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振江靜靜的聽完商弈笑的話,神色忽喜忽悲,最終轉為了一抹沉痛和無奈,“人抓到了嗎?我想去看看尤佳那孩子。”


    “我來安排,晚上我去和尤佳談,田老先生,尤佳一定會很高興有您這個爺爺的。”商弈笑點了點頭,如果說劉陽這個父親的出現無法帶來任何好的影響,但是商弈笑相信尤佳一定會很高興自己找到了母親和爺爺,他們都是最善良的人。


    商弈笑轉身扶起情緒波動厲害的田振江,“起風了,我們回屋子吧,田老先生,之前那些產業我可以秘密的轉交給尤佳。”


    “不用了,我的現金存款足夠尤佳以後的生活,那些產業你留著,以後尤佳如果遇到了什麽麻煩,你替我幫幫她就行了。”田振江慈愛一笑,卻是態度堅定的拒絕了商弈笑的提議。


    錢財原本就是身外物,擁有太多的錢,卻沒有相當的能力,反而會更加危險,田振江一想到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又想到尤佳曾經經曆過的種種,田振江寧可尤佳一輩子當個普通人,衣食無憂、快快樂樂就行了。


    “笑笑,尤佳會不會有危險?”田振江神色忽然一變,有些不安的抓著商弈笑的手,滿是皺紋的臉龐上寫滿了擔憂和不安,“她的父親殺了那麽多人,這些人會不會報複到尤佳身上?笑笑,我不和她相認了,最好也不要讓尤佳知道真相,就這樣保持不變。”


    田振江從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個兒子,而且這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但是與其享受親情,他更希望尤佳平平安安的。


    “田老先生,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人查到尤佳身上來的。”商弈笑在來見田振江之前,她已經將劉陽和尤佳還有田老先生的關係報告給譚宸。


    劉陽的個人資料已經從魅影刪除了,所以除了商弈笑和譚宸之外,還有田振江、峰哥再沒有其他人知道真相,當然,譚亦那邊肯定也知道了。


    聽到這裏,田振江這才放心下來,但是依舊對著商弈笑開口:“還是不要說了,笑笑,你就帶尤佳過來玩一下,就當見個普通的長輩。”


    田振江還是不願意冒險,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所以他真的不願意尤佳再遇到任何不測,尤其是劉陽殺了郭樹才和朱平歡,如今還潛逃在外,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麽仇敵,最後可能報複到尤佳身上。


    等商弈笑回到林護士長的住處時,林護士長因為心緒不定竟然去軍區醫院上班了,尤佳看著進門的商弈笑無奈的開口:“林阿姨感覺閑下來容易胡思亂想,所以她寧可去工作,讓自己忙碌起來。”


    任誰知道當年強暴自己的罪犯沒有死,甚至還出現在身邊,都會心神不寧。


    “笑笑,你說他跟蹤我會不會發現林阿姨?”尤佳有些擔憂的開口,大胡子男人當年並沒有被槍決,她盯上了自己,甚至可能認出了林阿姨,尤佳真的擔心自己會給林護士長帶來危險,因為她已經死了兩個人了。


    商弈笑安撫的拍了拍尤佳的肩膀,“放心吧,已經派了人保護林阿姨,醫院那邊也很安全。”


    商弈笑還是打算等抓到了劉陽之後,再告訴尤佳她和林護士長之間的關係。


    至於田老先生那邊,商弈笑還是尊重他的決定,畢竟鄧鶴翔從他那裏拿走的並不是真正的第三代芯片技術,而是之前一個錯誤的研究方向。


    如果不是因為一開始的研究方向錯了,第三代芯片技術至少會提前兩年成功,當時連核心研究員麥克都走入了誤區,其他研究人就更沒有被發現,直到研究了四年之後,麥克才發現先錯了。


    當然錯誤的經驗也給他們之後的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鄧鶴翔拿到的是錯誤的研究技術,而且隻拿到了三分之一。


