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驍看了一眼有些擔憂的商弈笑,見她懇切的看著自己,沈墨驍這才大步向著黃子佩走了過去,一彎腰將痛苦呻吟的黃子佩打橫抱了起來。


    “坐我的車,就在門口。”商弈笑和四個男人動手的時候,暗中保護商弈笑的人已經到了餐廳裏,充當客人隱匿在一旁,因為商弈笑的指示他們並沒有過來幫忙,畢竟以商弈笑的身手完全可以應付。


    還有一個保鏢則是留在門口的車子裏,所以沈墨驍抱著黃子佩出來時,商弈笑已經打開後座的車門,自己則是上了副駕駛位,“去最近的醫院。”


    梅思雪雖然速度慢了一點,好歹也是上了車,擠在了後座上,而此刻,黃子佩已經痛的臉色蒼白,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夠了,你留著點力氣到醫院再用。”沈墨驍冷聲開口,雖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但是以黃子佩的聰明,她既然大著肚子,又怎麽可能輕易讓自己涉險?


    再加上之前梅思雪對商弈笑的指控,所以沈墨驍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黃子佩想要陷害商弈笑,結果反而害了自己。


    聽到沈墨驍的怒斥聲,黃子佩牙齒緊緊的咬住了唇瓣,這才將痛苦的呻吟聲壓了回去。


    其實從常理而言沈墨驍這話是對的,哼哼也是需要力氣的,黃子佩已經見血了,如果現在用完了力氣,人一旦昏迷了,到了醫院也會非常危險,她應該忍住痛,保存最後的力氣。


    但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之前沈墨驍那麽擔心商弈笑的安全,唯恐她受傷了,可到了黃子佩這裏,沈墨驍隻會冷聲怒斥,強烈的對比之下,黃子佩淚眼朦朧的看了副駕駛位的商弈笑一眼,眼中是無法掩飾的刻骨仇恨。


    梅園位置有些偏,所以即使車速再快,等到了醫院也過了快四十分鍾了,而得到消息的梅愛國已經放下工作趕過來了,鄧鶴翔和鄧玲瓏接到梅思雪的電話候,同樣趕向醫院。


    黃家這邊黃父和黃母臉色都是一變,也火急火燎的去了醫院,這個孩子就是黃家的希望,一旦孩子出事了,黃家和梅家最後一點關係都被斬斷了。


    “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去吃飯,怎麽孩子就出事了。”醫院門口,黃母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著,不時向著外麵張望著,回頭看向一旁的黃父,忍不住的抱怨,“是不是沈墨驍外麵的女人害了我們家子佩。”


    “夠了,你閉嘴!”黃父低聲怒斥可黃母一句,沒看到梅副部也在這裏嗎?


    更何況沈墨驍和子佩已經離婚了,即使他真的在外麵有女人了,那也是沈墨驍的自由,她在這裏胡咧咧的亂說,隻會讓黃家和梅家的關係更加惡劣。


    梅愛國並沒有理會嘀嘀咕咕抱怨的黃母,兩家離婚之後,梅愛國自然更在乎的是沈墨驍這個親外甥,至於黃子佩肚子裏的孩子,梅愛國也有幾分在意,否則他不會放下工作親自趕來了醫院。


    而此刻,不遠處的鄭秘書放下電話快步走了過來,低聲匯報道:“副部,剛剛已經查到了,是在梅園餐廳發生的衝突,沈總裁和商同學在梅園吃飯……”


    這一場衝突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生的,雖然打鬥的時候有些混亂,不過鄭秘書稍微打聽一下還是知道了前因後果,連餐廳裏的監控錄像也拿到了。


    “餐廳的人說黃子佩去拉架,在混亂裏跌倒了?”梅愛國眉頭皺了一下,他和黃子佩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黃家的一些生意都是黃子佩在處理,這樣一個精明的女人怎麽可能挺著大肚子以身犯險。


    鄭秘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黃父和黃母,猶豫了一下,這才接著開口:“當時思雪小姐也在現場,還大聲指控是商同學將黃子佩推倒的,沈總裁當時不願意理會,後來是商同學勸了,這才將人送來醫院了。”


    梅愛國聽完之後歎息一聲,黃子佩這樣有心機城府的女人,而且還心狠手辣的連肚子裏的孩子都能利用,墨驍又怎麽可能喜歡她?


    至於商弈笑,梅愛國更加的感慨,那是一個好姑娘,當初在和江省和墨驍都快要結婚了,如果不是思雪這個當母親的造孽,又怎麽會變成今天這樣?


    梅愛國欣賞商弈笑,他就更能明白沈墨驍這個外甥的心理,一個是軍方的特勤人員,堅毅而正直,一個卻是連肚子裏的孩子都算計的自私女人,兩者放在一起,根本不用選擇。


    “子佩,你怎麽了?”就在此時,一聲淒厲的喊叫聲響了起來,黃母快步撲了過去。


    看到被沈墨驍抱下車的黃子佩連褲子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黃母嚇得臉色煞白,一把抓住黃子佩滿是冷汗的手,慌的六神無措了,“子佩,你和媽說話啊,你說話啊。”


    “好了,先送去子佩去手術室。”黃父臉色也是格外的凝重,將哀嚎的黃母拉到了一旁。


    醫院早已經準備好了,黃子佩被放到推床上之後,立刻就被送去了手術室。


    安靜的走廊裏,手術室的燈亮著,黃父繃著臉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旁,黃子佩是他的唯一的女兒,而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和梅家唯一的聯係,雙重因素之下,黃父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不安。


