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的突然出現,讓我心中微微一緊,緊跟著又長長的舒了口氣,急忙朝老婆婆走去。已經忍不住喊了起來:“太好了婆婆,你沒事吧。”


    老婆婆也朝我們走了過來,此刻她所站的位置,似乎正是狐狸窩的洞口。隻見那一片樹木特別的濃密,幾乎是把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以至於那片樹林簡直是漆黑一片。老婆婆看上去有點虛弱,蒼老的臉也露出了一絲蒼白:“真是沒想到你們能來,我這老婆子還勞你們掛欠,真是過意不去。”


    我微笑著一把扶住了老婆婆:“婆婆,說的哪裏的話,你之前可是幫了我們呢。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被抓了?”


    老婆婆長歎了一聲:“也沒什麽事,隻是你們走了之後,這些狐狸精就再度找上門來。雙拳難敵四手,狐狸精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全部都是有備而來。我被他們困在了陣法裏麵,雖然殺死了不少狐狸精,但最終還是被抓來了。好在,我一個老不死的,他們也弄不死我,隻是在瞎折騰罷了。”


    “他們為什麽抓你?”蛇人一邊走過來,一邊問道。


    老婆婆再度歎氣:“也沒什麽,可能是你們走的時候,叫他們給發現了。”


    聽到這話,我心中微微有些愧疚。不過,好在我們又親手將老婆婆救出來了,沒留遺憾。說話間,我們三人都轉頭往不遠處的狐狸洞口看去,隻見那洞口仍舊是妖氣濃烈,一片漆黑,可是卻已經不見絲毫的活物。興許,僅剩的幾隻狐狸精也被老婆婆給弄死了。


    而那隻老狐狸,卻始終沒有現身。


    老婆婆忽然說:“不用看了,走吧。”


    蛇人一把將老婆婆攔住:“那隻老狐狸還沒找到呢,我們就是來找她的。”


    老婆婆搖頭:“她根本不在這,著狐狸窩可是那老狐狸的老巢,也是她的根基。你沒看到麽?你屠殺她的子孫,如果她在這,又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我忽然想起老婆婆先前說的那句話,便問:“老婆婆,剛剛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老婆婆轉頭來看我,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不解:“哪句話?”


    我說:“先前我原本是準備問那隻小狐狸一點事情的,你不是把我給阻止了,還說不用問了,這話是什麽意思?”


    “哦。”老婆婆再度長歎:“你應該也看到了,這些狐狸精寧可自殺也絕對不願意落入你們手裏,這些家夥都已經瘋了,所以你根本問不出什麽來的。都是那隻老狐狸精在作怪,這些小狐狸精都被那老狐狸精給迷了魂了,就為了讓那老狐狸精能安靜的修煉,整個狐狸窩竟然不惜滅族,也絕不泄露她的半點消息。”


    老婆婆的臉上早已經滿是吃驚:“這倒是一反先前狐狸精狡詐的形象,現在看來,這些狐狸精竟然還有點骨氣。隻是,這些狐狸精越是奇怪,隻怕即將發生的事就越是不妙啊。”


    老婆婆已經走開了,默默的走下山去。看著老婆婆的背影,我和蛇人相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絲驚愕。隨即,我們又看向狐狸窩,就快步的衝了過去。撥開樹林,果然看見裏麵有個非常大的洞口,洞內更是別有洞天。


    說起來,這狐狸窩其實還是個好地方,裏麵竟然有人類社會的設施以及許多女人用的物品和衣服,唯一讓人反感的就是那狐狸的騷味。


    我和蛇人沒有停留,逛了一圈就出來了。因為,這狐狸洞裏真如老婆婆所說,已經沒有一個活口。


    追上老婆婆,我和蛇人都很是忐忑不安的回到了路上,再一路回到了老婆婆那棟破爛草屋裏。進屋,老婆婆已經開始給我們做飯,我和蛇人則在一旁沉默。


    想起那些小狐狸精的眼神,此刻我仍舊有些心有餘悸:“看樣子,這些狐狸精真的是已經不顧一切了。”


    蛇人也長歎一聲:“我也是沒有料到,一向狡詐的狐狸精,今天居然會做出這樣讓人心驚的舉動來。看樣子,真的就跟老婆婆說的一樣,這場災難已經不可避免。”


    我躺在了床上,望著破爛的茅草屋頂發起呆來。蛇人問:“有什麽打算?”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一刻,我感覺到給小蘿莉報仇的希望愈加的渺小,而玄門再度大亂的危機在緩緩的接近。許久,我才說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世上沒有什麽戰勝不了的力量。走一步,是一步吧。”


    飯好了,老婆婆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我和蛇人便仍舊胃口大開的大吃了起來,絲毫沒有因為今天的事受到影響。由於狐狸窩已經被我們拔出,所以這一晚上老婆婆這裏簡直是風平浪靜。


    次日一早,我們就踏上了離別的旅程。臨走時,老婆婆念念不舍:“怎麽就不多住幾天?”


