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法光寺,正是雨後初晴,陽光灑落下來,法光寺的鍾聲響,寺中一片祥和。


    寧毅和元佑還有差事要辦,便沒有去經堂。


    講經堂內,了淨大師親自主持講經,容非一身素色,連頭上都隻係束帶。便是如此,更顯得他豐姿俊美。


    寧嵐也是換了一身素衣,青絲盤起隻有素帶係之,因二人是金童玉女,便分坐在了淨大師左右兩側。


    靜平也坐在旁邊,她也是極虔誠之人,時刻想著因為自己的重生,改變了身旁人的人生軌跡,更讓受此大難。


    她心中有疑惑,所以了淨大師講完經,她便跟了淨大師去內堂詳談。


    她跟了淨大師要了幾本經書,打算這些日都在寺中抄書。


    了淨大師將經書給靜平,意外公主的心誠:“公主對我佛如此心誠,是佛門之幸。”


    “近來我看佛理,總能從中得到開悟。”靜平道,“我母後大難不死,更是感謝大師及佛祖護佑。”


    “阿彌陀佛,是皇後娘娘命數有此一難,同樣也能逢凶化吉。”了淨大師道。


    命數?


    難道是因為她的命數改了,所以母後的命數也隨之改變。


    靜平心中一顫,不免問:“大師,你說命數?一個人的命數可否更改。”


    “自然是可以的,事在人為。”了淨大師道。


    “我以前也是這般想的。”靜平緩緩又說道,“我早些日常常做夢,夢中我早已經曆過我的一生,也看到我將要發生的許多事。待睜開眼時,人還是那些人,卻因那夢境,所經曆之事有了極大的更改。”


    了淨大師聽此話,便道:“公主,有些人生而有天眼,天眼一開,便能看到未來前世。公主夢到前世一生,那便是天眼開了。夢中之事,真真假假,不必太過糾結。”


    “夢中母後並沒有此難,可夢裏她多了這一難,難道不是因為我的命數改了,所以才讓她受這苦難麽?”靜平說。


    了淨大師深深看著公主,說了聲阿彌陀佛道:“此苦難也未必是苦難,也許還是幸事。”


    “我實在不知,這究竟是不是幸事,我更不知道因為我的命數改了,未來還會有什麽改變?”靜平道。


    “公主,你又如何肯定夢中之事一定是真的?”了淨問。


    靜平一怔,她倒沒想到了淨大師會如此問。


    “夢隻是夢,已經是虛幻。如今這山明水秀,才是真。又或者眼前一切亦是虛幻,自此一切皆是旁人的一夢。所以公主是自尋煩惱。”


    靜平心中大為震憾,一切皆為虛幻?所以前世,皆是虛幻嗎?


    “貧僧還記得,十八年前公主降生,霞光滿天,一道亮光直入皇宮。那時貧僧正好也在法光寺,親眼所見,那是凰雛降生之兆。”


    “……”靜平對自己降生時異象,聽了無數次,倒沒有放在心上。


    今日還是頭一回聽了淨大師說,她降生竟是凰雛之兆。


    “凡凰雛降生,乃天下之福,這中土世間也會有變動。公主夢中的種種,或許隻是一種警示,又或許是我佛冥冥中在指引公主前行。”


    靜平:“……”


    “公主是貧僧在此人世間見過的,極少數聰慧之人。願公主記得,隻需要正其身,行其事,無論前世來生,便無愧於心。公主所行之事,便會成為天下之福。”了淨道。


    “大師之言,靜平記住了。”


    “大師,凰雛降生之言,請大師不要再對他人講。”靜平不忘提醒。


    “貧僧明白。”了淨道。


    靜平聽了凰雛之兆,心有悸悸焉。


    她又想到大師說的,前世一切皆虛幻,或許真的隻是一場夢,隻是那個夢太過真實,她當了真!


    寧嵐是極少會做夢的!


    她自小性子就較孤冷內向,父母親不在身旁,她便習慣了自己依賴自己,有什麽心事都是藏在心裏。


    她的婚事,父親不是沒有問過她的想法。父親如今十分疼愛她,她若是跟父親說,她心中喜歡容非,父親興許也會考慮不會那般拒絕。


    她並沒有那麽做,她想總不能叫父親為難,不能因為自己讓家族為難。


    祖母和母後都在張羅她的婚事,總想為她找個人品好,內院清白幹淨的公侯世子,她隱隱也期盼著婚事早引起定下來。


    婚事定下來,她便能免了許多胡思亂想。


    可是如今,她和容非坐在一處抄經,她便是再心淨之人,也免不了心思慌亂。


    容非是存在感極強之人,他生的實在好看,一坐在經堂之間,除了公主便是他最奪目。她避著去看他,總避不了還是會看到他的身影。


    待經書快抄完時,她一轉頭看寧芷已經趴著睡著了,堂間隻有她和他,偶爾有小沙彌進來,除了抄字的聲音,當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倒是抄完了。”容非說。


    對他對自己笑,一雙眼眸裏好像還有自己的影子呢!


    “……”她抬頭看他,不免看到他的字,他抄寫的是金剛經,他的字實在是好看,字體秀美,跟他的人一般。


    “我也抄完了。”寧嵐說。


    容非看她的字,寧嵐的字也好看看,隻是她的字方方正正的,跟她的性子一般。


    “這麽抄,脖子也酸了,縣主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容非道。


    寧嵐想,她應該拒絕的,可他一雙桃花鳳眼看著她,她隻覺得喉間泛幹,竟不知道如何拒絕。


    “隻是芷兒……”


    “芷蘭縣主睡的如此香,就讓她繼續睡吧!”容非道。


    寧嵐點點頭,二人坐的太久,寧嵐站起來時,還覺得腿一麻,差點腿軟又要坐回去。


    “小心些!”容非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寧嵐一怔,隻覺得他手心燙的很,讓她粉頰如火燒。


    容非忙收回手,將手束在身後,微微握緊了拳頭。


    二人從經堂出來,寧嵐的丫環盼兒跟了過來,容非孤身一人沒帶隨從。


    “我做金童,可有讓縣主為難?”容非問。


    “為何為難?”寧嵐不解。


    容非淺笑,他輕咳了一下:“沒有為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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