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臉絕望而悔恨的曲鵬鵬,商弈笑歎息一聲,安慰的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不管如何,你母親總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這是一個年輕的生命,卻已經承受了無法承受的痛苦,十三歲的曲鵬鵬,不管他之前如何調皮搗蛋、惹是生非,他也不曾想過會害死自己的母親和老師,有些錯一旦犯了,就無法再回頭了。


    低著頭,曲鵬鵬雙手緊緊的抓著筷子,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許久之後,曲鵬鵬猛地抬起頭看著商弈笑,血紅著一雙眼,嘶啞著聲音一字一字的響起,“可是她該死,祁月紅她該死!”


    商弈笑被曲鵬鵬過激的反應弄的一愣,曲鵬鵬家境好,所以他經常和母親來這裏吃飯,隻是如今母親去世,父親帶著情婦和私生子離開,背負了太多的痛苦和壓力的曲鵬鵬來到這個餐廳,隻是思念過去,緬懷因為自己而去世的母親。


    商弈笑沒想到曲鵬鵬的眼神竟然如此的仇恨,再聯想到他之前對祁老師的遺體上潑汽油,這隻怕不是簡單的泄恨。


    “你知道什麽都說出來,或許我們能幫忙。”一直沉默的姚修煜忽然開口,帶著滄桑的臉上有著一絲外人察覺不到的凝重,曾經,他也犯下過無法挽回的錯誤。


    可那個時候他畢竟已經成年了,是個大學生了,而曲鵬鵬卻是才上初一的孩子。


    “我不恨她,可是我不知道我媽會殺人……”曲鵬鵬擦去臉上的淚水,聲音哽咽的說了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曲鵬鵬也擁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曲父經商,雖然常年在奔波,可曲鵬鵬這個兒子就是他的心頭肉,隻要一回家就會抱著兒子。


    曲媽媽是一個典型的家庭主婦,性格溫柔如水,一心撲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她細心體貼,不但將丈夫的衣食住行的照顧的很好,曲鵬鵬也被她教育的很懂事。


    有錢人家的兒子性子多少有點野,曲鵬鵬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正是祁老師的丈夫犧牲的那一年,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祁老師用兩個月的暑假平複了喪夫之痛後就將精力投入到了工作裏,畢竟以後家庭的生活重擔都落在她一個人的肩膀上了。


    或許是曲媽媽臉上幸福的笑容刺激到了祁老師,一個是失去丈夫,不得不扛起家庭重擔的女人;一個是丈夫能賺錢,兒子聰明懂事,衣食無憂、家庭幸福美滿的女人。


    兩相對比之下,祁老師每一次看到曲鵬鵬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怨恨,她的兩個孩子失去了父親,吃水果都要在超市快關門的時候買打折特價的,可是曲鵬鵬吃的用的都是國外名牌貨,太多的痛苦沉積在心裏,而思想的扭曲往往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曲鵬鵬陷入到了回憶裏,他胖嘟嘟的臉上帶著茫然和懵懂,如果不是母親的死亡,有些記憶早已經被他塵封在腦海最深處,“第一學期期中考試之後開家長會,媽媽陪爸爸出差了,是爺爺來開的家長會……”


    曲鵬鵬被曲媽媽教育的很好,他雖然調皮搗蛋,但是人很聰明,上課也認真,家裏也有家教輔導,所以成績都是班級第一,而且因為他大方,班裏的男同學幾乎都成了曲鵬鵬的小跟班。


    高興又自豪的曲爺爺開完家長會之後和其他家長一起先離開了,而剛剛得到爺爺和其他家長表揚的曲鵬鵬就跟脫了韁的小野馬一般,在班級裏來回跑著,帶動著全班的學生都跟著興奮起來。


    這一節課是祁老師的語文課,同樣身為家長,她卻不能去給自己的孩子開家長會,隻能讓公婆去參加,而且因為失去了父子,兒子的成績一落千丈,從年級第一掉到了班級二十五名。


    剛走進教室,看著歡呼雀躍的曲鵬鵬,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祁老師的情緒一下子失控了,她用手裏頭的課本啪啪啪的打在了曲鵬鵬的頭上。