    據國安這邊的情報,m國已經開始著手研究了,相信等他們發現方向錯了,至少也要兩三年之後,而那個時候華國的高端芯片技術絕對已經研究出來了,這就是一個時間戰。


    商弈笑也擔心日後一旦m國知道真相了,惱羞成怒之下必定會狠狠的報複,鄧鶴翔那是罪有應得,商弈笑擔心m國輝將矛頭對準了田振江這邊。


    那麽尤佳是他孫女的關係一旦暴露,她絕對首當其衝被報複,m國為了泄恨,甚至可能暗殺尤佳。


    軍區醫院,五號樓。


    “護士長,三床的病人吃了藥已經睡了。”小護士走過來開口,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的林護士長,不由關切的道:“護士長,你手上的傷口還沒有好,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幾個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沒事,你們去忙吧。”林護士長牽強的笑了笑,此刻略顯疲憊的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當年她痛恨過那個強奸犯,是他毀掉了自己的未來,經曆過那麽過的困難,林護士長以為自己終究苦盡甘來了,等大學畢業之後,找一份工作,日後結婚生子,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可是被強暴之後,她的世界徹底崩塌了,後來看到了劉陽被捕甚至被執行死刑的消息,林護士長心裏頭的恨意這才舒緩下來,而意外的懷孕也讓她迷惘過、猶豫過,甚至也想過流產。


    可是隨著肚子裏孩子一天一天的長大,林護士長的心一點一點的軟化下來了,她是一個孤兒,從沒有享受過親情,沒有家人的林護士長突然很想要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即使孩子的父親已經被槍決了。


    打開辦公室的門,林護士長滿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之前在家裏的時候,她不想尤佳擔心自己,所以一直強壓著情緒。


    一想到劉陽竟然沒有死,甚至還盯上了尤佳,還在外麵殺人,林護士長沉寂多年的心裏再次掀起了滔天的恨意,她不敢想象自己當年經受過的苦痛會在尤佳身上重複一遍。


    辦公室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林護士長隻以為是醫院的事,可是當聽到那陌生的男音,林護士長身體猛地一僵,冰冷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和感情,讓她隻感覺一股子寒意籠罩在全身。


    “林蔓,我知道你是誰,你也知道我是誰,不想讓尤佳和商弈笑被殺,你現在離開換上護士服從應急通道離開醫院,我在北門等你。”


    “我……”林護士長臉色蒼白著,她知道商弈笑派了人在暗中保護自己,尤佳那邊同樣也有人保護,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林護士長有些遲疑起來。


    “林蔓,你認為外麵的刑警真的能抓住我嗎?隻要我躲起來,難道那些刑警能一年兩年的守在你們身邊?”電話裏傳過來的男音依舊陰森森的沒有一點感情波動,音調甚至沒有半點的起伏。


    “林蔓,給你五分鍾出來,否則的話我先殺掉沈天刈!”威脅聲之後,電話裏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


    林護士長臉色倏地一變,這是沈學長的聲音!


    “你不要亂來,我馬上就出來。”聲音急切的開口,林護士長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正是因為自己才讓這個瘋子注意到了尤佳。


    一想到是自己將危險帶到尤佳身邊,林護士長眼中除了愧疚之外,更染上了一抹狠辣之色,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和這個瘋子同歸於盡,也不讓他再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軍區醫院五號樓這邊的安檢很嚴格,家屬要進出都必須持卡、刷臉才能通過,而醫院不屬於這幢樓的醫生或者護士,不單單要刷卡,甚至還需要樓裏的醫生出來接人,確認無誤之後才能進去。


    林護士長換上了普通護士服,從應急通道離開時,一直守在暗中的兩個刑警並沒有察覺到,畢竟他們以為進出都隻有大門這邊。


    三分鍾之後,夜色之下,林護士長快步向著北門走了過去,她護士服的口袋裏放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林護士長看似溫柔的臉上此刻卻染上了寒霜,眼神也充滿了堅毅之色,看得出她真的想要和劉陽同歸於盡。