    “思雪姐,這是怎麽回事啊?子佩她怎麽好好的就……”黃母哽咽著,一手抓著梅思雪的胳膊,她雖然名利心重,但同樣也在乎黃子佩這個女兒。


    梅思雪此刻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到現在才從混亂裏冷靜下來,她隻是想要教訓一下敢和自己頂嘴的商弈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被黃母問的煩躁了,一抬頭的梅思雪看著神色嚴肅而緊繃的梅愛國,心裏頭咯噔了一下,她很清楚自己和沈天刈離婚,和鶴翔在一起了,就等於被梅家放棄了,如果這個孩子也沒有了,梅思雪幾乎不敢想,沒有了梅家,自己就什麽都不是了。


    雙手攥緊成了拳頭,梅思雪壓抑下心底的不安和惶恐,餘光瞄到站在沈墨驍身邊的商弈笑,梅思雪目光詭譎的變了變,隻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那麽即使孩子真出事了,也和自己沒關係。


    “都是她,是商弈笑將子佩推倒在地的!”梅思雪聲音猛地尖利了幾分,一手指著商弈笑,目光凶狠而猙獰,對著黃母喊道:“都是她,是她想要害子佩的,子佩隻是過去拉架,她竟然趁機下黑手。”


    黃母性子原本就有些潑辣,沒什麽腦子,現在一聽是商弈笑害的黃子佩出事了,黃母頓時麵露凶光,整個人瘋狂的向著商弈笑撲了過去,歇斯底裏的叫罵著,“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害我女兒……”


    沈墨驍眉頭一皺,挺拔的身影擋到了商弈笑麵前,冷眼看著撒潑的黃母,還沒有完全褪去血色的眼睛裏寒氣夾雜著殺氣。


    “你要護著她?”錯愕一愣,黃母猛地停住了腳,她對沈墨驍有點發怵。


    畢竟如今的沈墨驍不再是過去那個溫雅俊朗的男人,他周身的氣息冷酷而淩厲,如同刀子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可是一想到黃子佩還人事不知的躺在手術台上,黃母再次怒了起來,指著商弈笑叫囂的怒罵起來,“這個賤人害了子佩,害了你的妻子和孩子,墨驍,你竟然還要護著她!”


    黃父神色也有幾分不悅,不管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麽樣的,但是子佩還在手術室裏,母子兩人都有生命危險,沈墨驍不管不問,卻隻護著商弈笑這個罪魁禍首,他這樣分明是不將黃家放在眼裏。


    “沈墨驍,你還是不是人?”梅思雪趁機發難,似乎這樣做,所有罪責都在商弈笑身上,是她害了黃子佩,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這番給自己暗示之後,梅思雪已經認為所有的錯都來自商弈笑。


    梅愛國冷眼看著叫囂的梅思雪,她這麽急切的要將責任推到商弈笑身上,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剛剛他已經看到了鄭秘書手機上調過來的視頻,那四個人突然去找商弈笑麻煩,幕後指使的人不是黃子佩就是梅思雪。


    黃子佩不會犯這樣明顯的錯誤,畢竟商弈笑的身手外界都知道的,所以十有八九這些人是梅思雪找來的,她想要教訓商弈笑,結果反而害了黃子佩,現在害怕了,所以一股腦的將責任往別人身上推,想要撇清自己的關係。


    “沈墨驍,你難道是畜生嗎?你孩子還在手術室裏,你竟然就色欲熏心的維護這個凶手!”梅思雪大聲的叫罵著,旁邊的黃母忌憚沈墨驍,不敢放肆,所以隻能附和著梅思雪,兩人越罵越難聽。


    “夠了,現在是胡鬧的時候嗎?”梅愛國怒斥一聲,黃母和梅思雪都被喝停了下來,梅愛國看向一旁的鄭秘書,“你去梅園一趟,把涉案的人都帶回來。”


    “是,副部,我馬上過去處理。”鄭秘書領下命令就轉身離開了。


    梅愛國冷眼看著視線心虛躲閃的梅思雪,她這樣的腦子,除了能忽悠黃母之外,她還能騙過誰?


    梅思雪不敢再叫囂,黃母也有些的畏懼,隻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黃父,子佩出事了,他們身為父母難道不能給女兒討回公道嗎?


    如果黃子佩沒有摻和進來,黃父絕對會死揪著梅思雪的錯處不放,這樣一來也等於拿捏到了梅家的把柄,不管梅老爺子說的多麽狠絕果斷,他也不可能真的對梅思雪這個女兒置之不理。可是如今想到黃子佩不是那麽無辜,而梅愛國又讓自己的機要秘書去餐廳調查這件事,黃父隻能暫時偃旗息鼓,“等子佩沒事了再說。”


    黃母雖然心有不甘,但是黃父發話了,她也不敢再多嘴,隻是依舊用惡狠狠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商弈笑。


    或許是梅愛國的眼神太過於凶狠,梅思雪不安的低下頭,心裏頭惴惴不安著,一會害怕鄭秘書將四個人給抓到了,然後他們招供出了自己,一會又擔心手術室裏的黃子佩會一屍兩命。


    胡思亂想了十多分鍾,心神不寧的梅思雪隻感覺頭愈加的痛了起來,餘光一掃,當看到一起過來的沈天刈和林護士長時,梅思雪臉色一下子變得格外的難看。


    沈天刈會來醫院很正常,黃子佩肚子裏是沈墨驍的孩子,也就是沈天刈的孫子,可是梅思雪沒有想到林護士長竟然也一起過來了,這兩人是要向自己示威挑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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