這句話
白未央一眼就看穿了她全部的想法，低聲說道：“阿娘不是丈夫和孩子都死了嗎？還被村民說成克夫克子。”
“……”張嬸委屈的扁著嘴，說不出話。
白未央一針見血的就戳穿了一個事實。要不是白未央失憶後流落在村裏被她撿到，要不是白未央為村裏做了這麽多事，恐怕她還是村裏那個克夫克子的寡婦！
白未央沉默片刻：“阿娘，我會在村裏留三天，三天後離開。”
語畢，白未央就沉默的開始吃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模樣，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
張嬸：“……”
眼巴巴的瞅了她一眼，也低頭開始吃飯，誰都不提這件事。
等吃完了飯，天色漸晚，張嬸才又跑到了村頭的柳老爺子那兒。
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不得不找他商量，簡單的重申了一下白未央的話。
“老爺子，你說我要不要一起走啊。”
柳爺爺道：“那孩子是個好孩子。一起走的話可以哦。”
張嬸絞著手指，“可是我隻是個無能的小婦人，沒什麽別的能力，她可是小仙女啊，那個號稱江城之光的孩子，我何德何能呢！我不想去給她添麻煩。”
柳爺爺笑著說道：“張嬸，你這麽想，央央可是很忙的，她在村裏時你也看到了，她何時閑下來過。就算去了省城，她也不可能陪著你，反倒是你，到時候給她做做飯……或者……去了總會有事兒幹的。”
張嬸眼睛中閃爍著淚光：“我真的可以嗎？我行嗎？我不想讓人家笑央央。”
柳爺爺說道：“那孩子很聰明的，知人善用。如果你有這個機緣，說不定這就是你的命。”
“……”
我的命嗎？
張嬸回到家後，白未央正坐在房頂望著夕陽的餘暉發呆。
張嬸沒有叫她。
獨自進房睡覺。
白未央躺在房頂，半眯著眼，直到月光傾瀉在她身上，形成了一道銀色的光環。
“你說，張嬸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小呆坐在她的肩膀上，也看著月光，說道：“應該會的。你走了之後，這個村子就沒有她值得牽掛的東西了，時間久了，她照舊會被人說閑話，除非重新嫁人。”
“也是啊。”
白未央膩意的眯著眼點頭。
小呆忽然想到了什麽，手中翻出了一顆珠子，遞到了白未央的嘴邊，“主人，你快把這個吃掉。”
“這個是什麽？”白未央邊說著，連用手接過都沒有，直接用嘴巴咬住了那個珠子，就順勢吞了下去。
“隨侯珠。”小呆簡潔明了的說道。
白未央頓了頓，才低聲問：“還在你手裏？”還以為九爺拿走了呢。
小呆笑了笑，又親自把一個戒指往她的手指上套。
“你的空間戒指。”
“……”看著熟悉的戒指，倒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先是檢查了一下空間戒指內，東西都還在。
然後白未央立刻又內視檢查了一遍……隨侯珠的狀態，發現又跟以前一樣，以仙靈樹的姿態活在她的靈台位置。
白霧中，一個長得十分茁壯的參天大樹在搖曳著身軀。
白未央被嚇一跳。
大半年不見，這棵樹生長的比以前大了將近一倍。
上麵掛了至少十幾顆果實。顏色各自不同。
不禁讓她很是好奇。
“你這段時間在哪裏？怎麽忽然仙靈樹長得這麽快？”
“這個……”小呆支支吾吾。
白未央：“坦白從寬。”
小呆垂著眸，細聲細氣的說：“在昆侖山明月宮。”
“昆侖山……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萬神之鄉。”白未央詫異。
“……恩，所以吸收靈氣比以前還快。因為哪兒是距離天，最近的地方。”小呆後麵越說聲音越小，聲音如蚊訥。
白未央憋了一口氣，壓抑不住的道：“那個，九爺真的是神仙嗎？”
雖然失憶後，九爺好像隨口說了很多厲害的話，但現在想想，白未央還是覺得不可能。
“恩。”小呆阿沙力的點頭，那兩顆黃豆眼飄忽的看著月光，低喃著：“屬於在世仙人罷。”
“……”
什麽鬼啊！
白未央頗為愕然。
然後一臉頹敗的歎氣。
小呆問：“主人，你幹嘛忽然一臉失落。”
“那你去跟九爺啊，跟著我做什麽，我這麽弱。”白未央弱弱的說道。
小呆心想，我倒是想跟著人家啊，沒資格啊~
它的等級人家九爺不稀罕啊。
小呆也想哭。
小呆道：“那不一樣，您跟他……還是有點聯係的。隻不過有不同。”