    當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時,林護士長快步走了過去,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另一邊的劉陽,隻是和素描本裏的頭像不同,他將大胡子給剃掉了。


    汽車呼嘯的離開了醫院,林護士長攥緊的手心裏微微的出汗,看著開車的劉陽,她想過搶奪方向盤,然後和他一同撞死在車裏,可是又擔心被抓走的沈天刈。


    “你要找我就找我,不要傷害無辜的人!”林護士長低聲開口,目光從劉陽的脖子處一掃而過,身為醫護人員,她很清楚自己的手術刀有多麽鋒利,隻要隔斷了他的頸部動脈,這個瘋子就必死無疑。


    冰冷的目光陰冷詭譎的看了一眼林護士長,劉陽語調平緩的開口:“你不用想同歸於盡,如果我死了,沈天刈也必死無疑。”


    被看穿了殺人的意圖,林護士長驚了一下,不再開口,隻是臉色愈加的不安而緊繃。


    汽車開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了酒店門口,林護士長跟著劉陽一起下了車,酒店前台的人員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而此刻劉陽已經拿出房卡刷開了電梯,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六樓客房,當看到沈天刈人事不知的靠在沙發上,而房間裏沒有第二個人時,林護士長眼神一狠,攥緊了手術刀猛地向著背對著自己的劉陽刺了過去。


    “啊!”手腕被反扭住了,吃痛之下,手術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劉陽一手抓著林護士長的手腕,將她粗暴的推在沙發上,然後將剛剛倒好的一杯水遞了過去,“喝掉,否則我就殺了沈天刈!”


    看著眼神陰冷駭人的劉陽,林護士長知道自己這個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再看著他撿起地上鋒利的手術刀,林護士長隻能一仰頭將水喝了下去……


    !分隔線!


    公寓裏,商弈笑正思考著什麽時候告訴尤佳她和林護士長的關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商弈笑接起電話,“關隊長……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


    “笑笑,出什麽事了?”尤佳一直在惴惴不安的自責裏,郭樹才和朱平歡雖然被殺了,尤佳雖然內疚,不過情緒終究能緩過來,可是如果林護士長出事了,尤佳絕對會自責一輩子。


    關煦橈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他派了刑偵隊的人暗中保護林護士長,原本以為人在醫院裏是絕對安全,最可能出事地點是從醫院回公寓的路途中,好在林護士長的家距離醫院很近。


    關煦橈沒有想到林護士長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失蹤了,而且甚至不知道人到底失蹤多長時間了,這是他工作的嚴重失誤。


    “我馬上過來。”商弈笑掛上電話,看著滿臉不安的尤佳開口:“我去醫院一趟,尤佳,你留在這裏,我讓峰哥上來。”


    林護士長的失蹤讓商弈笑不敢再讓人在暗中保護尤佳,還是麵對麵看著更為安全。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醫院。”尤佳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如果林阿姨是因為自己出事了,尤佳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看著眼神堅定的尤佳,商弈笑點了點頭,“你跟著我,一定不要單獨行動。”


    等商弈笑和尤佳趕到醫院這邊時,關煦橈已經調出了監控錄像,“這是大門口的錄像,林護士長是單獨出去的,這輛黑色汽車今天下午的時候報案被偷了。”


    “林阿姨手機帶了嗎?”商弈笑仔細的看著屏幕上的監控錄像,林護士長是一個人出來的,她難道被威脅了?