    我和蛇人搖頭:“不了,婆婆,乘著還有點時間,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否則,等那老狐狸精吸收完了修為之後,隻怕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夠跟他抗衡了。”


    老婆婆最終隻得無奈的搖頭:“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能再阻攔你們了。這樣吧,給我一個地址,我也會幫你們一起尋找狐狸精的下落,找到以後,我就去找你們。”


    於是,我給老婆婆留下了劉紫靈湘西那個家的地址。讓她去的時候,直接報我的名字就行了。隨後我們便風塵仆仆的一路趕回了我們那棟出租屋裏。


    進屋,劉紫靈見我們回來,很高興的迎了上來,但是我卻笑不出來。回到屋裏以後,我才對劉紫靈說:“紫靈,我們可能要暫時分開了。”


    原本劉紫靈是一臉高興的,結果聽了我這句話,臉瞬間就聳搭了下來:“怎麽,怎麽又要分開?”


    我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蛇人,蛇人這才將狐狸精的事情說出來。劉紫靈一聽,卻惡狠狠的朝我看了過來:“狐狸精管我們什麽事,我們為什麽要分開?”


    我搖頭:“紫靈,你應該明白,此刻我們麵對的敵人,隻怕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險。這發了瘋的狐狸精,竟然不惜以整個狐狸窩為代價,也一定要吸收掉小蘿莉母親的修為,這說明他是鐵了心要置我們於死地了。我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來。”


    劉紫靈臉色大變:“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沒理會劉紫靈,繼續說:“我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母,如果你也出事了,孩子剛一出生就真的變成了孤兒。所以為了孩子,你也不能跟著我去犯險。”


    劉紫靈的臉已經在瞬間徹底的白了,她的臉上滿是不敢相信。我心中自然知道,這些話她難以接受,但是這就是事實,非常殘酷。我握住了劉紫靈的手,有些不甘的說道:“不過,你不能對我太沒有信心。我隻是說有可能回不來了,但是沒說過一定回不來。紫靈,答應我好嗎?等我。”


    在一陣痛苦中,劉紫靈終於點了點頭。當夜無話,我幾乎一宿沒睡,劉紫靈同樣一宿沒睡。但是我們兩個背靠著背,但是就是一動不動。次日一早,我又一次關上了這棟屋子的所有門,然後開著我那輛豪車已經朝著湘西的方向一路狂奔。


    約莫早上,我就到劉紫靈家了。將劉紫靈送下車以後,我和蛇人都沒有下車,隻是默默的看著劉紫靈。劉紫靈非常痛苦的說道:“怎麽,你們都不下車,不進屋來坐坐?”


    越是不舍就越是痛苦,看到劉紫靈的臉,我沒有回答,而是突然猛踩油門將車開進了黃昏的公路盡頭。走出去好遠,劉紫靈家那棟豪宅已經沒了蹤影,我這才將車停下,趴在方向盤上**了起來。


    一旁,蛇人冷漠的說道:“你為什麽不下車去坐坐?”


    我搖頭:“告別隻需要一次就夠了,我不想拖泥帶水。咱們走吧,待取下那隻老狐狸的腦袋,咱們再回來不遲。”


    蛇人看著我,很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又說:“不過你小子可記好了,到時候咱們兩個一起回來,要麽就一起回不來,誰也不能少。”


    我之所以會說這些話,是因為我心頭真的沒底,第一次這麽的感覺沒有底氣。大風大浪都闖過了,唯獨這隻狐狸精,真的把我給難住了。


    蛇人問:“咱們去哪?”


    我想了一想,說道:“回家。”


    蛇人滿臉不解:“回家?哪個家,還是雲南那個?”


    我搖了搖頭:“不是,是我的老家。”


    說著,我已經打開了導航,然後一路飛馳起來。我說的老家,其實並不是指我的老家,而是說我家所在的那個縣城。


    為什麽要回那裏?


