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晴空萬裏。


    蕭菁趴在床上,單手撐在腦袋下,止不住的就開始思考人生。


    自己長得不夠美?


    不對啊,自己好歹也是軍中一枝花,美的就差冒泡了。


    難道是自己不夠有魅力?


    也不對啊,昨晚上你儂我儂的氣氛下,她敢確定自己都快被自己那溫柔鄉給迷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難道是自己身體有缺陷?


    蕭菁噌的一聲坐起來,她扒開自己的衣服,仔細的研究了一番,挺正常的啊,除了有些發育不良,還是很正常啊。


    她單手托腮,目光灼灼的盯著正在穿衣服的隊長大人,既然自己這麽漂亮,又這麽有魅力,他為什麽就突然刹車了呢?


    昨晚上那濃濃的氛圍裏,那恨不得沉溺死人的溫柔鄉中,他不是應該如虎添翼大展雄風嗎?


    “把衣服穿上再出來,我母親正在做早飯。”沈晟風將衣服丟在床上。


    蕭菁嘴角抽了抽,“您說炎珺上將又在做早飯?”


    “是的,看這樣子已經做好了。”


    “叩叩叩。”敲門聲響了響,門外人先開口道:“兒子起來了沒有,起來了就出來吃早飯吧。”


    蕭菁默默的覺得胃疼,想想上次那慘烈的西紅柿燉雞蛋,她真怕炎珺上將又一次想不通燉了人家雞蛋三個小時,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我知道你們每一天高強度的訓練需要耗費很多的體力,所以我特意給你們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吃吧。”炎珺笑意滿滿的介紹著自己的拿手好菜。


    蕭菁挺著膽子看了一眼餐桌,所幸隊長冰箱裏物資匱乏,上將大人想要發揮都受到了局限,白水煮蛋,嗯,很正常,熱牛奶,嗯,也很正常。


    炎珺上將親自撥開雞蛋,“這是我上一次研究的,咖啡煮蛋。”


    “咳咳。”蕭菁坐在椅子上,瞧著撥開了皮之後還是正常顏色的雞蛋,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有點苦,味道有一點點怪,不影響口感。


    “這是麵包,我沒有找到果醬,就抹了一點魚罐頭。”


    “……”您老人家這是折磨麵包還是魚罐頭?


    “好吃嗎?”炎珺上將翹首以盼著。


    蕭菁挺著一副壯誌未酬身先死的即視感吞下了一口麵包,魚罐頭的魚腥味再加上麵包烤的時間過長已經發幹發硬,怎麽說,像在嚼一塊塑料皮,而且還嚼不爛。


    她索性就這麽生吞進去,喝了一大口牛奶壓壓驚,隻是牛奶剛剛進入口腔,她一個沒有憋住,噴了炎珺一臉。


    炎珺閉了閉眼,抹去臉上的牛奶,“蕭中校覺得不好吃?”


    “沒有,真的沒有。”蕭菁急忙拿出幹淨的紙巾替她擦了擦,“隻是您這牛奶怎麽是鹹的?”


    “可能過期了吧。”炎珺解釋道。


    “……”過期了您還給您的兒媳婦吃,您確定不會傷害您未來兒媳婦那顆欣欣向榮仰慕您的心?


    “我看著冰箱裏有,就拿出來了,也沒有看時間日期,既然變味了那應該是過期了,不用喝了。”炎珺坐回椅子上。


    蕭菁默默的啃著自己的牛皮麵包,瞄了一眼自始至終都一聲未吭的隊長大人,您就這麽忍心您家嬌滴滴的媳婦兒被您母親這麽傷害?


