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說到這裏的時候,鬼醫忽然間站了起來。一聲不吭的,從我麵前走了過去。我停住了,不解的看著這個鬼醫的身影。


    這鬼醫,給我一種十分冷漠的感覺。對這個人我了解不多,此刻看到他突然的舉動,心中更是不解。


    突然,鬼醫停下了。而他所停的位置,居然是李響的床前。再接著,他忽然間蹲了下來,將李響從床上抱起。


    我眉頭一皺,不解的說:“你這是要做什麽?”


    鬼醫看也沒看我一眼,抱著李響朝我走了過來,路過我麵前,走向了門口的方向。


    我心中一頓,忍不住追了過去,可就在這時,我突然被一雙手給拉住。轉頭一看,是楚格。他看著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說:“他這人就是這樣,不要在意,你放心,你朋友的眼睛肯定會好的。”


    聽到楚格的話,我又轉頭看向鬼醫,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時,楚格又對我說:“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便也離開了,你要保重。”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死不了。”


    楚格拱了拱手,走了。他一走,鋒哥等人也跟著走了,眨眼之間,宿舍裏又隻剩下我跟晟傑以及陳軒和劉紫靈四人。


    我默默的來到了窗口,恰好楚格等人剛好走到了樓下。而在他們的手裏,都捧著一具屍體,正是他們死去的那些同伴。


    捧著這些屍體,他們越走越遠,背影是那般的蕭索而淒涼。這是一場災難,不過隻是發生在我們幾人身上的災難。這一刻,我心中忽然蒙生出一個想法來。


    為什麽會是我們呢?什麽人間大亂,關我屁事?


    但是瞬間,這種想法又被打消了。我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人來,他們的期待,以及他們說過的話。注定,我已經沒得選擇。


    正當我看著窗外的時候,陳軒和晟傑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對我說了句什麽。我沒聽清,便聽到他們轉身離開的腳步聲。


    忽然,我聽到了劉紫靈的腳步聲,一種失去的感覺瞬間浮上心頭,忍不住轉頭去看。結果,我剛好和劉紫靈四目相對。可是那一瞬間,劉紫靈低下了頭,一聲不吭從我旁邊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走了,我心中瞬間便出現一種失落感。而這一刻,看到劉紫靈離開,這種失落感變得更加的強烈。


    然而,劉紫靈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原本想叫住她,但是最終忍住了。我低下了頭,狠狠的將唾沫咽了下去,轉過了頭,讓自己不再看著劉紫靈的背影。


    可誰知道,就在這時,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李曦。”


    我心中一頓,扭頭一看,心中大喜,叫我名字的人,是劉紫靈。此刻,劉紫靈靜靜的注視著我。臉上,雖然沒有笑容,卻也不再那般冰冷。她說:“給我時間。”


    我一愣:“什麽意思?”


    劉紫靈沒說話,轉身走了,隻留下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一會的功夫,所有人都走了個精光。整個校園,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這個時候,我也收拾好了東西,背上自己的背包,離開了這間宿舍。


    關上門,我歎了一口氣。興許吧,這間宿舍乃至這個宿舍樓甚至是這個校園,我都永遠也不會來了。索性,我直接將門給鎖死。


    我來到了宿舍樓的大廳處,默默的看了一眼大廳裏的兩扇玻璃門,隨後摟起燒紙老太婆的屍體,走出了玻璃門。


    隨後,我在樹林裏挖了一個坑,將燒紙老太婆的屍體放了下去,便開始埋土。這一刻,我心中說不出的酸楚。


    事實上,這燒紙老太婆當真是可憐人。隻是可惜,就這麽死掉了。


    於是將她埋下之後,我在她墳前燒了許許多多的紙錢。活在人世的時候沒錢用,隻希望她死了之後能有個舒坦的日子吧。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事實上任何言語也表達不出我心中的那種感覺,隻能一遍遍的磕頭。連著磕了九個頭,我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燒紙老太婆的墳地。


    最後,將一把紙錢拋向了天空。我轉身之後,那些紙錢紛紛落下,稀裏嘩啦的。


    不久之後,我來到了學校的校門處。可是就在這時,我整個人又迷茫了起來。眼前的路很寬,可是我居然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石龍所說的真正的道,又在哪裏呢?


