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阿曼,阿姨很喜歡你呃,你要常來陪陪阿姨啊!”朱辰的母親在桌子底下猛踢兒子的腳。


    悠閑的吃完最後一口飯的朱辰,非常溫和而“不解”的問母親,“媽,你的腿抽筋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關姚田和朱辰的母親頓時臉垮下,一陣黑。


    酷!曲曼在心裏拍掌。


    朱辰優雅的抹了下嘴放下餐巾紙,“你們慢用,我回房了。”


    不會吧……酷過頭了耶……


    “朱辰,你陪阿曼在客廳看看電視吧,我們二老先上樓了。”母親趕緊“和藹”的替兒子製造機會。


    他正準備開口拒絕。


    門口的開門聲吸引了他的視線。


    一臉木然的關靜提著鑰匙,木然的步上樓梯,她紅紅的眼眶,震攝住了他。


    “靜兒!”他不理旁人的錯諤,追上了樓。


    他擺正了她的*。果然,她哭過。


    “發生什麽事?”


    “朱辰,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再也壓抑不住,她緊緊的抱住朱辰,冰冷的心尋找溫暖,“我忘不掉他,真的做不到!”她搖著頭。


    “靜兒,你是指……”朱辰整個人僵住了,他不敢推測……他以為她已經忘了……


    她不回他的話,隻是緊緊拉著他的襯衣,哭著,“……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說……那個吻毫無感情……我明明聽到他的心跳……明明聽到了……”


    朱辰感覺自己連心涼了,他幹澀的說,“靜兒,你醒醒好不好?他已經結婚了,你們結束了!”


    “不!我不想結束!不要結束!”她接受不了的低搖著自己的頭。


    她這樣的癡纏,令一把無名火在他*口熊熊燃燒,帶著憤怒,帶著嫉妒,他用力的擺正她,厲聲問,“靜兒,你在期待什麽?!你在執著什麽?!他已經背棄了你們的感情,為了自己的事業娶了銀行家的女兒!這樣的男人,有什麽值得你期待?有什麽值得你執著?”


    關靜憤怒了,用力掙脫他,“朱辰,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沒有資格批評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批評他!他細心照顧小楓的時候,你在哪裏?!他痛苦煎熬的時候,我又在哪裏?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說他一句不是!”


    半年的和平,一夕間全部被妒火摧毀,“是!我是沒有資格批評他!陪在你和小楓身邊的人是他!但是,為什麽那個人不可以是我?!你對他的感情,難道不是他卑鄙的趁虛而入得來的嗎?!……。”


    “啪!”一個巴掌打斷了朱辰接下來所有的話,兩個人同時怔愣住。


    關靜木然看了一下自己揮掌的手,再木然的望了一下朱辰的臉上火辣辣的五個手指印,許久,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會道歉的。”


    木然的,她轉身回了房,留下心已經涼透的朱辰。


    已經默默站在暗角的曲曼,腳步停在了朱辰身邊,一隻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輕聲問,“你還好吧?”


    朱辰澀著嗓子說,“我沒事,你進去看看她吧。”轉身,他緩慢的向樓下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曲曼隻能輕歎一聲。


    推開房門,曲曼見到就是空洞的盯著某一個點的關靜,她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是一個相框,裏麵是一個笑的很燦爛的男孩和一臉不情願的女孩的照片。


    “是他嗎?”曲曼走到關靜身邊,坐下輕聲問。


    “恩。”關靜點點頭,眼裏閃爍著水光,“那時候,他笑得真的很開心,好象一點憂愁也沒有的樣子……我不該打朱辰的,他什麽也不知道……”


    “他長得很帥。”曲曼看了下照片,發表感慨。更正,應該是,不是普通的帥。很少有男孩長得這麽漂亮卻顯得一點也不陰柔和女性化,全身上下象一個灼熱的發光體,好象能照亮每一個黑暗的角落,漂亮、瀟灑、陽光……


    “你相信嗎?我們談了五年的戀愛,我居然從沒有好好看過他,他是圓是扁,我好象都麻木的沒有感覺。”關靜將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


    “你不喜歡他?”可是不象啊,剛才她好激動。


    “我怕去渴求,我怕受傷,隻要我把心鎖的緊緊的,別人也就無從傷害,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故意忽略他,直到他越來越疏遠我,他不斷的試探我,他心灰的想要分手,我才發現,即使我把心鎖的再緊,他也已經悄悄的溜進去了。”


    “你們就是這樣分手的?”所以他才娶了別人?


    她輕輕的搖搖頭,“他很喜歡我,隻要我稍微把心惝開一點點,他就會用滿腔的熱情來愛我……我們說好去結婚的……”她將頭埋的更深,眼裏的淚水肆意縱橫。


    曲曼微微一詐,“那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們拿了小楓的性命威脅我,那個女人想得到他……他連抉擇也不忍心讓我做……”


    ……。“不用再數了!……。周小娟珍是吧?我娶!你可以放人了!……”一思及那個場麵,她的心就好痛。


    “關靜。”曲曼用纖細的臂膀緊緊的摟住她,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她。


    “曼,愛情真的好痛!”關靜靠在她的*,虛弱無力的說,“但是,我真的不想放棄。可以把你的笑容分一點給我嗎?即使再痛,我也想笑著流淚。”


    曲曼向著拳頭吹一口氣,豪雲萬丈的說,“關靜拿去!”她將拳頭的空氣握在她的掌心,“勇氣和笑容通通都給你!”