    沈晟風放下麵包,道:“母親,魚罐頭也過期了。”


    “咳咳。”蕭菁差一點又噴了出來。


    “過期了嗎?”炎珺聞了聞,“難怪這麽臭,我剛開始以為它就是這麽臭,那也別吃了,吃雞蛋吧,雞蛋不會過期的。”


    “都別吃了,我們回去的路上再隨便吃一點。”沈晟風站起身,拿起椅子旁邊的外套,“母親我們先走了。”


    炎珺看著一桌子七零八碎的東西,就這麽丟了太可惜了,短時間的過期估計也吃不死人,帶回去給老二吃,他喜歡魚罐頭。


    蕭菁剛一出門就覺得冷風瑟瑟,她緊了緊大衣一路緊隨在隊長身後。


    沈晟風打開車門,問道:“餓不餓?”


    蕭菁揉了揉肚子,“我現在不覺得餓,我就覺得那魚罐頭像是在我肚子裏活過來了似的,想吐出來。”


    沈晟風拿出車裏的一盒糖,扳開蓋子拿出兩顆,“吃一點壓壓驚。”


    蕭菁苦笑道:“隊長您母親為什麽這麽熱衷於做飯?”


    “除了偶爾喜歡添油加醋的亂放調味料,其實她正正經經的做一頓飯菜,還是可以吃的,我們軍人家庭不同於別的普通家庭,沒有每一天其樂融融的吃著團圓飯的機會,她喜歡做,我們就吃。”


    “那以後我是不是也應該學著做飯?”蕭菁倏地紅了臉,想想早出晚歸回來的丈夫拖著疲憊的身體,自己一早就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他雖然麵上很疲憊,卻依舊一記法式深吻的落在自己的唇上,然後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吻著自己。


    畫麵太美,她覺得滿腦子又開始凝聚粉紅泡泡了。


    “還是算了吧。”沈晟風握上她的手,“萬一菜刀切到了你的手,最後心疼的還是我。”


    蕭菁麵色一陣緋紅,“隊長,我會努力的學的。”


    沈晟風緊緊的攥著她的小手,掌心裏牽著的仿佛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叮……”電話鈴輕響。


    沈晟風看了一眼號碼,點開接聽。


    “是沈晟風沈將軍嗎?”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許的不確定。


    沈晟風記得這個聲音,他下意識的朝著一旁的蕭菁看上一眼,點頭應允,“是我。”


    “我家蕭菁在您身邊嗎?能不能讓她接一下電話?”


    “可以。”沈晟風將手機遞到副駕駛位上。


    蕭菁不明的望了望隊長。


    沈晟風點頭,“你母親。”


    蕭菁拿過手機,“母親?”


    女人有些遲疑了,嘴裏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電話一頭就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聲響,下一刻,一道蒼勁有力的老年人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蕭家老夫人盛氣淩人道:“蕭菁我給你半個小時時間立刻給我滾回來,否則你母親今天就甭想再出我們蕭家的祠堂。”


    蕭菁如雷轟頂,蕭家祠堂?那是放置著列祖列宗英魂的地方,也算是蕭家懲戒犯人動用家法的執行地點。


    她小時候見到過一次老夫人在這裏用刑,硬生生的打斷了兩根藤條,將一名中飽私囊的下屬給打的血肉淋漓隻剩下一口氣。


    沈晟風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謹慎的問:“怎麽了?”


    “隊長,麻煩您送我回一趟蕭家。”


    沈晟風直接踩住刹車,眉頭不可抑製的皺了皺,“這個時候回去?”


    蕭菁很肯定的點頭,“是的,現在就回去。”


    沈晟風也沒有過多的追問,即刻調轉車頭,車子重新駛上輔道。


    蕭家大廳裏,傭人們並排兩站,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什麽,管家則是來來回回止不住的踱步走著。


    現在蕭曜元帥去了國外,蕭家幾位公子也在軍營裏回不來,怎麽辦?他要不要通知四公子?


