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起眉頭讓他別攔我,使勁兒往裏麵衝,和尚被我氣笑了,嗬嗬認慫,但就是不放我。


    “蘇姨,我辦好了!蘇姨!”情急之下,我扯著脖子喊。


    話落,和尚瞬間不動了,滿臉的不可思議,在屋子裏的蘇姨也小步跑了出來,雖然維持著優雅的體態,但驚訝暴露無遺。


    “你在開玩笑吧?付出了什麽代價?”向來和尚最了解我。


    “沒有代價,隻有手段。”代價是不能和他說的,我拿出手機,不在理會呆愣的和尚。


    操著手機朝蘇姨走過去,手機裏是霍青傳給我的蘇家家譜,在她眼前晃了幾秒,隨即手握籌碼,自在的坐向沙發。


    “蘇家的族譜做不得假,我辦到了,該你了!”


    蘇姨爽利點頭,的確,蘇家家譜有些特殊做不得假。


    “這件事還得從我和魯達搬去西村開始說起。” 她坐在我對麵,一改之前的嫌棄,也不賣關子。


    “媽……”和尚咽了口唾沫,看起來有些發懵。


    這聲媽叫得響亮,但溢於言表,蘇姨大概也清楚和尚要替我說話,眼睛隻看著我,愣是沒斜半分給和尚。


    “得,你們說。”和尚也是無奈,往前走了了兩步坐在我旁邊。


    二對一的趨勢格局,讓我頗為暖心。


    蘇姨對和尚的舉動依舊采取忽視,我不知道這對感情很好的母子,在方才發生了什麽,導致關係如此僵硬。


    我不解的看了和尚一眼,耳邊已經傳來了蘇姨緩緩敘述聲。


    “當年我在懷著魯達的時候,就曾經聽說過金家的傳聞,我二哥……”蘇姨些許遲緩,“就是魯達他舅舅在西村有一個朋友,姓金。”


    蘇姨的聲音緩緩而堅定,聽的我心髒越發紮疼。


    和尚今年25周歲,蘇姨口中的老爸和蘇郭在26年前,還懷著和尚的時候就認識了。


    她說,當初被家裏人趕出來之所以定居西村也是因為我爸的緣故。


    “整個蘇家隻有二哥心疼我,當年我懷著魯達,二哥托老金照顧我們,這也是為什麽我和你們家這麽好的緣故。”蘇姨自嘲,“我本身就是個冷性子,怎麽會主動和你家教好?況且你媽是個什麽性格?能和我合得來?”


    這話說的異常刺耳,但我知道倒不是蘇姨諷刺我老娘,老娘的性子的確與她天差地別,我找不出半分反駁的理由。


    “蘇姨,如果照你所說,我爸和蘇郭以前就認識,蘇郭又這麽疼您,那這些年為什麽沒見蘇郭去過西村?”我聳了聳肩,提出疑點。


    她聽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家風範盡顯。


    和尚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緊皺的眉頭能看出他有些怕蘇姨,所以即使現在不滿,也不敢回半個字。


    “因為這是一場大局。”蘇姨眼光流轉,竟有些許解恨,“按理說蘇家不該落寞的,但隨著蘇銘嫁去霍家,大哥去世,隻留下個孩子,蘇家除了我二哥蘇郭,大姐蘇銘,就隻剩下我,當年我很傷心……”


    她說,傷心並不是惦念蘇家的人,而是蘇家,那個生長這充滿回憶的地方。


    蘇家的落寞是沒有任何預兆的,當時蘇姨說她盼著二哥能將他接回去,畢竟父親還有大哥都死了。


    但事實是,沒有任何動靜。


    後來去打探才知道,蘇家分了家,而祖傳的祖籍也消失不見,後續蘇銘找過她。


    “那個女人還以為是我拿了走的,嗬嗬。”蘇姨嘲諷,“後來我發現我二哥搬到了鄰村,並且對外宣稱做點小生意謀生,我笑了,蘇家的人用得著做生意?當時我就斷定書在他手裏,隻是……”


    蘇姨搖頭,按照蘇家的祖製,傳人應該是長子長孫,但當時長孫年幼,蘇郭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取而代之。


    但他卻選擇了最笨的法子,一旦被人發現就會被譴責。


    而且當人麵對利益的時候,親情就會變得淡薄。


    蘇郭對她的好僅限於以前,雖然之後還有再聯係她,卻也是在她發現他之後。


    “再到後來,所謂的聯係,不過也就是有事聯係。”蘇姨搖了搖頭,“在這個世界上,小孩子講究對錯,大人隻談利益,自從他將祖籍帶走後,那個寵我的二哥就長大了。”


    蘇姨的話我聽得透徹,尤其那句‘小孩子講究對錯,大人隻談利益。’竟覺得紮心。


    正想著,突然身子一僵,腦子裏陡然出現線索:“所以……所以蘇郭死後去家裏亂翻的,是蘇家人?”


    那件事是有疑點的,但當時隻知道有一撥人去翻東西,很有可能是那本藏在廁所水箱裏的書。


    至於是誰翻東西,為什麽翻,時間一久都被忽視了,這就是時間的可怕。


    說著,他操著手使勁兒蹭了下鋥光瓦亮的大腦袋,哎呦了嗓子。


    “還真是,我怎麽沒想到!蘇家……”


    和尚提到蘇家,還是怯弱的看了眼蘇姨。


    見蘇姨依舊沒看他,才張嘴出聲:“我沒往蘇家身上扯,你要知道,我媽一直告訴我說蘇家滅了,沒有了,就連蘇銘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查出來的。”


    和尚說當時並沒有他想,畢竟蘇銘是女的,有可能蘇姨說的蘇家滅了是所有男丁。


    但今天知道了蘇訣的事情,回來問蘇姨,才知道原來蘇家還有個長孫,那日老爸心甘情願上的車是蘇家的車。


    “賈富具體說了什麽?”和尚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上來。


    “這個以後再說。”裏並不是說那件事的場合,畢竟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單寧曾經對我的言論發表過懷疑,他的意思那日進蠟燭店的190身高的刀疤男是和尚。


    當時我沒有相信,覺得可笑。


    可如今知道了蘇銘的存在,又覺得會不會那日是蘇家人為了保護蘇訣才在他臉上貼了一條疤痕,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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