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眸色一冷。


    “憑什麽?葉掌門說說憑什麽。”


    葉掌門皺眉看向硬冷著臉不說話的楚厲。


    見他沒有半點的表示,完全一副全聽溫寧的作勢。


    楚厲壓根就不想管這些了,他一心隻想要看住溫寧,不要她再次犯傻。


    溫寧心裏冷冷發笑,同時啐了幾口。


    洲界之主可不是那麽好做的,看看,這都是些什麽事,這些人鬧成這樣,還得幫他們擦屁股!


    麻煩!


    葉掌門眼神深深的盯了溫寧半會,不容人拒絕的擺擺手,身邊的人不甘的退後。


    “溫小姐也莫忘了,此人之責。”


    隻讓仙鶴派來背鍋,仙鶴派可不幹。


    錯就是大家的錯。


    楚厲冷凜凜掃來一眼,寒聲道:“葉掌門想要講道理?不如來楚某這裏說,如何。”


    如何二字落下,夾著股凜然的威懾,低沉蕭殺。


    楚厲這是徹底怒了。


    “此事的對錯無可分辨,現如今錯已釀成,楚家主發再大的怒火也無濟於事。依老夫之見,就此了過……”


    “呸!”席禦那邊的人不恥的啐了一口:“你們仙鶴派可算得上史上最無恥了,老少皆宜啊。”


    葉掌門老臉一沉。


    還有人不肯住口,冷哂道:“得了便宜還買乖,仙鶴派的不要臉,算了見識了。為老不尊,少的自然跟著學。”


    “夠了。”三長老低喝,“還想再鬧一場嗎?”


    看看這地方,幾百公頃的地方,被毀得瞧不清原本的麵貌了,連泥渣都跟著扭曲變樣,再鬧下去,拚個你死我活也得不到個結果。


    葉掌門冷然立在原地,看著楚厲和席禦。


    席禦則是直勾勾盯著溫寧,仿佛還在等著她那個答案。


    溫寧握著楚厲的手,支撐著自己還有些虛的身體。


    眼前這個結,再不解,不用一個小時,恐怕還會再次來一輪大戰。


    “師兄,將那位交出來吧。奪一個死人,算是怎麽回事?”三長老簡直是要被這些人給氣死,所以說話也毫不客氣。


    葉掌門麵色發沉,衝身側的人使眼色。


    沒多一會兒,某個角落傳來一陣聲音,封延之推著一副鋼鐵棺材走了出來。


    席禦倏然閃身而至,死死盯著棺中的人。


    從溫寧這個方向看過去,隻隱隱見到正麵的玻璃棺蓋。


    也不知裏麵裝了什麽,隱隱散發出明亮的光。


    “溫寧,”席禦站在棺材前,回頭來看溫寧,那求助的眼神讓溫寧直皺眉,“救她。”


    溫寧挑了挑眉,深吸了一口氣,在楚厲的配合下,雙雙朝那棺材走去。


    看到這棺材,大家的神色各異。


    就是為了這棺材,他們就鬧得兩敗具傷。


    說來也很是可笑。


    溫寧站到棺邊,三長老和鄧楹兩人也跟著過來,往棺中一看。


    溫寧盯著棺中的那個女人,身形就被定住了!


    眼神變得非常的怪異。


    許久,溫寧抽著嘴角,指著裏麵沉睡的女人問:“這是誰?”


    “可否救她?”席禦急切道:“隻要你能救她,之前的諾言,席某定會遵守。”


    聽到他這句話,葉掌門就皺起了眉頭。


    溫寧沒有回應席禦的話,突然湊到棺前,細細打量著裏麵的女人,似乎發現了點什麽,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是另一種怪異的念頭湧上心頭。


    轉過身來盯著席禦,那神色間也是充滿了怪異。


    “怎麽?”楚厲捏了捏她的手。


    溫寧回神,搖頭。


    席禦看到她搖頭,臉色都變了。


    意思是說沒救了?


    溫寧看向鄧楹和祝連城,“這件事恐怕還得過問仙鶴派的眾位。”


    沒有良好的環境,怎麽可能實施救人。


    終歸到底,還是看你們和平共處還是再次鬧下去。


    席禦知道溫寧的意思,沉聲對葉掌門道:“既然她無恙,席某定也不會追究你們仙鶴派的責任。”


    等人救回來,有的是法子弄你們仙鶴派雞犬不寧。


    葉掌門對席禦的話並沒有抱著多大的信任,但眼下,台階已經遞上來了,難道還要拆台不成?