    “手機在辦公桌上,不過我查到了林護士長離開前的三分鍾接到了一個電話,可是手機同樣是下午被偷盜的,現在已經關機了,沒辦法定位。”關煦橈同樣不明白林護士長為什麽要一個人出去。


    如果說是被威脅的話,商弈笑和尤佳都在這裏,而林護士長的女兒林楠楠,剛剛刑警也裏聯係了,對方正在酒吧裏喝的正嗨,是同學聚會,林楠楠一點危險都沒有。


    商弈笑皺著眉頭,“那隻能先查沿途的交通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車子。”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商弈笑不認為接受過魅影專業訓練的劉陽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他的車子、手機是偷盜的來的,都無法追蹤的,隻要半路避開了監控,或者重新換上一輛車,帝京這麽大,不亞於是大海撈針。


    “尤佳,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林護士長的。”商弈笑拍了拍尤佳的肩膀,劉陽應該知道了尤佳就是林護士長生下的女兒,商弈笑不認為他會殺害林護士長,完全沒有理由。


    不過麵對一個嗜血成性的瘋子,商弈笑也不敢百分百的下判斷,還是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裏將人找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因為是晚上光線並不好,再加上有些路段還沒有監控探頭,帝京車子太多,想要在車流這中追蹤一輛黑色汽車,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清晨五點鍾。


    “車子找到了,在奧茲酒店的停車場。”關煦橈打開門快步走了進來,就看到尤佳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他的聲音不由放低了一點,“剛剛我已經和酒店大堂確認過了,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林護士長出現在了酒店,她穿著軍區醫院的護士服很好辨認。”


    “峰哥,你留下來保護尤佳,我過去一趟。”商弈笑對著峰哥說了一句,直接跟著關煦橈走了出去,“劉陽為什麽要去酒店,而且還故意留下這麽明顯的特征。”


    如果是一般客人,酒店大堂的人員不一定會記得,但是林護士長穿著護士服過去的,太顯眼了,劉陽不可能犯低級錯誤,所以他是故意的,他並不在乎林護士長會不會被認出來,這樣一想,商弈笑心裏頭咯噔了一下,隱隱的有種不安的感覺。


    “放心吧,劉陽沒有殺害林護士長的理由。”關煦橈一邊開車一邊回了一句,雖然劉陽已經虐殺了兩人,但是尤佳是他的女兒,劉陽殺人可能是為了給尤佳報仇,出於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愧疚和彌補。


    到達酒店後,鑒於劉陽的危險性,商弈笑和關煦橈讓幾個刑警留在了走廊裏,他們兩人直奔走廊盡頭的房間而去。


    用房卡刷開房門,關煦橈猛地推開門,商弈笑的槍口同時對準了房門裏,小廳裏沒有人,而從臥房卻傳來異樣的聲音。


    身為成年人沒有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此刻商弈笑和關煦橈對望一眼,兩人悄然無聲的向著臥房靠近,房門並沒有被關上,曖昧的聲音更加的清晰。


    一手輕輕的推開房門,當看到大床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時,商弈笑著實愣了一下,隨後和關煦橈點了點頭,自己一個箭步上前,浴室裏同樣沒有人,關煦橈也檢查了陽台,空無一人,劉陽不見了。


    “林護士長和沈先生的瞳孔渙散,麵色潮紅,應該是中了致幻劑還有助興的藥物。”關煦橈尷尬的開口,自己和商弈笑衝進來,兩人都沒有發現,而且動作一點沒有減緩。


    “我打電話讓醫生過來處理。”商弈笑同樣無比的尷尬,快速的退出了臥房。


    電話打出去了,醫生隻好還有半個小時才能趕到,商弈笑和關煦橈站在小廳裏對望著。


    “我再打個電話給梅副部。”隱隱的還能聽到臥房裏激烈的聲音,商弈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劉陽果真是個瘋子!


