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珺坐在椅子上,瞪著樂不開支的小家夥,他一手握著豬蹄,一手撐著床欄,就這麽踮著腳跳跳跳,好像是在跳舞。


    可能是大白天,她並沒有注意到頭頂上空的那盞燈,燈管正忽明忽亮,隨著他一蹲一起的動作空隙,交替著好不熱鬧。


    “好了,要不要喝點水?”炎珺拿著奶瓶遞到他嘴邊。


    小家夥移開腦袋,自顧自的啃著肉,可能是豬蹄的皮子太硬,他咬不爛,用力的扯了兩下也沒有扯破皮。


    炎珺擔心他真的把肉給咬破了,到時候吃進肚子裏怕是會消化不良吧。


    小家夥咬了兩下,換了一個方向重新咬著。


    很慶幸,這一次他咬到了一點點肉,小嘴巴津津有味的吃著,又開始搖頭晃腦踮著腳,玩的可開心了。


    這下子炎珺注意到了天花板上閃閃爍爍的燈泡,忙道,“寶寶咱們不跳了,不跳了。”


    小家夥被她抱了起來。


    然而燈光還是閃個不停。


    炎珺皺了皺眉,“是壞了嗎?”


    “啪。”小家夥雙手一拍,燈管直接全部滅了。


    客廳裏,蕭燁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幕。


    顧安城同樣注意到這一幕,訝異道,“家裏這種情況還沒有恢複嗎?”


    “我去一趟洗手間。”蕭燁站起身,神色匆匆的離開了現場,他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端倪,不得不提前離場。


    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道,“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顧安城見老夫人突然間這麽嚴肅,不由得挺直了後背,她道,“是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


    沈老夫人忍俊不禁道,“你倒是挺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


    顧安城雙手捧著水杯,感受著家裏那形同詭異的氛圍,不肯相信也是不得不信了。


    “不是因為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你難道沒有覺得小寶有些不對勁嗎?”老夫人捅破了這層紙。


    顧安城下意識的看向二樓的位置,“孩子長得挺好的,有什麽不對勁的?”


    “之前你心情不好,我們都不想刺激你,所以盡可能的避免在你麵前提起孩子這個詞,現在見你恢複的差不多了,我也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


    “難道這事和小寶有關係?”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我們起初都沒有發現這事和一個剛剛出世的孩子有關係,但其實仔細想想還真是隻跟他有關係。”


    “自從小寶回了家,家裏就開始接二連三的出現不對勁情況。”


    “所以說我們當初隻是忽略了,以至於發生那麽多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出來。”


    顧安城掩嘴一笑,“不過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小寶會是整件事的起因。”


    “他現在還小,可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開心了就笑,不開心了就哭,惹他生氣了就是現在這種情況。”沈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天花板。


    顧安城心知肚明,“那有沒有研究出來這是為什麽?”


    “原本還指望沈晟易這小子給一個答案,現在看來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或許等孩子再大一點,答案就自然明了了。”


    顧安城喝了一口水,點點頭,“既然想不出來,那就不想了,隻要小寶是健康的,家裏怪異一點就怪異一點。”


    “隻是這事情茲事體大,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持沉默,盡量不要走漏風聲。”


    “我知道您的擔憂,當年老三出事的時候,不也是走漏了風聲才會被軍部那群老頭子給惦記上,現在如果小寶這事泄露了出去,怕是有心人利用起來,咱們沈家又得不安寧了。”


    “嗯,你知曉就好。”沈老夫人站起身,走到客廳,“隻是這段時間把家裏的傭人們嚇得不輕,一個個的都不敢夜間行動了。”


    顧安城坐在老夫人身側,可想而知大晚上那突然閃爍起來的燈光有多麽的瘮人,她笑道,“不過或許我們應該往好方麵設想,孩子這種情況,怕是以後不一定是咱們沈家給他庇護,而是他庇護咱們沈家了。”


    “你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孩子注定不是普通人,將來的成就怕是難以估料。”


    難以估料!


    蕭燁看著自己手裏的掌紋,他真的是難以估料自己的潛在能力,難道他就是下一個呼風喚雨卻又不留名的英雄?


    前所未有的壓力同時壓在蕭燁的身上,他突然間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小家了,而是拯救世界,他要用一己之力來平息整個世界的動亂。


    是的,他要用自己呼風喚雨的本事來讓這個世界承認他們花國的偉大,他要征服整個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麽聲音?”沈老夫人詫異的聽著一陣陣鬼畜的笑聲,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


    顧安城注意到笑聲是從洗手間方向傳來的,眉頭不可抑製的皺了皺,從一回家開始這個蕭燁就是神神叨叨的,難道失去孩子對他的刺激才是最重的?