    “曲鵬鵬,你沒有聽到上課鈴聲嗎?”祁老師尖利著聲音怒罵著,扭曲的表情裏藏匿著她隻才知道的陰暗。


    在責打曲鵬鵬的同時,她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痛快,手中的書敲的更加用力,一聲一聲砰砰的打在曲鵬鵬的頭上,似乎將這幾個月來的痛苦和壓力都排解出來了,


    曲鵬鵬被打懵了,其他學生也都嚇到了,一個一個都坐在椅子上不敢動,隔壁班級的家長會結束的遲了一些,有家長看到祁老師用課本猛敲曲鵬鵬的頭之後,眉頭直接皺了起來,可畢竟不是自己孩子的老師。


    家長議論紛紛的離開了,而此刻曲爺爺就在校門口和其他幾個家長說著孫子怎麽怎麽聽話懂事,以後曲家的公司就要交給這個孩子繼承了。


    “一班的女老師在打學生,而且怎麽能往孩子頭上敲。”到了校門口,家長說話聲音大了幾分,也沒有了顧慮,不用擔心被老師聽到。


    “是啊,我看那孩子好像是他們班級的第一名,叫曲鵬鵬吧。”另一個家長此話一出,一旁的曲爺爺愣了一下,隨後快速的向著校門走了過去。


    商弈笑和姚修煜對望一眼,兩人已經可以想象接下來必定會是一場大戰,爺爺原本就疼愛嬌慣孫子,更何況曲鵬鵬還聽話懂事,成績也好,在家裏估計都舍不得多罵一句。


    “祁老師,你幹什麽?”匆匆趕到了教室,當看到曲鵬鵬被祁老師用課本啪啪的敲頭暴打,曲爺爺一下子就怒了起來。


    如果隻是聽到孫子被老師打了,曲爺爺或許不會這麽激動,教育孩子哪有不打的,老師打也是為了孩子好,再心疼也能理解,可是親眼所見之後,曲爺爺一巴掌打到了祁老師的臉上。


    好在不少家長都跟過來了,連忙將曲爺爺拉開了,但這事鬧的也挺大,祁老師甚至不願意再教曲鵬鵬。


    “我媽說換班級不成,老師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同事,別的老師要是接收了我就等於得罪了祁老師。”曲鵬鵬還記得當時他爺爺堅決要換班級,可是他爸打聽了一下就知道這事不好辦,除非他們換學校,但曲鵬鵬進的是重點小學,其他學校教育質量差了許多。


    最後還是曲父找了校長當中間人,請了祁老師吃飯,也算是給曲鵬鵬道歉,不單單道歉,知道祁老師家裏困難,曲父不差錢,送給祁老師兩個孩子喝的牛奶裏還放了一萬塊錢,這事也算是過去了。


    曲鵬鵬抬頭看著商弈笑,眼神透著陰冷和憤怒,一字一字說的讓人心驚,“我小學六年沒有一個朋友,因為祁老師不準同學和我說話。”


    才是一年級的孩子對老師有一種天生的敬畏和信服,祁老師的話並不直白,她隻是暗示班裏的學生不要和曲鵬鵬玩耍,因為他爺爺不講理,到時候有矛盾了,肯定來學校鬧事。


    除此之外,每一次祁老師的語文課,曲鵬鵬永遠都不會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班級和學校裏的活動永遠都和他無關,冷暴力對待下,曲鵬鵬成了班級邊緣的學生。


    成績是一點一點的退步的,曲媽媽隻感覺曲鵬鵬比以前調皮了,做作業也不認真了,但不管怎麽管,曲鵬鵬的成績還是在退步。


    漸漸的家裏人也習慣了,好在曲鵬鵬雖然成績不好,可是他在家裏依舊懂事,吃飯前都知道幫忙擺放碗筷,上學的時候也會將垃圾帶到樓下,除了成績不好之外,曲鵬鵬依舊是個好孩子。