    剛剛在臥房裏雖然隻是瞥了一眼,不過商弈笑還是注意到了沈天刈手腕上被繩子捆綁留下來的淤青痕跡,她已經猜到林護士長為什麽會單獨出來了。


    梅愛國是一個嚴肅而古板的人,梅建業則性子剛烈多了,眼睛裏揉不得沙子,雖然沈天刈和梅思雪離婚了,不過梅家人對沈天刈還是有幾分愧疚的,誰讓他們家小妹腦子進水了,偏要跟著鄧鶴翔。


    今晚上梅建業特意從部隊回來,也是為了給沈天刈踐行,畢竟他已經打算明天離開帝京回和江省了,而沈墨驍卻依舊打算留在帝京,公司的事情還有沈天刈這個父親,實在不行也可以視頻會議。


    “大哥,你也陪老爺子晨練?”梅建業嘻嘻哈哈的開口,看了一眼窗戶外暗黑的天空,初冬的六點鍾天還沒有亮。


    “這幾天睡眠不好,幹脆就起來了。”梅愛國一想到商弈笑並沒有死,他是真的愧對沈墨驍這個外甥。


    梅建業剛要開口,可是梅愛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到上麵是商弈笑的來電,梅愛國突然感覺有點的頭痛,他發現這姑娘每一次打電話給自己都不是什麽好事,上一次是郭太太在連青大學鬧事,之後一通電話則是卓飛翔涉嫌綁架了尤佳和林護士長。


    “大哥,你接啊,反正我們就當不知道商弈笑的身份。”梅建業不解的的看著苦大仇深的大哥,梅建業自己就是軍方的人,他知道軍方的規定,商弈笑當初隱瞞身份肯定是沒辦法的事情,再尷尬再內疚,他們也必須裝作沒猜到真相。


    “梅副部,很抱歉這麽早打擾你,我這邊發生了一點事……”商弈笑說了一半實在沒辦法說出口。


    剛剛和關煦橈看到林護士長和沈天刈滾床單的一幕雖然尷尬,但是畢竟都是同齡人,現在要和一個長輩說這話,商弈笑將手機直接塞到了關煦橈手裏,示意他接著說。


    關煦橈無語的看著退到一旁的商弈笑,自己也尷尬啊!但是此刻關煦橈隻好硬著頭皮開口:“梅副部,我是關煦橈,我們在追查一個案子,然後意外發現沈天刈先生正在酒店裏,而且他被人下了致幻藥和,梅副部,您自己聽一下吧。”


    關煦橈也不方便多說,打開臥房的門,將手機放到了門口,低沉粗喘的男音急促的在電話裏響了起來。


    梅家大宅,此刻客廳裏,梅愛國就跟被雷給劈了一般,整個人石化了,要不是電話是商弈笑打過來的,事情是關煦橈說的,他都要懷疑這是誰在給自己惡作劇!


    “大哥,出什麽事了?”梅建業疑惑的看著表情詭異的大哥,商弈笑在電話裏到底說了什麽,為什麽大哥的表情會這麽奇怪!


    在梅建業的記憶裏,他的大哥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嚴肅古板的模樣,就跟一個老學究一樣,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大哥愈加的嚴肅,突然看到梅愛國露出這麽詭異滑稽的表情,梅建業真的感覺很奇怪。


    “哪個酒店,行,我知道了,馬上過來!”梅愛國一問出地址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掛斷了電話,看著滿臉好奇的梅建業,梅愛國黑著老臉,“你去樓上將墨驍叫起來,跟我出去一趟。”


    “大哥,什麽事啊?”梅建業更加奇怪了,商弈笑打來的電話,大哥讓墨驍跟著一起過去,這到底出了什麽事。


    “馬上就去!”梅愛國粗嘎著生意嗬斥了一聲,看著梅建業灰溜溜的上樓了,梅愛國一臉糾結的站在原地,越想越感覺無語,這都是什麽事啊!


    當梅愛國、梅建業連同沈墨驍趕到時,醫生在十分鍾之前過來的,此刻,沈天刈和林護士長注射了鎮定劑之後都昏厥過去了,不過臥房裏那濃鬱的氣息,是個人都知道怎麽回事。


    梅建業呆愣愣的看著自家嚴肅著臉龐大哥,又看了一眼臥房,直接在心裏頭臥槽了一聲,難怪大哥一臉見鬼的模樣,梅建業也感覺自己要罵天了,這都是什麽事啊!