    一想起他在醫院裏強顏歡笑的照顧自己,一想起他在家裏鞍前馬後的伺候自己,那個看著大大咧咧好像還沒有完全定性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有責任了,更是有擔當了。


    顧安城走到洗手間,輕輕的敲了敲門。


    蕭燁聽見敲門聲,急忙收回自己那控製不住的笑聲,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胡亂的摸了摸,讓自己看起來和往常別無差別。


    顧安城看著出現在視線裏的男人,一聲未吭直接抱緊他,書上常說這種情況下不隻是女人容易抑鬱,往往被他們忽視的丈夫也容易出現抑鬱,而在家庭的壓力下,他們會隱藏自己的懦弱,讓自己隻是看起來很鎮定而已。


    蕭燁見她主動投懷送抱,溫柔的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安城怎麽了?”


    “沒事,隻是想要抱抱你。”


    蕭燁還是第一次被她如此主動,忍不住的捧住她的臉,細細的摩挲著她的麵部輪廓,如果不是礙於身後還有一個目光灼灼的沈老夫人,自己早已來一個深刻的法式深吻,讓她知道自己的霸道熱情。


    顧安城垂眸一笑,“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飲食男女,你懂我現在的想法。”


    蕭燁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俯身湊到她耳側,輕喃道,“你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老夫人還看著咱們,穩重一點。”顧安城為他整理了一番衣服,“不是說還要去軍部處理陳昊的事嗎?”


    “嗯,陳家突然要求撤訴,我想和蔣家插手有關係。”


    “就算你真的打死了他,也是他該死,算是替天行道。”


    “理是那個理,但我們卻不能這麽做,畢竟咱們是軍人。”蕭燁笑。


    “嗯,所以還真是便宜他了。”


    “我去了處理完了再過來接你離開。”


    “不用——”


    “不,我心裏有一道傷疤,我要你時時刻刻都在我的眼裏,哪怕這裏是沈家,很安全很安全,但隻有在我眼裏的時候,你才是最安全的。”


    顧安城麵色嬌羞的低下頭,“老夫人都會聽到的。”


    “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不怕受人詬病。”


    “老夫人會笑話咱們的。”顧安城將他的領帶係好,看著他眉目間漸漸放大的自己,踮起腳尖,一吻落在他的唇上。


    “咳咳。”沈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出聲道,“看來就剩我一個孤寡老人了也是,我老了啊,也是時候入土為安了。”


    顧安城輕輕的扯了扯沈老夫人的手臂,“姐,您這可不是老了,您這是更端莊了,我們這些泛泛之輩可不能和您比擬,您身上的優雅可是幾十年歲月的沉澱,我們這小打小鬧可登不上大雅之堂。”


    沈老夫人指了指她的額頭,“好了,你也少拿我這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子開玩笑了。”


    陽光炙熱的落在泊油路上,微風一起時,卷起細沙漫天飛起。


    一輛越野車駛向市區,嚴肅的軍部議會大廳,坐著幾名德高望重的軍部領導。


    蕭曜麵無凝重的看著陳老爺子請來的幾位退休老領導。


    與其說他們是來要求和解的,不如說是準備用軍部來施壓壓力迫使他們認罪並且定罪。


    陳老爺子睜開雙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午一點五十分左右,按照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鍾。


    蔣家老爺子蔣弘親自領著蔣思承進入大廳。


    蔣思承麵帶怯弱的坐在最後位置處,渾身上下好像有些控製不住的緊張發抖著。


    “蔣思承你來的正好,你為什麽要出爾反爾?”陳老爺子厲聲斥責。


    蔣弘道,“我今天帶他過來就是為了澄清這件事,那一天發生的事,我家蔣思承並沒有看的特別清楚,視頻也是保姆拍的,保姆現在不知去向,他也不知道事情起因結果,所以我不想讓他作偽證。”


    “偽證?”陳家老爺子冷冷嗤笑一聲,“怕是有心人施壓迫使他不敢出庭吧。”


    蔣弘沒有再說話,隻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偌大的大廳,霎時沉寂下來。


    蕭燁剛抵達軍部,就見到迎麵一人走來。


    沈晟風點了點頭,“我給你帶了一個驚喜過來。”


    蕭燁瞠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他身後戰戰兢兢藏著的一名女子。


    沈晟風指向緊閉大門的會議廳,“我很期待整件事的反轉。”


    蕭燁推開會議廳大門,十餘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


    陳家老爺子一見到他,便是怒不可遏的站起來,“蕭燁,不要以為沒有了蔣思承的證詞我就奈何不了你,我今天就把狠話放這裏了,我陳家雖說不及你們蕭家,但也不是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受人欺負的。”


    蕭燁語氣平平,“老爺子還是先別發怒了,我知道你想要替陳昊討公道,可是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這個公道討錯了人嗎?”


    陳老爺子砸下茶杯,“陳昊現在還在殯儀館裏躺著,你還敢跟我說不是你打死的?”