    關靜突然好象得到了力量一樣,用力擦幹眼淚,紅著鼻子,用力點了一下頭,“我不會放棄的!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無所謂,他的笑容,他的快樂,我要一點一點幫他找回來!這一次,換我追他!”


    “好樣的!關靜!”兩個女人大大的擁抱。


    陪了關靜很久,夜深了,曲曼帶點疲憊的下了樓。


    “她怎麽樣?”黑暗裏,一個陰鬱低啞的聲音震住了她的腳步。


    是朱辰嗎?那個永遠聲音溫潤如玉的朱辰嗎?即使憤怒起來,即使吼叫起來,也很有生氣的朱辰嗎?這樣聲音太不快樂,太壓抑。


    “還好,哭哭靜兒,情緒還算穩定。”她順著聲音的方向走近他,一股刺鼻的酒味重重襲來。


    他酗酒?這是做醫生的大忌啊!


    “別喝了!你明天還有一場手術!”她輕蹙著眉,奪下了他手中的酒杯。


    “我不想做醫生了!”淡淡的一句話,帶來的效果如平原的轟雷,“做醫生是為了她!我從來就不想考醫科,我的誌願不在這裏。我真的很想問她,她想要什麽?她要的,我都給!隻除了他。”深深的挫折。


    “朱辰……”這樣的挫折,並不象一個哥哥對待妹妹的戀情,反而象……有什麽真相好象要破繭而出一樣,曲曼的心跳不爭的加速。


    “我占盡天時地理人合,我們小時候明明很甜蜜的,她怎麽能說忘就忘?”他語氣裏也數不盡的蒼涼,“但是,我忘不掉她!知道她不是我親妹妹以後,這種感情再也壓抑不下來!她不想改變,那麽,好,我就等,但我等來什麽?她說她忘不掉季南,她不想結束。”他低低的笑了,笑裏有掩飾不住的蒼涼。


    曲曼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們不是親兄妹,她喜歡著的人深深的愛慕著自己的妹妹。


    “我不會放棄的!”他抬頭,平時溫和的眼瞳裏,有道不明的堅定和執著,“她的幸福,我會給她!”


    我不會放棄的。這句話她今晚從兩個人口中分別聽到,眼神都是一樣的堅定。


    她退後一大步,她陷入了怎樣的局麵?!


    她把她的勇氣和笑容都給了關靜,自己卻已無力去承受這樣的打擊。


    “我先走了。”匆匆的,她好象後麵有人追趕一樣,破門而出。


    遠遠的,她好象聽到關靜的聲音,“曼,愛情真的好痛……”


    是的,是很痛……


    清晨,一陣清脆的門鈴響起。


    季南從床上坐起,從地上撈了條褲子套上,光著上身走向了大門,看也沒看來者,他開了門就轉身走向臥室。


    他失眠了一個晚上,輾轉難眠,心髒的位置總是微微的刺痛。


    那種難受低落的情緒,讓他不想搭理任何人。


    “恩……你需要幾分鍾洗臉刷牙?我先把雞粥倒入碗裏嗎?”明亮柔和的女聲,震住了他的腳步,他錯諤的回過頭,他沒聽錯,真的是關靜!


    他怎麽把她放進來了?!該死!他以為是他的手下!


    他以為……她再也不會出現……。


    “你怎麽來了?”是因為失眠的緣故嗎?他說話的語氣有氣無力的。


    “當當當!陳老伯愛心雞粥,你以前最喜歡喝他家的雞粥了,說喝了從胃到心裏都是暖暖的!”她調皮的眨眼,推了推他愣立的*,“快去洗臉刷牙拉,髒鬼!”她俏皮的扮了一個鬼臉,一股腦兒溜到廚房去。


    這是什麽狀態?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的!要不,不會出現這麽恐怖的場麵。


    他木然的重新翻上床,閉上眼睛。


    扼然,他睜大眼睛!這不是夢!廚房裏愉快的哼歌聲,碗筷的放置聲,都提醒他,這不是夢,更何況,他處於失眠狀態!


    他快速的翻下床,腳步匆忙的跑出房間,“關、靜,你為什麽在這裏?!”


    “咦,和你一起吃早餐啊!你都不知道你嘴巴多挑,嫌分店的味道不夠純,這可是我從陳老伯總店買的哦,足足開了40分鍾的車程!你好刷牙了?那我們就開動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她笑*的在餐桌上坐好位置。


    “關、靜……”你給我滾出去!


    他正想這麽說,被她打斷,“季南,可不可以先吃早餐啊?我餓得都快胃抽筋了……”她可憐兮兮的說。


    他一窒,嘴邊的話咽了下來,他冷著一張臉,“你先吃,我去刷牙。”


    “收到!”身後愉快的應答聲。


    “對了!季南,有沒有人說過你身材好好,性感的讓人掉口水!”他的腳步一踉蹌,什麽狀況?他被人吃豆腐了嗎?他麵無表情的低頭望了一下自己的上身。


    “哈哈哈!”後麵傳來一陣大笑,“季南,你好可愛!”


    他的臉黑掉,不客氣的甩上了自己的房門。


    一邊刷牙,他一邊怔怔的想,這半年來,他變了很多,她也變了很多,以前的她,很怕受傷,所以,他以為經過昨晚,她會受傷的逃之夭夭,沒想到,她早上又來了,帶著這麽明媚的陽光……


    “季南!我好餓……”客廳裏傳來她可憐兮兮的撒嬌聲,顯然,她沒有先吃。


    他胡亂的潑了一下臉,用毛巾按住自己濕瀝瀝的臉。


    季南……把她趕出去……


    腦裏有個聲音冷冷的不斷命令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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