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這一切其實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幽若悲涼一笑,“半年後,桂香嬤嬤與平亭起了爭執,把她推下了樓梯。”


    “本就快要臨盆的平亭不幸難產,生下趙謹後便撒手人寰。故事的最後也跟你們現在讀到的曆史差不多,趙淼征戰歸來後悲痛欲絕,一把火燒了天海公館,從人到事,倒是什麽都燒幹淨了。”


    “到此,我的故事也說完了,你可滿意?”


    幽若長長地吐了口氣,像是終於將這百多年來鬱結的所有都吐出來了一般。


    “所以,前朝的覆滅,還有你經曆的所有,其實都是因我而起的罪孽。”


    幽若將最後一口咖啡飲盡,眸眼沉然垂下,“我本以為這一切隻會成為我的業果,結果卻是讓整件事裏最無辜的趙謹來承擔了這一切。”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她朝沙璐淡然一笑。


    “……”


    沙璐沒有說話。


    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心中早已明了這件事的真相一定會令人不愉快,隻是沒想到,竟是因為這樣的緣由……


    ……


    非要說的話,隻能說倒黴不愧是倒黴,這種事情他都能搭上邊。


    “我們的聊天就到這裏吧。”


    幽若一個響指,周圍虛化的景象又恢複了正常,一個服務生笑容滿麵地走過來結賬。


    結完賬,幽若從容地站起身,忽又想起了什麽,又轉向還坐在位子上的沙璐,“對了,徘徊在陽間的幽魂們,已經順利地捉回了幽虛之縫,你的舅舅還有教授們很快就會醒來。”


    “一切都結束了,從此以後,就當沒有見過我這個‘人’吧。”


    她笑著說完,轉身欲走。


    身後一陣響動後,手臂忽被一個力道猛地拉住。


    “那趙謹呢?”


    沙璐咬了咬下唇,語速因為著急變得快而紛亂,“既然你當年是‘主’的後人,我沒猜錯的話,現在你就是幽虛之縫的‘主’了吧?”


    “所以趙謹在你手裏,對嗎?”


    “……”


    幽若沉默了一小會,才淡淡地轉過身來。


    紅唇一張一翕,“趙謹違反了幽虛之縫的規矩,製裁他的不是我這個虛有其名的‘主’,而是維護秩序的輪回道。”


    她頓了頓,忽伸手入包包,摸了一塊巴掌大小,像是羅盤的青銅器出來,遞給沙璐,“你如果想找他,就用這個吧。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並不看好你們的未來。”


    說完,幽若輕輕掙脫了沙璐的鉗製,順著街道緩緩地走遠,直到徹底消失在街道盡頭。


    沙璐怔怔地看著手中的羅盤,下意識地攥緊。


    輪回道……


    聽著,莫名地與某天道異曲同工呢。


    愣神之際,口袋裏的手機又叮鈴鈴地響起。


    拿出一看,居然是她拜托照顧餘音的女同學打來的:“璐璐你忙完了嗎?音音已經醒過來啦!”


    ……


    沙璐風風火火地趕回醫院。


    踹開病房大門,隻見餘音正呆呆地坐在病床上,那女同學手裏正舉著一個蘋果給她,她也毫無反應。


    仿佛失去靈魂的空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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