    “你媽媽知道老師冷暴力對待你?”商弈笑大致明白了凶殺案的起因,祁老師的冷暴力徹底毀掉了一個孩子的小學生活,往嚴重裏說甚至毀掉了他的一輩子。


    原本曲鵬鵬也習慣了被同學孤立,更確切的來說隻讀一年級的曲鵬鵬那個時候並不太理解老師的冷暴力會給他造成什麽影響。


    沒有同學說話,他就一個人玩,下課找其他班級的同學,畢竟下課也就十分鍾時間,回到家,小區裏也有同齡的孩子,隻不過曲鵬鵬也失落過,上課帶著抵觸的心理,聽的也不就認真了。


    等小學畢業,曲鵬鵬還想著自己可以重新交代好朋友,也和曲媽媽保證他初中肯定好好讀書,可是誰也沒想到祁老師竟然通過了考試,也成為了秉承中學的語文老師。


    “我媽給我報名的時候遇到了我小學的同學。”曲鵬鵬一直記得當時的場麵,在校門口,幾個孩子對著曲媽媽鄭重的鞠躬道歉。


    “阿姨,對不起,小學的時候我們都不敢和曲鵬鵬說話,我們不該孤立他,阿姨,對不起。”幾個孩子的麵容依舊很稚嫩,可他們的眼神是那麽單純的充滿了歉意。


    才上小學的時候,那時候懼怕老師的威嚴,所以他們不敢和曲鵬鵬說話,等一年一年長大之後,他們也知道祁老師的做法是錯的。


    可是他們和曲鵬鵬已經有了隔閡,每個學生都有自己的小團體,自己的好朋友,自然不會再主動和曲鵬鵬說話,也有同學和自己的父母說起過,但是家長也是趨吉避凶,和曲鵬鵬無親無故,為什麽要因為一個成績不好的曲鵬鵬和老師過不去。


    “曲鵬鵬,對不起。”一個女生再次道歉著,曲鵬鵬以為他不會在意的,他雖然成績不好,可是他感覺自己過的挺好,不學習比起刻苦學習輕鬆多了,可是這一刻,曲鵬鵬卻也紅了眼眶。


    或許是到了初中,一個班的同學都分散開了,所以幾個孩子才會鄭重其事的向曲鵬鵬道歉,這一份遲來的歉意讓曲媽媽直接蒙了,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身為母親,這六年來她也因為曲鵬鵬的成績痛心疾首過,也罵過他打過他,可是曲媽媽真的沒有想到就因為一年級的那一次衝突,祁老師竟然讓全班的學生孤立曲鵬鵬。


    那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那一次的衝突他或許早就忘記了,可是祁老師卻一直記得,甚至變本加厲的執行著她的報複。


    曲媽媽回家之後抱著比自己都要高的曲鵬鵬嚎啕大哭,因為曲鵬鵬成績越來越差,曲爸失望之後沒有經得住誘惑,在外麵有了私生子,而私生子的成績卻很好,即使在觀南區,那也是名列前茅。


    婚姻的破碎,讓曲媽媽將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了曲鵬鵬這個兒子身上,即使沒有好成績,可是他兒子孝順,知道體諒她這個當媽的,日後找一份工作,再加上曲媽媽這些年存下來的錢,她相信曲鵬鵬也會有平安順遂的過一輩子。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那麽優秀的兒子卻是被祁老師給毀了,痛哭之後,曲媽媽原本是打算去學校的,她也不想找祁老師算賬了,隻想著將曲鵬鵬轉學。


    小學校的時候因為讀的是重點小學,她沒有給曲鵬鵬轉學,而且那個時候飯也吃了,錢也送了,她真以為沒什麽事了,誰能想到就因為自己的失誤就害了孩子一輩子。


    現在曲鵬鵬成績不好,她也不指望他留在重點中學就能提高成績,換到私立學校,至少能讓曲鵬鵬健健康康的成長。


    可是在學校洗手間平複情緒的曲媽媽沒有想到會聽到了祁老師在和人打電話。


    “曲鵬鵬那種差學生,沒有哪個老師願意接收,最後不還是放到我班上來了。”祁老師估計不知道衛生間還有其他人,聲音帶著幾分得意和痛快。


    “你女兒才上一年級,你自己得注意一點,和老師打好關係,我自己就在學校,有些老師如果看不慣一個學生,要對付他的辦法有許多……”


