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禮貌得體的女人,鹿小野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蔣靜嫻倒是不介意鹿小野的反應,甚至還朝著她笑道:“如果鹿小姐不介意的話,或許可以叫我一聲嫂子?”


    鹿小野隻覺得嗓子裏像是卡著根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突然想起簡墨還在旁邊,立刻扭頭朝著簡墨看過去。


    簡墨一開始也沒認出跟自己搶衣服的女孩是蔣家二小姐,直到聽見蔣靜嫻的聲音,身子陡然間變得僵硬。


    跟鹿小野不同,她是見過蔣靜嫻的。


    大概是在兩個月前,那天晚上她原本可以早點下班,結果時千意卻突然通知她,說盛先生點名要她去給他未婚妻化妝。


    盛先生……


    簡墨一聽這稱呼,心尖就像是被什麽狠狠撥動了下。


    在整個京城,姓盛的人家不少,但是為人知道的也就隻有盛老首長一家,外麵通常叫盛梟是盛少將或者梟爺,盛少軒是盛總或者盛三少,唯獨隻有盛琰,會被叫做盛先生。


    那晚她是怎麽煎熬度過的,簡墨已經快想不起來了,隻記得當時她給蔣靜嫻化妝,盛琰就在旁邊默默看著。


    蔣靜嫻一直拉著她扯家常,簡墨卻隻覺得頭重腳輕,應付得極為艱難。


    偏偏這位蔣小姐像是看不出來似的,突然來了句,“聽說簡小姐已經有孩子了?”


    簡墨手一抖,眉線便畫長了。


    與此同時,坐在對麵正抽煙的盛琰也像是不留神,煙頭直接從指間滑落,燒到了褲腿上。


    他卻像是毫不在意地般,輕飄飄地撫掉,然後漫不經心地問了句:“簡小姐結婚了?”


    簡墨握著眉筆的手死死握緊,低著頭假裝平靜地回答:“嗯,結了有幾年了。”


    空氣瞬間陷入死寂。


    幾秒鍾後,盛琰重新又開口道了句:“是嗎?簡小姐看起來挺年輕,沒想到竟然那麽早就結婚了,孩子應該也不小了?”


    簡墨隻覺得心頭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紮著。


    怕被蔣靜嫻看出異樣,她隻能借著換眉筆的由頭,扭過頭去,強壓下眼底的顫抖,然後重新裝作鎮定自若地回答盛琰的問題:“四歲了。”


    簡墨知道他已經起了懷疑,所以故意說自己已經結婚幾年,故意把錚錚的年齡說小了兩歲。


    盛琰聽完後,果然陰著臉沒有再說話。


    化完妝後,簡墨趁著蔣靜嫻臨時被叫走,正想偷偷離開舞會,沒想到才剛走出門就碰見了盛琰……


    “對了,這個是我妹妹蔣思思,平時被我爸媽慣壞了,說話有點沒規矩,剛才沒有得罪鹿小姐吧?”


    簡墨的思緒被蔣靜嫻的聲音強行拉回來,正低著頭努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聽蔣靜嫻忽地又輕呼一聲:“咦,這不是簡小姐嗎?你怎麽也在這裏?”


    鹿小野聽到蔣靜嫻這話卻是明顯怔住,“簡小姐跟蔣小姐之前認識?”


    簡墨深吸口氣,抬起頭看著蔣靜嫻看,微微笑了下:“算不上認識,隻是有幸給蔣小姐化過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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