    因為,那裏是劉隋埋葬的地方。同時,那裏也是我的羊皮畫卷存放的地方。我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對付那狐狸精了,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先拿到我的羊皮畫卷。


    而且,一晃眼劉隋已經死了一年多了,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他了。金源那小子,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麽樣了。劉隋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估計現在仍舊守在劉隋的墓前呢。


    當車一路奔馳的時候,我卻忽然來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是哪裏呢,正是當初我遇到那條母蛇妖的城市。同時,也是我遇到蠟人張的城市。此刻,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多,天已經微亮了。由於昨夜沒睡,我困的厲害,看到這座熟悉的城市,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熟悉感,便將車停在了路邊。


    嘴裏,已經忍不住給蛇人說起了我在這裏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但是雖然困的厲害,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約莫七點來鍾,我緩緩的從那陣熟悉的感覺中醒過神來,對蛇人說:“罷了,回憶始終隻是回憶,我們繼續趕路吧。”


    說著,我忘掉了蠟人張以及那隻母蛇妖。隨後車繼續往前開,我突然又路過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這裏,是一座大山。在山的半山腰上,有著一棟破舊的房子。


    在這棟房子裏麵,曾經發生過一些讓我刻骨銘心的事情。什麽事呢?


    那不得不說說煙會,相信很多人都沒有忘記煙會。當初在城市裏,我遇到了****以及****的父親,剛好他們遭到煙會的截殺,最後還被煙會的人給抓走了。最後我動用了紙術,將兩父女救了出來。不過,他們卻已經身中巫毒,隻能找煙會裏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來化解。


    就是在這座山上那間屋子裏麵,兩父女表現出讓我吃驚不已的行為來。兩父女點燃了續命香,並將彼此最後的壽命傳給了對方。


    不說了,我答應過****會回來看他們的。如今,幾年已經過去了,此刻正巧路過這裏,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想到這,我拉開了車門,對蛇人說:“要不你留在這吧,我要去見幾個故人。”


    蛇人臉色不怎麽好看,他往山上看去:“這裏?”


    我點了點頭,便朝著山上走去。不多時,我就來到了山頂。往那山底下一看,果然看到了當初煙會所在的那一片村莊。當初,這個村莊被一把火給燒了,整個煙會的人全部化作了遊魂野鬼。


    而此刻,當我往底下一看的時候,整個人卻吃了一驚。村子,村子居然完全已經煥然一新,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不見了。看樣子,****和她父親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啊。


    我於是直接朝著山底下狂奔而去,不一會就進入了村莊裏。進村以後,首先看到的卻是一些陌生的麵孔。這個村子裏居然多出了很多人,想當初,整個村子就隻有****父女兩人而已。


    看到這些人,我心中頓時就是一陣莫名。不知道這些人是****父女的徒弟,還是些什麽人。也沒打招呼,我徑直朝著****父女的那棟屋子走去。


    剛走過去,剛好看到一個人從裏麵推門出來,手裏端著個簸箕,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孩。這人不是別人,正是****。


    幾年不見,當初還是十八歲少女的****,此刻看著卻有點村婦的模樣。皮膚黑了,也粗糙了不少。不過,那張臉以及身材卻仍舊如當初一般的完美。


    我愣了愣神,半響才說出兩個字來:“****?”


    端著簸箕的****也愣住了,手中的簸箕居然掉落到了地上,她看著我,走了過來,走近了才突然大喊了一聲:“你是,李曦?”


    我點頭,有種被拐走的孩子終於找著了娘的感覺,淚水竟然止不住的泛濫。****眼睛立刻就紅了:“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其實,這是喜悅。我也忙平靜了一下心情,才說:“是啊,我回來了。幾年不見,我都快認不出你了,這個村莊也徹底的變了。看樣子,這幾年你們做了不少事啊。”


    ****擦了擦眼睛也說道:“是啊,做了很多事,煙會已經再次成立了。不過,我們這次不隻是隻將煙術傳授族人,也會外傳,已經開放。你走路來的吧,估計也累了,走,我帶你進屋慢慢說。”


    說著,****來拉我的手,又說道:“對了,這是我孩子,已經三歲了。”


    聽到****這話,我突然轉頭朝她旁邊的孩子看去,心中頓時一陣哭笑不得的感覺。可能,是一種失去的感覺。畢竟,幾年前我本是可以留在這裏然後成為****的丈夫的。今天一回來,卻看到她孩子都這麽大了。


    ****說:“怎麽,你不高興嗎?李曦,你知道的,我需要生活,所以不能一直等你。”


    我卻忽然一笑道:“沒有沒有,隻是有點意外。真是沒想到啊,你孩子都這麽大了,恭喜你。”


    ****半轉過頭來:“你呢,還單著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啊,我也已經結婚了,而且也有孩子了。”


    此話一出,****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失望。其實我能看得出,****對我仍舊有些藕斷絲連的感覺。她的心裏可能裝著的仍舊是我,而且如果沒有結婚,她也會一直的等我。為什麽最終結婚了呢?因為一個女人,她等不起。


    看到****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我也覺得內疚,當初我的轉身實在太決絕。


    恰好在這時,****的父親突然出現,打破了尷尬的局麵。大老遠的,我就聽到一嗓子大叫:“咦,這不是我們的大恩人李曦嗎?”