    祁老師在和一個朋友說和老師打好關係的重要性,而她言語裏將曲鵬鵬當成了反麵教材,曲媽媽在隔間裏聽著淚流滿麵。


    她一直記得上幼兒園是曲鵬鵬是那麽懂事好學的一個孩子,就這麽被毀了,而罪魁禍首不但沒有一絲悔改,反而洋洋得意。


    情緒失控的曲媽媽衝到了辦公室裏,扭打裏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向著祁老師紮了過去,等其他老師和學校保安趕過來奪刀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就割傷了她手腕上的大動脈。


    還有兩個老師也受了輕傷,最後曲媽媽失血過多當場死亡,祁老師被送去了醫院緊急搶救,在重症監護室裏搶救了一個多星期,最後也去世了。


    曲鵬鵬一直到此刻他都沒有意識到當年祁老師的冷暴力對他的傷害有多大,所以他雖然不喜歡祁老師,但是他從沒有和父母說過。


    可是當母親因為祁老師而死亡之後,曲鵬鵬第一次痛恨那個躺在殯儀館裏的老師,不惜在遺體上潑上汽油,然後一把火燒了,他的媽媽成了殺人犯,即使死也背著殺人犯的罪名,祁老師憑什麽被那麽多人敬仰愛戴?


    “來這裏吃過飯之後,你打算幹什麽?”商弈笑看著紅著眼,表情有些茫然無措的曲鵬鵬,“你是不是想自殺?”


    猛地抬起頭,曲鵬鵬震驚的看著商弈笑,似乎不明白她怎麽猜到自己的打算,被千夫所指,承受了所有的壓力和謾罵,曲鵬鵬真的不想活了,他也不知道活著幹什麽,最關心愛護自己的媽媽已經死了,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分隔線!


    祁老師道別儀式被破壞,遺體被潑了汽油的事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平饒縣郡,而記者媒體也進行了跟蹤報道。


    祁老師身上有太多榮譽和光環,可是卻被壞學生的家長拿刀刺死,半個月前的新聞就鬧的沸沸揚揚的,不少人看了新聞報道之後都認為曲媽媽太過於溺愛孩子,她養出了一個熊孩子,卻將責任推到老師身上,最後害死了一個好老師。


    如今曲鵬鵬這個熊孩子不知道反省不會悔改,竟然在老師的遺體上潑汽油,新聞一出來,短短幾個小時就被轉發了十幾萬次,成為了網絡上的熱門頭條。


    “龍哥,我敬你一杯。”武剛陰鬱了幾個月的心情終於好了,一想到譚亦因為曲鵬鵬的事被上麵追責,武剛感覺空氣都變甜了。


    “武警長客氣了,我敬你。”龍哥舉杯回敬了武剛。


    坐在他身邊的姚如笑著給龍哥夾著菜,小意溫柔的模樣讓人感覺賞心悅目,姚如照顧龍哥的同時,對著坐在對麵的董嬌嬌微微一笑。


    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董嬌嬌氣的直咬牙,卻又拿姚如沒辦法,武剛因為龍哥的原因對姚如也是格外客氣,董嬌嬌再爭風吃醋的,也不敢正麵和姚如起衝突。


    武剛心情大好,一手攬著董嬌嬌的腰,粗大的手指在她腰側曖昧的撫摸著,“龍哥,曲鵬鵬的事情是姓譚的全權負責,現在媒體大肆報道,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觀南區的臉麵都丟盡了。”


    “姓譚的就是活該。”董嬌嬌媚笑著,整個人柔弱無骨的依靠在武剛身邊,眼中有著得意之色一閃而過。


    董嬌嬌在平饒就沒這麽丟臉過。身為秘書處最吃香最受寵的女秘書,董嬌嬌被宋之海派給了譚亦之後,她還想著收了心,好好的跟譚亦,畢竟董嬌嬌真沒見過這麽優雅英俊的男人,讓她瞬間有了從良的打算。