    我在校門口佇立了足足有十來分鍾之久,一步也沒走出去。這種感覺很難受,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想到此處,我便靠在了鐵門上。誰知道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在這鐵門之前還有個人,不由得驚了一下。


    這個人穿著破爛,正躺在一張同樣破爛而髒的塑料袋上,手裏拿著一瓶酒,醉醺醺的樣子。


    他同樣也看到了我,突然遞出手中那個髒兮兮的酒瓶對我說:“小夥子,煩什麽煩,喝點酒什麽都過去了。”


    酒?我看著他手中的那瓶酒,還真是有種想喝一點的衝動。雖然這乞丐一身髒兮兮的模樣,有點討人嫌,但這一刻我哪裏還有心思在乎這些。


    我於是一屁股就坐在了那髒兮兮的塑料袋上,接過酒瓶大口喝了起來。一口酒下肚,渾身開始發熱,這種熱熱的感覺,很舒服。不過與此同時,我腦子也有點迷糊了。


    不過,這種感覺很是暢快淋漓。


    不多一會,半瓶子酒都被我給喝幹了。我跟這乞丐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什麽東西,我自己不知道,不過聊的居然挺歡暢。


    酒完,我將瓶子給砸了,靠在牆壁之上打起嗝來。這時候,這乞丐說的話,我突然間聽清楚了。


    他也在我旁邊打嗝,一邊說:“小夥子啊,其實要找一樣東西呢,你就看這東西來自於哪裏,它從哪來你就去哪找不就是了嗎?何必這麽糾結?”


    原本我還有些迷糊,聽到這話,我酒頓時就醒了三分,一下子立起身子朝那乞丐看去。心中有些吃驚:“你剛剛跟我說話嗎?”


    乞丐此刻已經有些迷糊了,他嘀咕了一聲:“不跟你說話,這裏還有第三個人嗎?”


    我頓時間謹慎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這乞丐:“你是什麽人?”


    此刻我才猛然意識到我還身在廢棄校區的校門口,這乞丐出現在這,怎麽可能會是一般人?


    這時候,這乞丐像是快要睡著了,他聲音很迷糊的嘀咕道:“我是什麽人,這有什麽關係呢?關鍵是,你不想聽我繼續說下去嗎?”


    我說:“說吧。”


    乞丐繼續嘀咕:“你守護的不是人道嗎?這人道中最強的力量,當然也在這人道之中。人道,主體不就是人嗎?人,說的是什麽人呐,當然就是普通人啊。”


    我說:“怎麽說?”


    乞丐說:“這最強的力量,其實就在這些普通人裏麵。”


    乞丐說完這句話以後,忽然打了一個哈欠,呼呼的睡了起來。此刻,我望著這乞丐,心中卻十分的吃驚。


    這乞丐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可卻是一語地中。我鬆了一口氣,終於坐到了他的旁邊。


    乞丐這時候打起了呼嚕,不管怎麽看,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乞丐而已。睡覺的時候,他還流著口水,嘴巴吧嗒吧嗒的響著。時而,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身上到處亂抓。


    我開始沉思他所說的話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所謂人道,主體不就是人嗎?石龍跟我說過,緣劫珠根本不是什麽最強的力量,緣劫珠不過就是一個外物而已。隻有自身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而這最強的力量,乃是人間。


    石龍說:“生老病死是道,貧窮富貴是道,繁衍生息是道,男女有別是道,萬物相生相克是道,這些才是真正的道。”


    他所說的這些道,不全部都是普通人的世界嗎?


    生老病死,貧窮富貴,男女有別,萬物相生相克。這些再過平常的事物,可是仔細一想,這些平常而普通的世界中,卻蘊含著無邊的大道。


    隨便拿出一樣來,便可以讓人窮極一生也根本參不透。比如說男女有別,陰陽調和。誰能參的透,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這麽一想,我心中忽然間變得十分的明朗起來。我明白我要找尋的是什麽了,其實許多玄門中人窮極一生去追逐玄門手段。然而,他到死可能也不會明白,真正的財富,其實就在自己的身邊。