    老夫人從昨晚上就開始關著夫人,聽著裏麵斷斷續續的打罵聲,怕是要出人命了。


    蕭菁下了車直接跑進了院子。


    管家見到院中的身影,忙不迭的迎上前,“四公子您總算回來了,您快進去看看吧。”


    蕭菁氣喘籲籲的站在房門外,敲了敲門。


    “滾進來。”老夫人冷漠的聲音從裏屋傳來。


    蕭菁推開門,進門的刹那便聞到了空氣裏那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蕭老夫人似乎打的有些乏了,將藤條丟在地上。


    蕭菁目不轉睛的盯著地上那支早已是染血的藤條,這些藤條全是經過特殊處理,上麵有倒刺,打在身上的每一下都能刺破皮肉帶出血液,藤條又是經過鹽水浸泡,每一下都能讓人痛不欲生。


    “跪下。”老夫人麵目憎惡的瞪著她。


    蕭菁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站在母親身後,咬緊牙關,卻是挺直著身體不願意跪下。


    蕭老夫人心裏窩著火,拿起桌上的另一隻浸泡著鹽水的藤條,說著就準備給蕭菁一下。


    蕭菁硬生生的接住這根長條子,盡力的穩住自己那愈演愈烈的怒火,她問,“老夫人為什麽要這麽責罰我母親。”


    “你自己當著我們蕭家的英魂的麵說說你們母女兩人狼狽為奸的做了什麽。”蕭老夫人怒斥。


    蕭菁聽著他的話,母女二人?她說的是母女二人。


    蕭老夫人狠狠的一長條打在蕭菁的腿上,“跪下。”


    秦苒的整張臉早已失了血色,她拉著蕭菁的手,示意她跪下。


    老夫人站在兩人身前,自嘲般冷笑一聲,“虧得我在蕭家當家做主了這麽多年,沒想到被你們兩母女給欺騙成這樣,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是不是你們還打算繼續瞞天過海下去?好啊,秦苒,你的膽子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啪。”


    秦苒咬緊牙關,藤條打在背上疼的她差點提不上氣暈了過去。


    蕭菁注意到老夫人又一次舉起的藤條,以前的那些過往像走馬燈一樣重重複複的在腦子裏播放著,她可以懦弱的躲下去,可以卑微的藏下去,可是最後呢?連累母親都這麽無助無望。


    “啪。”蕭菁一把抓住藤條,強勢的丟開。


    蕭老夫人沒有料到她還敢反抗,怒不可遏道:“蕭菁,這段日子讓你在軍營裏養的更加的無法無天了是吧?不僅欺騙了所有人,還敢反抗我?”


    “老夫人,就算是我們的錯,您也不能動用私刑。”蕭菁看了看母親後背上那麵目全非的傷口,咬了咬牙,“您不能這麽懲罰我母親。”


    “我是蕭家的女主人,我自然有權利懲罰任何犯錯的蕭家人,或者你現在是不想承認你是蕭家的人了,不,你已經不是蕭家的人了,在你們兩母女做出這等欺天滅祖的事後就沒有資格留在蕭家了,給我滾出蕭家,立刻馬上。”


    “就算要走也不是您說了算,父親還在世,您沒有權利趕走我們。”


    蕭老夫人作勢就想打她一巴掌。


    蕭菁不著痕跡的便躲開,不卑不亢道:“我現在的身份是軍人,您不能隨便打我。”


    蕭老夫人喘了喘粗氣,捂著血壓升高的頭跌退兩步,“你還好意思說你是軍人?蕭菁,你這樣的行為是完全置我們蕭家於不忠不孝的地步,我們蕭家百年英魂,列祖列宗清清白白,全部被你毀於一旦。”


    “是,我的身份是欺騙了所有人,但我問心無愧,我堂堂正正的靠著自己的本事建立功業,我並不覺得自己對國家不忠,對蕭家不孝。”


    “就憑你這身份你就不夠資格進入軍營。”蕭老夫人因為情緒激動身體微微顫了顫,“給我滾,你們母女從今天開始不再是我蕭家的人,滾。”