    “那就要問問蔣思承蔣小公子了。”蕭燁的目光落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男子身上。


    蔣弘瞥了他一眼,“蕭燁,蔣思承已經不再做證人了,你也沒有必要拉他下水。”


    “不,老爺子,我要力證清白,就隻有問一問蔣小公子事情過程,這裏隻有他最清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蔣弘質疑道。


    “蔣小公子這個時候還不肯說實話嗎?”蕭燁走上前,指尖輕輕的扣在桌麵上。


    蔣思承穩定住自己躁亂的心緒,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當天什麽都沒有看到,你滿意了?”


    “不滿意。”蕭燁嘴角輕揚,“你口口聲聲說那段視頻是你家保姆拍的?”


    蔣思承沒有回答。


    “那我可就要好好的問一問這個保姆整件事發展過程了。”


    蕭燁話音未落,緊閉的大門從外被人推開。


    所有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沈晟風的身上,隨後見到他領著一名女子進入了會議廳。


    女子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勢,一時之間嚇得更加不知所措。


    蔣思承看到藏匿在沈晟風身後的女人之後,原本還努力控製的麵部表情頃刻間覆滅,轉而一點一點的加劇自己的恐懼。


    蔣弘發現了他的微妙變化,心裏由生一種不祥預感。


    這個家夥是不是隱瞞了自己什麽事?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蕭曜站起來,疑惑道,“這位女士是誰?”


    蕭燁上前,“蔣小公子應該很清楚。”


    蔣思承沒有回複,低著頭,他沒有料到這個女人還會活著。


    沈晟風轉過身看著女人,“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


    保姆膽怯的看了看連看都沒有看自己的一眼的蔣思承,雙手緊緊的揪扯在一起,她道,“我是蔣少爺家裏的保姆。”


    陳老爺子激動的站起來,“那段視頻是你拍的?”


    “不,不是我。”保姆搖頭,她的聲音很明顯帶著恐懼,她抬起手指著蔣思承,繼續說著,“是少爺拍攝的,當天他、他站在玻璃窗前,看到了這位先生毆打陳少爺。”


    “是吧,是蕭燁弄死了我孫子,蕭燁你現在無話可說了,對吧。”陳老爺子咬牙切齒的走過來。


    保姆又一次搖頭,“當時我清楚的看到了,這位先生離開的時候陳少爺還活著。”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陳老爺子質問道。


    保姆低下頭,牙齒間發出輕微的顫抖,她的頭同樣是受不住壓力的搖擺著,渾身都在哆嗦。


    “說話啊。”陳老爺子吼道。


    “啪。”蔣弘發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拍桌而起,“一個保姆說的話有什麽價值?她是沈晟風帶來的,當然會幫著他們說話。”


    “無論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都要給她機會說完整。”蕭曜打斷所有人的話。


    蔣弘冷冷一哼,“這種場合,我們蔣家也不需要參與什麽,蔣思承跟我走。”


    蔣思承急急忙忙的站起來。


    “蔣老爺子您可以離開,但是蔣思承不行。”沈晟風道。


    “都別說話了,你說,究竟是怎麽回事?”陳老爺子站在保姆身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像是在告訴她,隻要她說一句假話,自己絕對會第一個弄死她。


    保姆戰戰兢兢的說著,“當天這位蕭先生離開之後,少爺、少爺出去了。”


    “是,我是出去了,我是去看一看陳昊有沒有大礙,我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隻剩下一口氣。”


    保姆慌亂道,“不是,我親眼看到的,是您、您一腳踢開了陳少爺,然後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隨後,我看到、看到陳少爺大口大口的吐血。”


    “你胡說,你胡說,他們究竟給了你什麽,讓你這麽汙蔑我?你給我過來,我要問一問你,這麽多年我待你不薄啊,你怎麽能這麽汙蔑我?”蔣思承失去鎮定的撲過去。


    蕭燁眼疾手快的將他一拳打倒在地上。


    保姆眼眶泛紅,“我真的沒有說謊,當時看到陳少爺死了之後,我害怕極了,我怕小少爺也會殺我滅口,所以我連東西都沒有收拾,就這麽跑出去了。”


    “你胡說,你胡說,她是胡說八道的,你們都不要聽,不要聽,我和陳昊的關係,我怎麽會殺他,是我瘋了嗎?”蔣思承驚恐的看著周圍的所有人,然而他看到了所有人眼裏那滿滿的質疑。


    保姆躲得遠遠地,“我事後藏起來了,我怕引火上身,我更怕死的不明不白,但是我所說的都是真的,當天陳少爺來找小少爺的時候,他們還吵了一架,吵得挺大聲的,我在廚房裏,聽的不是很清楚,其中隻聽見一句,好像是小少爺教唆陳少爺去殺人放火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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