白未央問道：“那他如果是神仙，幹嘛不好好的呆在上頭，來這裏有毛病啊。”
“這個，就像是所有的出馬仙似的，他們都是做錯事，被貶，帶著任務下來，等完成一定的任務才能回去。”小呆正說著，就發現白未央眼神很是古怪的看著它，讓它眼皮直跳道：“主人，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人家。九爺不一樣，他可不是江湖騙子那種等級。他……”
白未央不想說江湖騙子的問題，因為九爺不是，可她還是不明白，所以道：“什麽叫在世仙人啊？”
小呆思考了半響，說道：“生而為仙，錯入人間。”
“不明白。”真不明白。
小呆知道這句話很難理解，它思索了片刻，說道：“神，轉世到一具肉體凡胎身上。所以叫生而為仙。普通人，就像是萬壽宮那堆道士，他們得修仙。”
“還是沒懂。”神，如果轉世，不就成凡人了嗎？
可是九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凡人啊。
老牛逼了。
小呆道：“這麽說罷，神仙神仙，這兩個字的含義主人懂嗎？”
神仙的含義？不就是神仙嗎？但是這麽解釋的話肯定會被小呆鄙視，白未央自我忖度了下，說道：“神大概比仙厲害吧。”
小呆一臉孺子可教也的神色，說道：“這就對了。仙，是修為成就。神，是道場地位！仙是普通人也可以遇到機緣後吸收靈氣，一步步往上修。但是神……你也知道封神演義這本書吧。”
“恩。”她倒是看過封神榜呢。
小呆道：“神是被天帝冊封的。你就算修成仙，也可能隻是流落人間的散仙而已。上達天庭也隻是個普通地位的……拿孫猴子做比喻，他天生石猴，後來僥幸在方寸山神通大成。其實，那會兒他已經是太乙金仙了，所以他後來自封齊天大聖孫悟空，被勾魂後，直接在地府火燒生死薄。照理說，他已經是仙的層次了，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天庭沒大腿造成的。”白未央不是滋味的道。
小呆道：“對！就是這樣！悟空出身比較低，同樣西遊記，豬八戒雖然神通沒有孫猴子大，但是豬八戒算是正統的大羅金仙。當然，大羅金仙又分成混元無極大羅金仙，譬如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這樣的三清級人物，也包括五方天帝和西王母這種……豬八戒就是普通的大羅金仙！境界必須高到可以到達三十三重天，這是第一要素，第二就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嫡係親傳弟子封神演義中元始天尊門下十二金仙，這就是普通大羅金仙！”
“這不就是師承關係決定了社會地位麽。”裙帶關係唷。
小呆道：“對哦。就是這樣，太乙金仙是次等，就像是‘天道’本身，跟佛理類似，人人可悟，不一定非要門戶親傳，悟空出身就決定了他隻是太乙金仙的地位了，哪怕神通再怎麽廣大，也終究不被天庭所喜歡，他跟如來鬥法，輸了……正是因為他就算修成仙，也隻是個散仙而已。法力也一般，西遊記裏真正厲害的那些大佬就沒出過手。最終，反倒是被佛門收了……所以主人你懂什麽叫做仙了嗎？”
白未央知道它問的其實是神，她道：“……成不成仙，沒什麽區別，區別在於是否會被收編，成為正統的神！”
小呆哈哈一笑，道：“賓果！神，不一樣的……人家那是地位證明！”
就像是徐九……該死的。我等級已經不低了，但是在他麵前，我……恐怕給他到洗腳水都沒資格，幸好這是塵俗中。
他隻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知道那有多高貴。
盡管他不知道那個身份的高貴程度，但是骨子裏與生俱來的高貴又讓他對一切塵世間都沒什麽興趣，溫柔，那是因為不屑人世間。溫柔的慈悲那是充滿了憐憫。
白未央……
小呆心想，主人能拿到隨侯珠，就說明她的不同。
不過徐九沒有恢複前世記憶，也無法知道她的身份便是了。
難道一切真是機緣？
白未央忽然道：“……你這麽說來，我忽然感覺人類好渺小。”
小呆嘀咕道：“沒有人類，神們又要主宰誰呢。”
隻不過感覺張嬸會舍不得這個鄉下，畢竟省城全都是陌生人，鄉下的街坊鄰居全都是熟悉的。
很多鄉下人不舍得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