    聽到聲音我一抬頭,就看到****的父親走了過來。在****父親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小夥,看上去跟我年紀一般,長相平凡,不過麵相挺和氣。猜得沒錯,這應該就是****的丈夫了。


    雖然人長得不怎麽樣,不過看著挺老實,這讓我鬆了一口氣。也連忙打了個招呼:“哎,王叔叔,是我啊,我回來看你們了,話說你們實在讓我意外啊,村子都搞得這麽大了。”


    ****的父親卻沒有露出笑臉來,而是長歎起來:“可是當年的事情曆曆在目啊,要不是李曦你的幫助,我們父女兩都已經命喪黃泉。其實,我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的,沒想恩人今天才回來找我們。”


    說著,****的父親忽然看了看旁邊那個年輕人說:“這是救了我跟****的恩人,快跪下。”


    說著,他們居然真的跪了下來。見狀,我大吃一驚,急忙將他們扶起。可是,不隻是****三人,連同四周那些陌生的臉孔也全部跪在了地上,高呼了起來。


    “謝謝恩人救命之恩,謝謝恩人拯救了煙會,恩人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聽著這響亮的喊聲,我漸漸的迷醉。許久,所有人終於站了起來,****的父親滿臉微笑的要將我請進屋裏,今晚上不醉不歸,不過我卻拒絕了。直接了當的說道:“王叔叔,我這次回來,其實是來跟你們告別的。我隻是路過這,順道進來看看。”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都不好看了:“怎麽回事?為什麽要道別?”


    我搖了搖頭:“我的劫難馬上就要來臨了,可能我從今往後會在這世上徹底的消失,所以在那之前,我要跟你們道個別。”


    ****和****的父親越發的緊張了,連****的丈夫也緊張的握緊了雙拳,問道:“恩人,你說說,究竟是什麽劫難?咱們煙會現在也還是有點實力,你當初救了我們煙會,現在你需要幫助,我們義不容辭,絕對不眨一下眼睛。”


    ****的父親也說:“是啊李曦,到底什麽事,隻要用得著我們,我們絕對義不容辭。”


    看著他們,我心中非常的感動,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你們,幫不上忙。”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默默的轉身朝著山上走去。身後傳來了****父女的追喊聲:“恩人呐,你這是幹什麽啊,好歹已經回來了,怎麽就不能進屋坐坐?”


    我停下了,轉身看了他們一眼,道:“不了,還有人在等我,我隻是路過而已。如果有命回來,我一定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沒想到,****父女卻沒有停,而是快步的跑到了我的旁邊:“既然這樣,那讓我們送送恩人。”


    我搖了搖頭:“你們回去吧,不用送了。相送千裏,終究一別,何必搞得這麽傷感。”


    說著,我繼續往前走。而煙會裏的人一聲不吭,居然繼續跟在我的身後。這一路走到了半山腰,回頭看時,發現他們仍舊站在我的身後。我又說道:“回去吧,真的不用送了。”


    幾年未見,****的父親已經有些駝背,顯然是操勞過度。他彎著腰很是認真的說道:“恩人好不容易回來,卻不肯進屋,咱們隻是送送恩人罷了。您走你的,不用管我們。”


    無奈,我隻好任由他們在身後跟著。一直走到了山頂,又開始下坡,最後來到了半山腰的那棟屋子前。從這裏,已經可以看到山底下停著的豪車,牛高馬大的蛇人正站在豪車前朝我們張望。


    走到半山腰的這棟屋子前的時候,我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不過腳下卻沒停,徑直走了過去。而身後,已經傳來了父親的說話聲。說的正是當年在眼前這棟屋子裏所發生的事情。


    他們仍舊跟著,直到走到了公路旁,我上了車。坐到車上,我打了火,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公路邊的數人,揮了揮手說道:“回去吧,我也該出發了。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他們的眼中,都透露出很奇怪的目光,有不舍的,也有惋惜的的目光則在閃爍著,似乎有眼淚要滲出。


    終於,他們也揮了揮手。於是我不再停留,轉頭看向公路前方,猛踩下油門。車發動了,在後視鏡裏,煙會那群人一直站著沒動,直到越來越遠,然後消失不見。


    身後傳來了蛇人的說話聲:“他們是誰?”