    誰知道姓譚的給臉不要臉,無視了她的殷勤也就罷了,最後還因為他的女朋友吃醋,就將自己趕走了,每一次想起來,董嬌嬌就氣的牙癢癢。


    可惜的是,武剛這邊一直沒有什麽行動,眼瞅著譚亦在平饒都站穩腳了,董嬌嬌又氣又無奈,沒想到這一次譚亦終於栽了。


    “之前慈善捐款的事情,觀南區被李特首點名表揚了,其他幾個區氣不過,這一次抓到把柄,肯定會趁機落井下石。”龍哥消息比武剛靈通多了,曲鵬鵬的新聞鬧得這麽大,何嚐不是其他幾個區背後摻和了一腳的結果。


    這邊武剛和龍哥不時交談著,可是宋淳卻一直沉默的喝著酒,要是以前,估計他比武剛還要興奮,但是自從譚亦當著他的麵弄死了四個保鏢之後,宋淳這個紈絝大少是真的怕了,他再囂張跋扈,也沒有親手殺過人。


    “宋少,我敬你。”得到自家大姐的暗示,一旁的姚若甜甜的開口,給宋淳倒了一杯酒,雖然宋淳他爸隻是平饒的政務長,但是姚若看中的是宋淳小姨的身份。


    如果知道會招惹譚亦那麽凶殘的角色,宋淳絕對不會貪圖商弈笑的美色,結果現在他晚上睡覺還會做噩夢,這會對身側獻殷勤的姚若,宋淳也沒什麽性趣,雖然姚若的確是他喜歡的小蘿莉,可是她還沒有從譚亦和商弈笑帶來的陰影裏走出來。


    龍哥知道宋淳為什麽會蔫了,到現在都查不到譚亦的來路,龍哥都不敢輕舉妄動,想必宋之海也再三叮囑了宋淳,也就武剛自以為抓到了譚亦的把柄。


    “小淳,要不你們幾個小年輕去下麵玩玩。”龍哥拍了拍宋淳的肩膀。


    今晚上也是受宋之海所托帶宋淳出來散散心,宋之海不喜歡宋淳在外麵胡作非為,可是也不想他整天憋在家裏,都要憋出病來了。


    這邊龍哥一開口,姚如也跟著站起身來,她明白龍哥是有話要和武剛說,他們這些人不方便在場,姚如溫柔的笑著,“宋少,你是東道主,正好給我們下去見識見識。”


    一看姚如站起身來了,董嬌嬌連忙放下酒杯跟著起身,還故意挺了挺自己豐滿的胸口,董嬌嬌沒想到會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要漂亮,身材還要好的女人。


    關鍵是董嬌嬌的風騷是流露在外的,顯得有些低俗,而姚如的美豔則是媚骨天成,兩人一對比,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這樣的貨色還想和大姐搶龍哥,姚若嗤笑一聲,明顯看不上風騷的董嬌嬌,幾人相繼離開包廂去樓下舞池嗨去了。


    包廂裏,龍哥點了一支煙,慢悠悠的吸了一口,這才開口道:“武警長,曲鵬鵬的事情你安排的怎麽樣了?”


    “龍哥你放心,我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武剛狠辣一笑,等曲鵬鵬一死,他倒要看看譚亦還怎麽翻身。


    龍哥滿意的點了點頭,可是眼底卻有著不安一閃而過,吳少不願意放過譚亦,想要利用曲鵬鵬的事將譚亦拉下馬,明明這個計劃沒有任何的疏漏,可是龍哥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武剛喝了不少酒,等到和龍哥談結束之後,直接開車將董嬌嬌帶到不遠處的酒店,開了房間後兩人顛鸞倒鳳去了,玩的太興奮,誰也沒有注意到暗中有人拍下了照片,然後如同鬼魅一般離開了房間。


    暗夜,汽車後座上,商弈笑窩在譚亦的懷裏,打了個哈欠,當看到車窗外的人影時,商弈笑微微一怔,眼神冰冷了幾分,“這些人真的喪心病狂!”