    縱然身後的人不甘,葉掌門也隻好罷了。


    “仙鶴派還需要重新整頓,就不留各位了。楚家主,我們內部的事,就不勞煩了。”葉掌門淡淡下逐客令。


    楚厲扶過溫寧的肩,轉身要走。


    “等等。”


    葉掌門又叫住二人。


    楚厲寒聲道:“葉掌門不要得寸進尺。”


    隱隱有一種你再多說一句話就捏死你的冷凝。


    葉掌門道:“還請溫小姐將此撤去。”


    溫寧抬眸看了眼結界,道:“我們離去,結界自然就能撤去,葉掌門也不必擔心我拿這些逼得仙鶴派就範。雖然我們二人有足夠的力量,將你們仙鶴派鎮壓,但也是需要一定的代價。”


    他們沒傻到付出代價,隻為了鎮壓一個仙鶴派。


    不值得。


    葉掌門嘴角一抽。


    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說隻需要他們二人合力,就能推翻了他們所有人?


    想到剛才的那一幕,葉掌門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或許以他們二人之力,恐怕還真的能將他們鎮壓在此,甚至是擊潰他們。


    此二人的力量,已經遠遠的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如果不是為了壓製本身,不想飛升,也不會有所保留。


    “那就多謝了。”


    葉掌門覺得不能再和他們繼續呆下去,否則就真的要再出事。


    溫寧道:“席先生,帶著你的人,走吧。”


    席禦反應過來,顧不得現在的狼狽,將棺中的人帶上跟著一起離開。


    “嗷嗚!”


    小狼收起自己的狼爪和獠牙,慢悠悠的走在溫寧的身邊,狼眼不時的側過來,看著溫寧身上的傷勢。


    最後被楚厲相斥的力量衝擊到了,其他並無大礙。


    “師父,我們也該走了。”


    鄧楹看向自家師父,又看了眼沒有作聲的葉掌門,跟在身後一起離開。


    目送他們離去,賀狄滿身狼狽的走到葉掌門麵前,“師父,我……”


    葉掌門手一抬,製止了他的後話:“什麽也不用說了,先帶著他們下去療傷。”


    “是,”賀狄垂下腦袋。


    “延之。”


    封延之上前,“父親。”


    “帶著同門人,撤回去。”葉掌門看著這個老來子道。


    封延之隨母姓,因此,多數人都不知道封延之與葉掌門之間的真正關係。


    在別人麵前,封延之也很少稱呼他為父親。


    “嗯。”


    封延之本想隨著三師叔一起過去看看,最後還是止住了這個念頭。


    眼下師兄弟們的傷勢才是最緊要的。


    “再尋一處地域,重建仙鶴門派。”葉掌門看著這一片狼藉,挑起了一邊眉毛。


    這次的損失,全在仙鶴派。


    幾位受傷的長老聽到此話,也是默不作聲。


    見識到了那兩個年輕人的力量後,他們也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年紀大小的問題,以前他們不服楚厲這個年輕人。


    現在不得不服。


    已經達到了那種境界,卻因為要維護外麵那些人,他竟然能忍得下這口氣。


    而且一忍就是多年。


    其主要原因,還在於仙鶴派等人對當年的事情保持著避讓的態度。


    想起背後那個姓聶的下場,幾位長老忍不住顫了顫。


    “怎麽樣?”楚厲擔憂的盯著溫寧的臉色,好在看上去沒有什麽大礙的樣子。


    溫寧回頭看了一眼薄弱的結界,並沒有馬上撤開。


    “隻是受了些波動,沒事。”


    身後推著棺材一起走的隊伍,一路沉默的跟著。


    顧妁抹了一把灰土,問楚厲:“主子,就這麽讓他們跟著?”


    溫寧道:“把棺中的人帶到洲界去吧。”


    “什麽?”


    顧妁等人反應甚大:“絕對不行!”


    姓席的對洲界抱著不軌的心思,哪裏敢讓他們跑進去,這不是亂了套嗎?


    楚厲頓步,回頭看著席禦,似乎在思考這個可行的行為。


    顧妁急了:“主子,決不能讓他們進去,否則後患無窮。”


    楚厲沒說話,扶著溫寧繼續往前。


    顧妁在身後暗暗推了一把林海,讓他趕緊勸勸主子別犯傻。


    林海卻若有所思的看著溫寧,並沒有跟著顧妁反對也沒有點頭。


    顧妁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


    對溫寧生了一絲怨。


    難道她不知道洲界對於主子來說是多麽重要?