    我歎了口氣道:“一群故友,多年未見了,再相見時果然是有些傷感。”


    蛇人搖了搖頭,不再說話。車繼續往前開,跨過好幾座城市,在高速路上一路飛馳。最後,一頭紮入我老家所在的縣城。


    這個縣城仿佛亙古不變一樣,每次回家的時候,除了街道上的行人略有不同以外,其餘的東西都保持著原樣。我直接將車停在了家樓下,拉*門,車外傳來了鄰居八婆們的怪異驚歎。


    “咦,都以為這一家子人不知道是出事了還是怎麽的,如今人家的孩子居然開了這麽好的車回來。看樣子,隻怕是發了財搬走了吧?”


    沒理會他們,我徑直上了樓。打開門,看到屋子裏麵已經布滿了灰塵,我歎了口氣,默默的走到了父親的靈位前拜了一拜。千言萬語憋在心頭,卻說不出來。


    在家裏停留的時間不多,畢竟這個家已經很久沒住人了,停留在這也沒有絲毫的意思。最後關上了門,我歎了口氣,就下樓繼續上路。路上,才對蛇人說:“這是我長大的地方,也是在這個地方,我開始進入玄門的。”


    蛇人瞪著兩隻大眼珠子看著我,一臉的驚歎,卻不說話。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加快了車速,朝著埋葬劉隋的那個小鎮開去。車一路飛馳,約莫天黑的時候,終於開到了那個小鎮。車剛一進鎮子,我便馬不停蹄地往劉隋的墳墓開去。


    不知道為什麽,回來的這一路上,我的心裏總是有種淡淡的傷感,打不起精神來。特別是,當此刻車接近了劉隋的墳墓的時候,無數曾經已經遺忘的畫麵,現在居然再度浮上心頭。


    我其實害怕見到劉隋的墳墓,但是卻又知道,不得不見。我也害怕見到金源,害怕金源質問我當初為什麽不帶著他一起去地獄。


    不過,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不一會的功夫,車就緩緩的開進了劉隋的墳墓。遠遠地,我就看到了一個很顯眼的小木屋。小木屋裏,透出暗黃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的顯眼。這暗黃色的光芒還在搖晃閃爍,說明這是蠟燭的光芒。


    我們離這小木屋還有至少二十米的距離,不過沒有路上去了,我們隻好下車用步行的。緩緩地,我們走到了這棟木屋的旁邊。站在這,已經能看到木屋旁邊孤零零的一座墳墓。墳墓在黑夜中,透出絲絲的陰森之氣。


    我們正準備朝著木屋的正門走去,沒想到這時,木屋的門卻突然打開了。屋裏裏麵,一個全身素衣,頭頂上帶著一條長白布的金源走了出來。


    他的手裏提著一個燈籠,燈籠裏麵放著一隻手臂粗細的蠟燭。這個叫做地燈,是專門用來給死人照明的。


    看到金源,我和蛇人都沒有出聲,隻是默默的看著。隻見金源提著那個燈籠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劉隋的墳墓,最後在墳墓前跪下,聲聲的說:“師父,聽說那邊沒有陽光,也很冷,我給你送燈來了。您這一走都已經一年多了,過得怎麽樣了?”


    看樣子,金源對於劉隋的死,到如今仍舊沒有放下。看著金源的一舉一動,我長長的歎了口氣,仍舊沒有打斷他。


    放下了燈籠,金源又參拜了幾下,說道:“師父,您別急,不管怎麽樣,我都會繼續陪著你。”


    說著,金源站起身往回走。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居然沒有看到我跟蛇人。直到走近了,差點撞到了一起,金源則才突然停下,抬起頭朝我們看了過來。


    當看到我的時候,金源的那張臉瞬間陷入了驚訝之中。一年多不見,這家夥也不打點打點自己,臉上已經滿是胡渣,頭發也已經亂七八糟的。


    我們相互看著對方,都是一陣的沉默。良久,金源才說:“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我來了。”


    金源臉上的驚訝又消失了,他搖了搖頭說:“謝謝你來看師父,進屋坐坐吧。”


    說著,他默默的朝著屋裏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起頭。進屋以後,金源遞給我一個用袋子裝著的東西:“來,這是你的。”


    我不解,不過還是接下了,打開來一看,正是我的羊皮畫卷。我眉頭微皺,內心裏突然浮現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不明白金源的意思。沒想到這時金源卻說:“不用驚訝,是師父告訴我的,你很快就會回來拿走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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