    沈墨驍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商弈笑,隨後向著一旁的醫生開口:“我父親怎麽樣?”


    “請放心,雖然還沒有具體的檢查血液,不過初步判斷並沒有什麽大礙,藥劑的成分雖然重了一點,毒副作用並不大,調養幾天就沒事了。”醫生以前也就接診過服藥亂來的男男女女,不過那都是年輕人,為了尋求刺激。


    中年男女他還真沒遇到過,不過醫生也知道裏麵的人身份不簡單,所以屬於他職業範疇的話他才會說,多餘的話自然一個字都不會開口。


    “這事我來處理。”梅愛國身為大家長此刻隻能站出來說話,不管如何先將天刈帶回去。


    “我讓人送林阿姨回家。”商弈笑緊接著開口,雖然還有後續問題要處理,不過她想林阿姨清醒了,估計也不打算直接和沈先生麵對麵交談,至少得有幾天舒緩一下。


    一個小時之後,梅家大宅,書房裏,所有人表情都顯得很是尷尬。


    “到底怎麽回事?”梅建業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刑偵隊查案子,怎麽將天刈給牽扯進來了,不過想到沈天刈已經和自家小妹離婚了,梅建業倒是鬆了一口氣,總算不是婚內出軌,否則還要背負道德的壓力。


    劉陽的身份隸屬軍方魅影,這就是敢死隊的一員,手裏頭沾染過很多鮮血和生命,如果說雷霆執行的是光明正大的任務,任務成功之後,甚至能得到上麵的嘉獎和勳功章。


    那麽魅影執行的就是見不得光的任務,都是些不光彩的,上不了台麵的任務,而且高層甚至不會承認這些任務的存在的。


    “抱歉,梅副部,因為涉及到一些機密,我不方便詳細說。”關煦橈看了一眼沉默的商弈笑,隻能硬著頭皮自己開口,某種程度上,笑笑和二哥一樣,骨子裏都是黑的,遇到麻煩事半點不客氣的退到一旁去了。


    “我負責調查的一個嫌疑人,應該是想要讓沈叔照顧林護士長,所以才給他們下了藥,造成既定事實。”這是關煦橈之前和商弈笑推論出來的結果。


    劉陽愧對尤佳這個女兒,所以他將和尤佳發生過關係的男人都給殺了還分屍了,他同樣愧對生下尤佳的林護士長,所以他讓她和沈天刈發生了關係。


    以沈天刈的性格,他一定會負起這個責任,從此之後照顧林護士長和尤佳,果真瘋子的思維和常人是完全不同的。


    書房裏,梅愛國和梅建業都一臉的無語,兩人不由同時向著沈墨驍看了過去,這事除了當事人之外,也就沈墨驍有發言權了,畢竟沈天刈才離婚不久,現在又出了這種事。


    “我尊重父親的決定。”沈墨驍沉聲開口,他了解自己的父親,他是一個儒雅有擔當的男人,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麽,他一定會負起這份責任。


    想到這裏,沈墨驍目光深沉的看著商弈笑,如果自己和黃子佩沒有結婚沒有孩子,自己或許還能挽回,可是如今說什麽都太遲了,笑笑也許理智上已經原諒了自己,但是情感上她卻無法再接受自己。


    “那就等你父親蘇醒了再說。”梅愛國很是頭痛,這都是什麽事啊,他就算再不喜歡梅思雪這個小妹,其實也還是希望她有一天能幡然悔悟,然後和沈天刈重歸於好,如今看來是不行了,錯過就就是錯過了。


    梅建業沉默的不發表任何意見,反正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麽好,如果沈天刈真的打算娶林護士長,他也不會反對,畢竟是梅思雪錯在先,隻不過因為一個瘋子的介入,讓她以後想要複婚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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