    我想到這,便十分感激的朝地上的乞丐看去。此刻,這乞丐嘴巴依然在吧嗒吧嗒的響著,並同時打著呼嚕。


    我對著這乞丐重重的叩起首來:“雖然不知道高人如何稱呼,不過我總算是搞明白了,多些你的提醒。”


    說完這話,我背上了背包,迫不及待的朝著校園外走去。走了沒多久,我聽到身後傳來了喊聲:“小夥子,我老乞丐沒幫什麽忙,這是你自己參悟到的。緣劫珠雖然強大,但終歸不是真正的道。要想守護人間,你還需要吃很多的苦頭。”


    我聽到這話,腳步便猛的停下,接著一回頭。結果,剛剛校門口那乞丐居然不見了,連同地上的破口袋也不見了。


    我吃了一驚,又朝四周看去。


    這乞丐,究竟是什麽人?我吃驚的是,我今天才發現,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等的高人?


    瞬間我便覺得慚愧,也有點想笑。什麽緣劫珠,現在看來還真是個笑話了。


    想到此處,我便對著校門的方向大喊了一聲:“高人,還是要謝謝你的指點。”


    他的聲音再次傳來:“老朽老了,幫不了你什麽,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你不必言謝。老朽我沒能上陣殺敵,心中就很慚愧了,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而已。”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終於轉過身,朝著校門外跑去。


    很快來到公路上,攔下一輛車,我便來到了市中心。下車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這一次,天道損失慘重,估計短時間不會來找麻煩。但是我知道,時間一定不會太久。


    而且,除卻天道以外,還有其他五道,如阿修羅道、餓鬼道,這兩道到目前為止我還從來沒有接觸過。


    據說,阿修羅道實力不弱於天道。甚至於,超脫於天道的掌控之外。在阿修羅道裏,甚至有許多被放逐的神。


    而餓鬼道裏麵,盡是餓死鬼,生的時候便是被餓死的,死後必然怨氣難消,極其的凶殘。相對來說,現在的人道和畜生道都是最為弱小的。


    人道中,不過就是一些普通人而已,一旦阿修羅到和餓鬼道來到人間,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至於地獄道,還好,我總算跟他有一麵之緣。相對來說,地獄道的實力也是非常強大的。不過他們的威脅基本上可以說沒有。


    除卻這幾道以外,天道、畜生道現在已經幾乎沒有威脅,因為這兩道的守護人均已經化作雕塑,連緣劫珠也已經被毀。


    麵對如此之多的外敵,我內心裏十分清楚,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心中微微的有了一陣緊張感,我邁開了步子,大步的在街道上走了起來。從這一刻開始,我將開始尋找真正的道。


    街道很繁華,我有些無從下手。川流不息的人和車,很快就將我眼睛給迷亂了。


    忽然間,我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個乞丐。心中一動,有了一個好點子。


    理解了石龍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之後,我明白,其實所謂真正的力量,便是這些普通人。而要想真正的融入這些普通人之中,最好成為他們的一員。


    想到這,我快速的跑進了一間化妝店裏麵,買到了假發等東西。


    等我再走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把自己打扮成一個乞丐模樣的人了。沒錯,就是乞丐。


    這還是從校門口遇到的那個乞丐身上找到的靈感。


    接下來,我找到街邊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就這麽坐了下去,安靜的靠在牆壁上休息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當我穿上這身乞丐衣服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瞬間就被掏空了。那種真正釋放的感覺,真的好舒坦。


    這時候,有個掃大街的大媽恰好在掃我的旁邊。結果她看到我的時候,是滿臉的不舒服,拿著那把掃帚狠狠的往我這邊掃了幾下灰塵。


    接著,她瞪了我一眼之後便走開了。我看著大媽這樣,便喊了一聲:“喂喂喂,你幹什麽呢,沒看到這有個人呢?”


    大媽側臉看了我一眼:“年紀輕輕就做乞丐,你也是個人嗎?”