    讓這些窺視它的人走進去,無異於給他們一個反叛的機會。


    楚厲不說話,顧妁的心裏邊更焦急。


    他們的主子向來聽夫人的話,實在頭疼。


    溫寧補充一句道:“棺中的人已經氣息已然感知不到,洲界靈氣足,可以給她一絲希望。”


    “如若出了事,此人必然再次掀風作浪。”


    楚厲這是拒絕了她的提議。


    溫寧沉思,點頭,“也罷,就找個地方讓他們落腳吧。”


    “k城。”


    楚厲一出聲,溫寧也沒再反對。


    進了k城,他們自己解決自己的落腳處。


    他們剛從混戰中回神過來,不可能馬上就作出行動。


    跟在身後的師徒三人也在進了k城後,就自動消失了。


    溫寧在公寓調息,楚厲和他的屬下們在外邊商事。


    “嗷嗚。”


    小狼變成狗般大小,窩在溫寧的腳邊守著。


    不時的舔弄著身上的大小傷口。


    溫寧睜開眼,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屋裏,空蕩蕩的。


    楚厲還沒有回來。


    “嗷嗚~”


    看到主人醒了,小狼立即爬了起來,同時蹭了過來。


    溫寧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先給你找些吃的。”


    回到這邊,溫寧仿佛就覺得自己回歸了一種平凡人的生活。


    拿著鑰匙帶著小狼出門,它這個樣子到不會嚇著人。


    牽著它,就跟牽狗似的。


    “你還真悠閑。”


    溫寧聽到這個聲音,抬頭。


    鄧楹低頭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小狼,皺皺眉頭,沒有多理會,“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救了,你這樣給了他希望,等於自找麻煩。歐洲來的那個女人身上的血液,我提取了不少來研究,可最終也沒能搞出個實際來。”


    那隻鬼可是擁有超乎尋常的長生和治愈力。


    溫寧點點頭:“我知道,她身上的血液還是有些作用的。”


    鄧楹霍地看過來:“你也拿了血?”


    溫寧沒有隱瞞,“嗯。”


    “如何?”鄧楹迫切的問。


    溫寧搖頭:“暫時沒有結果。”


    聽到這話,鄧楹就有些放心了。


    溫寧不由得側目,“看來你對我沒有成功很高興。”


    “你也並非萬能,”鄧楹偏過頭,看了溫寧的一眼,“這是那隻狼?怎麽找到的?”


    “嗷嗚。”


    感受到鄧楹投來的眼神,小狼嗷嗚一聲,警惕地看著她。


    溫寧若有所思的盯了小狼一眼,搖頭否定:“它隻是吸收了一些靈氣,在我修練的時候沾了一些光,身體的變化,和我們所做的研究沒有作用,你也不用打它的主意。”


    “試試吧,”鄧楹手伸進衣袋裏,嗖地一下抽了小狼的血。


    “嗷嗚~”


    小狼反應過來,身上有一丟丟的痛,眨巴了一下眼。


    猛地跳開。


    鄧楹已經抽了半支血。


    溫寧無語地看著隨身攜帶針管的鄧楹,心想,放在口袋裏就不怕紮著自己嗎?


    “嗷嗚嗷嗚~”


    小狼被無緣無故抽了半筒血,心下不爽,蹭著溫寧使勁的嗷,像極了在撒嬌。


    溫寧挑了挑眉。


    鄧楹將狼血收好,看著對麵的高樓大廈,道:“他到是沉得住。”


    到了這邊,席禦完全沒有要上門打擾的意思。


    “他也需要做好心理準備,治不好,人就得消失。”


    “師父的意思是可以協助你,”鄧楹說了此行過來的目的。


    “如此就多謝了。”


    “先別謝,”鄧楹道:“仙鶴派的事情還得你多說幾句話。”


    “枕邊風?”溫寧似笑非笑。


    鄧楹沒反駁地點頭:“可以這麽說,能說得動楚家主的,也隻有你了。就當是交個朋友,這很公平。”


    溫寧再次無語。


    有她這麽交朋友的?


    鄧楹可不管這些,有些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厚著臉皮也沒有什麽。


    溫寧實在搞不懂仙鶴派的這些為人。


    “這些我都沒有辦法答應你,但我會盡量而為。並非什麽都是他一句話就可以擺平,洲界之內還有許多人需要說服。”


    鄧楹沉了沉臉,點頭:“這些我都明白。”


    隻不過是有溫寧在中間做調和劑,總是要好一些。


    這次事情鬧得非常大,即使是和平共處了,恐怕也會矛盾不少。


    真是頭疼。


    鄧楹也不管了,“請你吃飯。”


    “……”燭光晚餐嗎?


    “吃不吃?”鄧楹問。


    “吃吧,”溫寧可有可無的說。


    鄧楹看了眼腳邊的狼頭,補充一句,“快餐。”


    溫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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