張嬸哭完了後，端著飯碗，垂著頭，一臉緊張的說。
“可是，我……在這裏……”說不出習慣了這句話
白未央一眼就看穿了她全部的想法，低聲說道：“阿娘不是丈夫和孩子都死了嗎？還被村民說成克夫克子。”
“……”張嬸委屈的扁著嘴，說不出話。
白未央一針見血的就戳穿了一個事實。要不是白未央失憶後流落在村裏被她撿到，要不是白未央為村裏做了這麽多事，恐怕她還是村裏那個克夫克子的寡婦！
白未央沉默片刻：“阿娘，我會在村裏留三天，三天後離開。”
語畢，白未央就沉默的開始吃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模樣，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
張嬸：“……”
眼巴巴的瞅了她一眼，也低頭開始吃飯，誰都不提這件事。
等吃完了飯，天色漸晚，張嬸才又跑到了村頭的柳老爺子那兒。
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不得不找他商量，簡單的重申了一下白未央的話。
“老爺子，你說我要不要一起走啊。”
柳爺爺道：“那孩子是個好孩子。一起走的話可以哦。”
張嬸絞著手指，“可是我隻是個無能的小婦人，沒什麽別的能力，她可是小仙女啊，那個號稱江城之光的孩子，我何德何能呢！我不想去給她添麻煩。”
柳爺爺笑著說道：“張嬸，你這麽想，央央可是很忙的，她在村裏時你也看到了，她何時閑下來過。就算去了省城，她也不可能陪著你，反倒是你，到時候給她做做飯……或者……去了總會有事兒幹的。”
張嬸眼睛中閃爍著淚光：“我真的可以嗎？我行嗎？我不想讓人家笑央央。”
柳爺爺說道：“那孩子很聰明的，知人善用。如果你有這個機緣，說不定這就是你的命。”
“……”
我的命嗎？
張嬸回到家後，白未央正坐在房頂望著夕陽的餘暉發呆。
張嬸沒有叫她。
獨自進房睡覺。
白未央躺在房頂，半眯著眼，直到月光傾瀉在她身上，形成了一道銀色的光環。
“你說，張嬸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小呆坐在她的肩膀上，也看著月光，說道：“應該會的。你走了之後，這個村子就沒有她值得牽掛的東西了，時間久了，她照舊會被人說閑話，除非重新嫁人。”
“也是啊。”
白未央膩意的眯著眼點頭。
小呆忽然想到了什麽，手中翻出了一顆珠子，遞到了白未央的嘴邊，“主人，你快把這個吃掉。”
“這個是什麽？”白未央邊說著，連用手接過都沒有，直接用嘴巴咬住了那個珠子，就順勢吞了下去。
“隨侯珠。”小呆簡潔明了的說道。
白未央頓了頓，才低聲問：“還在你手裏？”還以為九爺拿走了呢。
小呆笑了笑，又親自把一個戒指往她的手指上套。
“你的空間戒指。”
“……”看著熟悉的戒指，倒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先是檢查了一下空間戒指內，東西都還在。
然後白未央立刻又內視檢查了一遍……隨侯珠的狀態，發現又跟以前一樣，以仙靈樹的姿態活在她的靈台位置。
白霧中，一個長得十分茁壯的參天大樹在搖曳著身軀。
白未央被嚇一跳。
大半年不見，這棵樹生長的比以前大了將近一倍。
上麵掛了至少十幾顆果實。顏色各自不同。
不禁讓她很是好奇。
“你這段時間在哪裏？怎麽忽然仙靈樹長得這麽快？”
“這個……”小呆支支吾吾。
白未央：“坦白從寬。”
小呆垂著眸，細聲細氣的說：“在昆侖山明月宮。”
“昆侖山……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萬神之鄉。”白未央詫異。
“……恩，所以吸收靈氣比以前還快。因為哪兒是距離天，最近的地方。”小呆後麵越說聲音越小，聲音如蚊訥。
白未央憋了一口氣，壓抑不住的道：“那個，九爺真的是神仙嗎？”
雖然失憶後，九爺好像隨口說了很多厲害的話，但現在想想，白未央還是覺得不可能。
“恩。”小呆阿沙力的點頭，那兩顆黃豆眼飄忽的看著月光，低喃著：“屬於在世仙人罷。”
“……”
什麽鬼啊！
白未央頗為愕然。
然後一臉頹敗的歎氣。
小呆問：“主人，你幹嘛忽然一臉失落。”
“那你去跟九爺啊，跟著我做什麽，我這麽弱。”白未央弱弱的說道。
小呆心想，我倒是想跟著人家啊，沒資格啊~