    “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而已。”譚亦一手抱著懷抱裏的人,一手安撫的拍了拍商弈笑的後背,笑笑終究還是心軟的。


    殯儀館潑汽油的鬧劇還不夠分量將譚亦拉下馬,雖然被媒體大肆報道了,可譚亦最多被上麵斥責幾句,無關痛癢,所以想要讓譚亦不得不翻身,那必須搭上一條人命,將事情再鬧大。


    私立學校的寢室樓下麵有宿管,校門口這邊也有保安,按理說學生是不可能逃出來的,但是曲鵬鵬卻成功的避開了宿管,然後趁著保安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機會,動作熟練的攀上了圍牆翻了出來。


    此刻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隻有昏暗的路燈寂寥的散發出昏黃的光亮,曲鵬鵬茫然的向前走著,忽然,身後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


    “小孩,這大半夜的你怎麽在路上遊蕩?”司機將車子停了下來,降下車窗將頭探了出來,關切的問道:“你要去哪裏我載你一程。”


    曲鵬鵬昨天從餐廳離開之後,拒絕了商弈笑這個陌生人的好意,在街上晃蕩的時候被交警找到了,曲鵬鵬還沒有成年,他爺爺奶奶已經去世了,父親聯係不上,家裏其他親戚並不想收留曲鵬鵬。


    畢竟現在網絡上鬧的沸沸揚揚的,曲鵬鵬就是一個活靶子,他如果住到哪個親戚家,估計這個親戚家也要遭殃,不是被潑油漆就是被堵鎖眼,無人接收的情況下,最後還是決定將曲鵬鵬送回學校。


    可是曲鵬鵬潑油漆的事早就傳回了學校,他一回到學校,鋪天蓋地的指責聲、責罵聲席卷而來,老師雖然製止了學生之間的衝突,可是言語裏也充滿了對曲鵬鵬的鄙視和嫌惡。


    當一次又一次聽到:“如果這是我家的孩子,我早就將他給弄死了,省的出來禍害別人。”


    “我要是曲鵬鵬,我都沒臉活著,害死了自己的媽,他還有什麽臉麵活著。”


    “是啊,聽說他爸之所以在外麵找了女人生了私生子,就是因為曲鵬鵬胡作非為,他爸失望了,總不能將公司交給曲鵬鵬,隻可惜他媽白白死了。”


    “還不如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學校裏的議論聲還有網絡上鍵盤下更為犀利更為刻薄的指責聲,曲鵬鵬會有尋死的念頭一點都不奇怪。


    坐在出租車後座上,司機發動了汽車,瞄了一眼後視鏡,此刻司機依舊憨厚的笑著,“小同學和父母鬧矛盾了吧,你要理解父母的心思,他們對你嚴格是為了你好,你想啊,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個曲鵬鵬,那就是個禍害,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小同學,你可不要和曲鵬鵬學……”


    十五分鍾之後。


    出租車離開了,曲鵬鵬沒有向街道的方向走,反而是左轉向著海邊走了過去,在海邊坐了一個小時之後,曲鵬鵬脫下了鞋子,將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來,那是他十歲的時候媽媽送的生日禮物。


    已經九月底了,海水冰涼,曲鵬鵬一步一步向著海裏走了過去。


    而此刻,熄了車燈的出租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去而複返,看到曲鵬鵬的身體快被海水浸沒了,司機打了電話出去,“剛哥,事情成了。”


    說完之後,司機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姚總,麻煩你了。”商弈笑看向岸邊的姚修煜,做戲做全套,商弈笑和譚亦都不方便出麵帶走曲鵬鵬。


    “不用在意,更何況這孩子也是無辜的。”姚修煜不在意的一笑,他的保鏢已經下海將尋死的曲鵬鵬抱了回來,嗆了一點水,曲鵬鵬情緒太激烈,最後保鏢隻好將人先打暈了。


    “多謝。”譚亦對著姚修煜點了點頭,攬著商弈笑離開了。


    姚修煜眯著眼,總感覺譚亦離開的動作太過於幹脆,譚亦除了不方便出麵之外,隻怕他也不想曲鵬鵬占據商弈笑太多的注意力吧?