    “啪。”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沈晟風帶著一身寒氣從門外走進,目光所及之處,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寒意。


    蕭老夫人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進來的人,斥責他身後的管家,“這裏是我們蕭家的地方,請沈將軍自重,管家,送客人出去。”


    管家為難的站在沈晟風身後,他也不是沒有阻止眼前人,可是他阻止不了啊。


    沈晟風望著地上那染血的藤條,再看了看秦苒後背的傷勢,冷冷道:“在如今這個社會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封建的刑罰,領導早在幾年前就頒下了命令取消這種私刑,蕭老夫人如今這行為是知法犯法了。”


    蕭老夫人吼道:“這是我們蕭家的人,輪不到外人插手。”


    “我說過了蕭菁是我的兵,無論她做了什麽,隻有我這個上級長官才有資格處罰她,任何人的任何私刑都屬於違法,蕭老夫人我敬您是長輩,今天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還請您向我的兵道歉。”


    “道歉?她配嗎?”蕭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所有人出去。”


    管家不敢多留一步,規規矩矩的退出。


    蕭老夫人冷哼一聲,“看來你這個隊長是知道她身份的對吧。”


    “她是什麽身份於我而言不重要,我隻知道這人是我的兵,任何人不得隨隨便便的斥責。”沈晟風將蕭菁拉到自己身後,“另外,軍人家屬也是有國家保護的,老夫人這般傷害,隻要我上報上去,就算您是長輩,也得關幾日了。”


    “沈晟風,你非得插手我們蕭家自己的事是不是?”


    “是。”毫不猶豫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蕭老夫人拍桌而起,“我念及你們沈家跟我們蕭家有一些許交情,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如今倒是不識好歹起來非得插手我蕭家自己的事,行,我倒要看看你沈晟風有多麽的了不起,有本事你就頂下蕭菁這一次犯的錯。”


    “老夫人是打算親自揭穿這件事了?”沈晟風不退反進。


    “我主動承認我們蕭家的錯誤,我想上麵那群人也會念及我們蕭家這些年的功業息事寧人,至於蕭菁,從今天開始已經不是我們蕭家自己人了,她是生是死與我無關。”蕭老夫人斬釘截鐵道。


    秦苒心底一慌,幾乎是跪著爬到了老夫人腳邊,“老夫人,我求求您放過孩子,她是無辜的,都是我的錯,是我欺瞞了大家,是我當年犯下的錯,不怪孩子,真的不怪孩子,她這些年已經很可憐了,求求您放過她。”


    “滾。”蕭老夫人一腳踹開秦苒。


    蕭菁扶住母親,雙手緊握成拳,她盡力的保持著聲音的平靜,“媽媽不用求人,我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為什麽要道歉?”


    “孩子不能曝光的,那樣會毀了你自己。”秦苒緊緊的抓住蕭菁的手臂,“沒關係的,太夫人會原諒咱們的。”


    “媽媽,我們沒有對不起她,為什麽要征求她的原諒?”


    “可是我們錯了。”秦苒虛弱的跌倒在地上,她跪在蕭菁麵前,聲淚俱下,“是母親的錯,我當年不應該這麽欺騙所有人,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媽媽。”蕭菁看著不停的叩頭的母親,用力的托著她下伏的身子,“您沒有錯。”


    “夠了,別再我麵前上演這些母慈子孝的事情,我看著虛偽,你們兩母女都給我滾出去,我說過了,我們蕭家不再有你們兩人了,滾。”


    沈晟風站在蕭菁身後,架著她的手臂,讓她昂首挺胸的站直身體,“脫下你的衣服,讓你家太夫人看一看,你做錯了什麽。”


    ------題外話------


    因為是預存的章節,小蠻來不及交代前兩天發生的事,目前群已經解散了,所以寶貝們不用再加群了,至於後續會不會再建,等小蠻緩緩再說,謝謝你們對我的不離不棄,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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