它的等級人家九爺不稀罕啊。
小呆也想哭。
小呆道：“那不一樣，您跟他……還是有點聯係的。隻不過有不同。”
白未央問道：“那他如果是神仙，幹嘛不好好的呆在上頭，來這裏有毛病啊。”
“這個，就像是所有的出馬仙似的，他們都是做錯事，被貶，帶著任務下來，等完成一定的任務才能回去。”小呆正說著，就發現白未央眼神很是古怪的看著它，讓它眼皮直跳道：“主人，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人家。九爺不一樣，他可不是江湖騙子那種等級。他……”
白未央不想說江湖騙子的問題，因為九爺不是，可她還是不明白，所以道：“什麽叫在世仙人啊？”
小呆思考了半響，說道：“生而為仙，錯入人間。”
“不明白。”真不明白。
小呆知道這句話很難理解，它思索了片刻，說道：“神，轉世到一具肉體凡胎身上。所以叫生而為仙。普通人，就像是萬壽宮那堆道士，他們得修仙。”
“還是沒懂。”神，如果轉世，不就成凡人了嗎？
可是九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凡人啊。
老牛逼了。
小呆道：“這麽說罷，神仙神仙，這兩個字的含義主人懂嗎？”
神仙的含義？不就是神仙嗎？但是這麽解釋的話肯定會被小呆鄙視，白未央自我忖度了下，說道：“神大概比仙厲害吧。”
小呆一臉孺子可教也的神色，說道：“這就對了。仙，是修為成就。神，是道場地位！仙是普通人也可以遇到機緣後吸收靈氣，一步步往上修。但是神……你也知道封神演義這本書吧。”
“恩。”她倒是看過封神榜呢。
小呆道：“神是被天帝冊封的。你就算修成仙，也可能隻是流落人間的散仙而已。上達天庭也隻是個普通地位的……拿孫猴子做比喻，他天生石猴，後來僥幸在方寸山神通大成。其實，那會兒他已經是太乙金仙了，所以他後來自封齊天大聖孫悟空，被勾魂後，直接在地府火燒生死薄。照理說，他已經是仙的層次了，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天庭沒大腿造成的。”白未央不是滋味的道。
小呆道：“對！就是這樣！悟空出身比較低，同樣西遊記，豬八戒雖然神通沒有孫猴子大，但是豬八戒算是正統的大羅金仙。當然，大羅金仙又分成混元無極大羅金仙，譬如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這樣的三清級人物，也包括五方天帝和西王母這種……豬八戒就是普通的大羅金仙！境界必須高到可以到達三十三重天，這是第一要素，第二就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嫡係親傳弟子封神演義中元始天尊門下十二金仙，這就是普通大羅金仙！”
“這不就是師承關係決定了社會地位麽。”裙帶關係唷。
小呆道：“對哦。就是這樣，太乙金仙是次等，就像是‘天道’本身，跟佛理類似，人人可悟，不一定非要門戶親傳，悟空出身就決定了他隻是太乙金仙的地位了，哪怕神通再怎麽廣大，也終究不被天庭所喜歡，他跟如來鬥法，輸了……正是因為他就算修成仙，也隻是個散仙而已。法力也一般，西遊記裏真正厲害的那些大佬就沒出過手。最終，反倒是被佛門收了……所以主人你懂什麽叫做仙了嗎？”
白未央知道它問的其實是神，她道：“……成不成仙，沒什麽區別，區別在於是否會被收編，成為正統的神！”
小呆哈哈一笑，道：“賓果！神，不一樣的……人家那是地位證明！”
就像是徐九……該死的。我等級已經不低了，但是在他麵前，我……恐怕給他到洗腳水都沒資格，幸好這是塵俗中。
他隻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知道那有多高貴。
盡管他不知道那個身份的高貴程度，但是骨子裏與生俱來的高貴又讓他對一切塵世間都沒什麽興趣，溫柔，那是因為不屑人世間。溫柔的慈悲那是充滿了憐憫。
白未央……
小呆心想，主人能拿到隨侯珠，就說明她的不同。
不過徐九沒有恢複前世記憶，也無法知道她的身份便是了。
難道一切真是機緣？
白未央忽然道：“……你這麽說來，我忽然感覺人類好渺小。”
小呆嘀咕道：“沒有人類，神們又要主宰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