    瞧見大媽這樣,我也不生氣,心中反而一喜。在大媽說話的時刻,我在仔細的凝視著大媽的臉。我發現,大媽臉上的這種表情,我以前居然從來也沒有見到過。


    這莫非,就是所謂的道?這一刻,我感覺心中那個所謂的道,又清晰了幾分。


    就在這時候,忽然間從我麵前跑過去一個人,跑的賊快。而在這人身後,有個女人正提著兩隻高跟鞋,赤腳在追,嘴裏一邊大喊:“抓小偷,幫忙抓小偷。”


    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強悍,我估計那小偷根本不是因為偷了東西而跑,肯定是被這女人給嚇著了。


    這事,既然被我遇著了,我自然沒理由不管。此刻,那小偷跑出去沒有多遠,我果斷的從地上爬起,撒腿追了上去。結果,在我一陣狂追猛趕之下,那小偷成功的被我撂翻在地。


    與此同時,女人趕到,兩拳頭差點沒把這小偷打的喊爹喊媽。女人揍完了小偷,又轉頭朝我看了過來,臉上卻露出一種十分奇怪的表情,大有一副狗眼看人低之態。


    我好歹也幫了她,而且看著女人剛剛的模樣,卻沒曾想她會露出這樣的目光來,頓時間便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這一刻,在我腦子裏麵閃光的東西,卻不是這女人的眼神。


    而是,我的前世。


    具體是什麽呢?


    那便是,我前世的經曆。我忽然間發現,我此刻的模樣,跟前世的我居然那麽的像。前世的我,也當過乞丐,又做過各種各樣的職業,甚至於還做過黃帝。


    我心中忽然有個想法,難道他當初也跟我一樣,是在尋找那真正的道?


    我懂了,這是一個必須的經曆。


    我忽然想起了他的稱號,人類修道者。這個稱號很奇怪,絕對不可能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自己不可能叫自己做人類。


    這稱號,顯然是別人給他取的。並且,取這個稱號的,不是人。


    而修道者這三個字其實含義更加的深刻,為什麽叫做修道者呢?並且,還是人類的修道者。


    這說明,除卻人類以外,還有其他的修道者。隻是我的前世,身份是人類,所以被稱之為人類修道者。


    為什麽又隻有我的前世被稱之為人類修道者呢?那也是因為,整個人類中,隻有他參悟到了大道。


    他所留下來的《鬼術真傳》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僅僅隻是一份殘卷而已,便可以成就一個派係。


    這鬼術真傳,難不成便是他當年參悟到的大道?


    我目光凝滯了一下,心中尤為震撼。這便是傳說中最強的力量嗎?果然沒有錯啊,相比於緣劫珠來說,一種驚天動地的術法,才是生生不息的王道。


    不止可以強大自身,還可以強大別人。


    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我的前世最終會失敗了?為什麽說他失敗了呢?那是因為,我的前世在丟失了緣劫珠之後,便被天道所滅殺。


    如果他真的領悟到了道的真義,又怎麽可能會被滅殺呢?


    如此看來,《鬼術殘卷》雖然是無比的強大,但卻還不是真正的道。至少,離真正的道還有一點的距離。


    否則,按照石龍所說,鬼術殘卷的力量絕對會超過緣劫珠。


    想到此處,我抬頭望向前方,雙拳緊握,心中不由得呼喊了起來:“那麽,你沒有做完的事,就讓我接著把它做完吧。”


    說完這句話,我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而這個時候,之前那個脫了高跟鞋狂奔的女人,早已經不知所蹤。


    我轉頭一看,那女人已經走出去好遠一段距離了,正在遠處時不時回頭瞧了我一眼呢。刹那間,我們兩人四目相對,那女人臉上立馬露出不好的表情,然後很緊張的走掉了。


    我有些不解,不過一笑了之,懶得理會。


    我接著往前走,心中很是坦然,有種隨遇而安的灑脫感。同是身在都市,其實此刻的我,跟以往在學校裏讀書的我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一路上,我見過不少很是普通的事情。可是,心中的感觸卻跟以前大不相同。興許,是此刻的感觸更為的深刻一些。


    在都市裏轉了一陣,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厭倦來。於是,我將目光投向鄉村。


    當年,我的前世經曆了許許多多的事,各種各樣的事,所以我也絕對不能將自己鎖在一個盒子裏麵了,必須得多經曆才能領悟真正的道。


    於是我想到鄉村,便毫不猶豫的往鄉村去了。


    大約下午時分,我便穿著一身破爛的乞丐衣服披著假發,來到了離城市很遠的一個小山村前。沒有猶豫,我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很小的村子,不過很安靜和祥和,一點也沒有受到城市喧囂的侵染。進入這村裏,我有一種十分舒坦的感覺。