    這麽一想,姚修煜無奈的搖搖頭,看不出這位譚郡長占有欲這麽強,看著保鏢抱著的曲鵬鵬,姚修煜歎息一聲,“我們也回去了,讓王醫生盡快趕過來。”


    !分隔線!


    平饒,政務大樓。


    被武剛滋潤了一夜,董嬌嬌紅光滿麵的向著大門口走了過來,明明已經入秋了,她依舊穿著清涼的低胸襯衫,露出肌膚上青紫的曖昧痕跡,被其他女同事看到,董嬌嬌反而更為得意的笑了起來,她們不過是嫉妒自己而已。


    “呦,這不是譚郡長嗎?”剛走進大廳就看到譚亦,董嬌嬌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了過來,故意賣弄著自己得到的消息,“聽說樓議長都打了電話給宋政務長,要求我們務必處理好曲鵬鵬的……”


    董嬌嬌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見譚亦神色高冷的越過董嬌嬌離開了,連一記眼神都沒有落在她身上。


    “有什麽了不起的!”再一次被無視了,董嬌嬌氣紅了臉,狠狠的一跺腳。


    她剛剛還在想,如果譚亦找自己幫忙打探打探上麵的消息,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董嬌嬌還是願意幫忙的,誰知道姓譚的給臉不要臉,死到臨頭都不知道。


    這邊譚亦剛到辦公室,就看見老丁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郡長不好了,剛剛我得到消息,曲鵬鵬那孩子從學校逃走了,現在下落不明。”


    老丁以前在秘書處就是個打雜的,後來跟了譚亦之後,老丁倒也認真工作起來,他在平饒待了二十多年了,也算是認識不少人,雖然都是些小人物。


    曲鵬鵬在殯儀館潑汽油之後,老丁就拜托在學校當老師的一個表弟關注一下曲鵬鵬,誰知道早上就收到這個消息了。


    “郡長,學校早上就打電話報警了,可是武警長卻故意瞞著消息,這分明是不懷好意!”老丁忿忿的開口,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可是武剛為了權利的爭鬥,竟然隱瞞這麽重大的消息。


    “武剛不會承擔這個責任,他很快就會將消息告訴我。”譚亦慢條斯理的回了一句,人失蹤了,那也是警署的責任,武剛隱而不報就等於將責任背到自己身上了,他絕對不會這麽做。


    果真,譚亦話音剛落下,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正是宋之海打來的,“譚郡長,你先將手頭的工作放一放,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我知道了。”譚亦將電話掛斷,看著依舊麵色擔憂的老丁,“尋找曲鵬鵬是警署的事,你先去調查一下學校那邊的情況,寄宿製的學校,曲鵬鵬是怎麽出來的。”


    “好,我知道,我現在就去。”老丁一麵擔心曲鵬鵬失蹤給譚亦帶來更多的麻煩,他現在已經是譚郡長這邊的人了,如果譚郡長出事了,老丁這個秘書也沒有好果子吃,另一方麵老丁也擔心曲鵬鵬這孩子的安全,說到底孩子也是無辜的。


    譚亦又打了幾個電話出去,交代了一些事,這才起身向著宋之海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辦公室裏,武剛已經坐在椅子上了,一看到譚亦推門進來了,武剛眼中有著得意之色一閃而過,隨後麵色又轉為了焦急和擔憂。


    “譚郡長,你先坐。”宋之海招呼譚亦坐下來之後,這才接著開口:“剛剛武警長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曲鵬鵬從學校失蹤了。”


    “是啊,譚郡長,你怎麽能讓人將曲鵬鵬送去學校呢,你也知道他心理有點不正常,送到學校,沒有人專門看管,這孩子突然就不見了。”