    進村以後,我遇到了些人,看模樣應該是村裏的。相比於城裏人,見到我這乞丐,這些鄉村人的目光也不是很友好,不過目光卻沒有城裏人那麽冷漠。


    這給了我一種好感。


    我這一路直接進了村,很是不客氣的一屁股在村子裏的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很奇怪,現在我才發現,好像很多村子裏麵都有大樹,不論什麽類型的樹或者大小,奇怪的是總有那麽一兩株。


    這一屁股坐在大樹下之後,我幹脆學著之前在學校門口見過的那乞丐一樣,靠在樹上睡起覺來。


    結果我這一睡,很快就引來了村裏人的圍觀。不多一會,這樹底下就圍滿了十幾個人。還有有些小孩正拿石頭扔我,嘴裏在罵什麽叫花子。


    我被他們吵醒了,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伸了伸懶腰,吆喝了一聲:“好舒服啊。”


    這時候有人不舒服了,指著我大罵:“哪裏來的叫花子,馬上給我離開村子,有多遠走多遠。”


    我迷糊的看了一眼罵人的這家夥,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手裏還抱著個小孩呢,說話卻是這麽的囂張。


    我又伸了個懶腰:“我還沒睡夠呢,你們別吵啊。”


    那人又罵了起來:“你耳朵是不是聾了?我讓你有多遠滾多遠,聽不懂是嗎?”


    我抬頭瞄了一眼這個人,隻見他已經將小孩放在了地上,還有一種大打出手之勢。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裝作啥事不知道一樣,倒頭睡在了地上。這時候,那些小孩又朝我扔石頭:“臭乞丐,不要臉,占人家的地,還趕不走。”


    再接著,有一個腳步聲在朝我靠近,之前抱小孩那人居然一步步的朝我走了過來,我微微眯了眯眼睛,隻見這人挽起了袖子,大有一種大打出手之勢。


    還沒等我細看呢,這人忽然從地上操起了一根棍子,想也沒想直接爆了句粗口,然後一棍子朝我身上砸了下來。


    “臥槽尼瑪,給老子裝傻是吧?我看你能有多經打。”


    老實說,他第一棍子打下來的時候,我完全沒有用任何的力量抵抗,完全憑*去硬抗。這一棒子下來,我*還被他打的有點麻麻的感覺,不過沒痛的感覺。


    這人一棍子下來,突然間就打的更起勁了,連著朝我身上來了七八棍子,似乎還不解氣,又照著我腦袋連打了四五棍子,這才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對我罵道:“趕緊給我滾,要是等會來你還在這裏,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說完這句話,這人就要走。可是他剛走出去幾步,我忽然渾身一陣抽搐,雙腿一伸,慘叫一聲就不動了。


    與此同時,有人走過來探我的鼻息,大喊了一聲:“完了,這乞丐死了。殺人了,殺人了。”


    此話一出,四周的村民頓時間就沸騰了。而那個用棍子打我的人,此刻也站住了腳,慌張的轉頭來看我。


    接著,他朝我走了過來,伸手來探我的鼻息,有些發抖的說:“尼瑪的乞丐,怎麽這麽不經打?你給老子起來。”


    不過,我仍舊一動不動,任由他怎麽叫。當然,我自然不可能死,此刻我在裝死。


    這家夥臉色都白了,那張臉在不停的變換,有凶狠也有怒火。這時候,四周的村民在不停的後退。


    這人忽然咬著牙說:“今天這事,你們誰都沒看見,聽到了沒有?”


    村民們瞬間安靜了下來,然後這個打人的家夥又說:“一不做二不休,咱們把這乞丐的屍體埋了,誰會知道他進過我們村子?”


    聽到這句話,我心沉入了穀底。真是沒有想到啊,這個看似普通平常的村子,居然會發生這等事情?


    我心中默念了起來,難不成,這也是人道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我感覺幾雙手伸了過來,將我抬了起來。不多時,我聽到挖土的聲音,最後我被扔進了一個坑裏,有人不停的往我身上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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