    武剛一開口就將大帽子扣到了譚亦的頭上,“最麻煩的是電視台的記者帶著心理醫生去學校想要給曲鵬鵬做一個心理輔導,這才發現曲鵬鵬失蹤了。”


    也就是說曲鵬鵬失蹤的消息不但瞞不住了,而且已經被媒體知道了,武剛看了一眼譚亦,見他依舊淡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武剛不由的惱火起來,這個時候他不該著急不安嗎?畢竟誰都知道曲鵬鵬失蹤,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宋之海老沉多了,看了一眼譚亦繼續開口:“譚郡長,我也很擔心曲鵬鵬的安全,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將孩子找到才是我們首要的任務,譚郡長這事還是由你繼續負責,武警長你要全力配合譚郡長的工作。”


    “是,政務長,我知道,我已經召集了所有的警力,在整個平饒開始了地毯式的搜找。”武剛脾氣暴躁,偏偏譚亦永遠都是不急不由的淡定,武剛即使再惱火現在也隻能憋著,隻等著曲鵬鵬的屍體找到了,到時候他再看看姓譚的還能不能這麽冷靜!


    譚亦也站起身來,“我打算先去學校一趟,人是從學校失蹤的,相信那邊會有線索。”


    半個小時之後,警署的人都出去尋找失蹤的曲鵬鵬,譚亦、武剛還有平饒縣郡的其他幾個工作人員則是直奔學校而去。


    “怎麽那麽多記者在?”一看到校門口的記者,車子裏的人不由眉頭一皺,這又不是什麽好事,被記者一報道,影響就惡劣多了,說不定自己的仕途也會被影響。


    “怕什麽,要不是記者我們說不定還發現不了曲鵬鵬失蹤了。”武剛嗤笑一聲,看了一眼譚亦率先打開車門下車了。


    學校這邊並沒有讓記者進來,畢竟曲鵬鵬失蹤了,但是學校還要正常上課,不過人是在學校失蹤的,所以校長副校長還有教導主任都在校門口。


    一看到穿著警服的武剛下車了,十幾個媒體的記者嘩啦一下圍了過來,“您好,請問你們是來調查曲鵬鵬失蹤的嗎?”


    “是的,我是平饒縣警長武剛,後麵這位是我們譚郡長,祁老師被殺案就是譚郡長全權負責的。”武剛大聲開口,將記者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譚亦身上。


    “曲鵬鵬失蹤了,譚郡長也非常著急,他一直自責是自己沒有注意到曲鵬鵬的心理變化,所以親自來學校了解情況。”


    記者一聽這話,快速的將譚亦給圍住了,“譚郡長,你認為曲鵬鵬去了哪裏他?他會不會想不開,有自殺傾向?”


    “譚郡長,既然知道曲鵬鵬心理有問題,為什麽不找人專門看管他,而是將他丟在學校,你認為自己對曲鵬鵬的失蹤需要擔責嗎?”


    譚亦冷眼看著言辭犀利的記者,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原本蜂擁而來的記者都被鎮住了,下意識的停止了擁擠。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曲鵬鵬,多耽擱一分鍾,曲鵬鵬就多一份危險,你們確定要繼續堵在校門口,妨礙我們的正常工作?”譚亦清冷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了起來,邁開大長腿越過記者向著大門口的校領導走了過去,“先把監控調出來,再將宿管還有門衛都找過來問話。”


    “是,譚郡長,門衛他們都在會議室,譚郡長這邊走。”校長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曲鵬鵬在學校失蹤,他這個校長的責任是最大的。


    譚亦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記者,“每家媒體可以派一個人,但是不可以喧嘩,更不可以阻礙我們的正常工作。”


    記者們一聽頓時又來了精神,原本他們以為譚亦會阻止記者跟進,畢竟有他們在一旁,所有的工作都是公開透明的,沒想到譚亦竟然敢讓他們跟進。


    武剛站在人群裏,嗤笑的看著片刻就鎮住場子的譚亦,他工作能力再強又怎麽樣,曲鵬鵬已經死了,這個責任最後隻能是姓譚的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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