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淩睜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緊盯著龐文軒,一邊回味著龐文軒話裏的意思。那種即將被奪走心愛之物的不安又慢慢的冒了出來。


    龐文軒看出佟淩的不安,笑著對他擠擠眼睛,對著夜靈說道:“傻孩子,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放手就能放手的,也不是你不想放手就不放手的。”說著,輕歎一聲。


    佟淩愣住了,得這番話好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龐文軒自己說一般.


    看著夜靈在龐文軒的懷裏哭,佟淩的心裏覺得挺不是滋味的。他開始懷疑自己在夜靈的心中到底占據了多大的位置,是不是還沒有讓夜靈覺得足夠可以信任,可以放心的把她心底真實的感情全部向他傾瀉而出。


    顯然的,在她的眼中,龐文軒要比他更可靠,所以夜靈才會將她的難過全數的向龐文軒倒出。


    佟淩輕輕的歎了口氣,抬眼望向神宮。


    “夜兒……該回去了。”龐文軒見夜靈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這才拍拍她的背,將她推離自己的懷中,不由哭笑不得,他的*前早就被夜靈的眼淚浸濕了一大塊,看上去格外的不雅觀。


    夜靈瞄了一眼龐文軒的衣服,嘴兒一嘟,白了龐文軒一眼,又回到了佟淩的身邊,摟住他的手臂:“淩……”


    “恩。”佟淩柔聲應道,伸出手指,輕輕抹去她臉上還沾著的淚水,一把將她抱起跳上馬車。


    龐文軒笑著搖搖頭,看來夜靈還在為自己給淺陌然**散的事情生氣呢,不過,她怎麽知道是自己給的呢?真是奇怪了……龐文軒想著,上了馬車。


    馬車慢悠悠的趕回龐府。


    夜靈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趴在客房的小窗前呆。


    佟淩和龐文軒對視一眼,均無奈的搖搖頭,相繼走出房間。


    “夜兒這個樣子真是叫人擔憂。”佟淩輕歎一聲。自從楚頤去世之後,夜靈的心情就差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少了。如今,更是封印了淺陌然的記憶,她的心裏更是難受,隻怕她那燦爛的笑容不會再多見了。


    龐文軒嘴角輕抿,仰頭看看陰沉下來的天,沒有直接對上佟淩的話,卻是問道:“佟淩,若是淺陌然的話,你能接受他嗎?”


    “什麽?”佟淩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龐文軒的意思,不由皺起眉來,一時心煩意亂起來,“這……”


    龐文軒轉過身來,沒有因為佟淩的情緒不定而軟下心來,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能容納他,讓他留在夜靈的身邊嗎?和他一起保護夜靈?”


    佟淩煩躁起來,避開龐文軒的目光:“文軒,你怎麽突然問這種事情?淺陌然不是被夜兒封印了記憶嗎?既然封印了,他就不會再想起夜兒來,即使碰到了,也不會認識!這樣不就完了嗎?”


    龐文軒輕歎一聲,慢悠悠的搖搖頭:“你就沒有想到封印也有解除的那一天?夜靈現在狀態不穩,也才剛剛收回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而已,她的力量尚弱。若是淺陌然愛她過於深厚,隻怕衝破封印的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佟淩怔怔的看著龐文軒,心中的不安又開始擴大。


    “我……我不想和人分享夜兒……我沒有辦法看著夜兒被其他的男人摟在懷裏,沒辦法看著他們親熱……我做不到!”佟淩喃喃的說道,越說越大聲,猛地一轉頭,決然的離去了。


    不過他的心卻徹底的亂了。


    淺陌然,淺陌然……想到這個名字,佟淩的嘴角就不由掛上苦笑,心底的苦澀一點一點的滲了出來。


    那個七千年前娶了夜靈的少年,從他的手中將夜靈搶走的少年,他怎麽能忘記,怎麽能再將夜靈推到他的身邊去?他們兩個大婚的那天,自己是怎樣瘋狂的用酒灌醉自己,怎麽想把夜靈搶出來,又是怎樣被緋羽打傷的,一幕一幕都浮現出來,讓佟淩倍加痛苦。


    他甚至想到,如果是龐文軒的話,也許自己還能接受,讓他在夜兒的身邊,可是淺陌然……夜兒是真心喜歡他的吧!如果接受他,那麽夜兒的心就會都在淺陌然的身上了,自己該怎麽辦?這讓他情何以堪……


    可是一想到夜靈哀傷的眼眸和逐漸失去的笑容,佟淩就更難過。


    快步走到院中,佟淩翻身上馬,使勁一夾馬肚,馬受疼了瘋似的狂奔起來.


    龐文軒看著佟淩憤然離去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走進書房。


    書房中,青鸞正背對著他站在窗前,透過窗戶悠然的欣賞著那一大片的碧藍的湖水。


    “你這裏,風景最好的,也就這片湖了。”青鸞感歎道。


    龐文軒微笑:“師兄這麽好的心情,竟然回到文軒的陋室來?”


    青鸞眉頭一挑,轉過身來:“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啦。這不,師兄有點事情……”


    “哦~”龐文軒拉長了音調,含笑看著青鸞。


    青鸞臉一紅:“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事情是這樣的……”說著,他把嘴湊到龐文軒的耳邊嘀嘀咕咕起來。


    很快的,龐文軒的臉色就嚴肅起來,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來,看了青鸞一眼:“怎麽會這樣?”


    青鸞一擺手:“不知道。令人匪夷所思吧!”


    “確實!”龐文軒答道,在書房中走了幾步,忽地笑起來,“啊呀,把我的計劃都打亂了!看來想留在那女孩的身邊還要花些腦筋了。”


    “咦,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女孩了?她可是緋洛啊!”青鸞驚訝的瞪大眼睛,隨即大笑起來,“師弟,你的眼光可真是不一樣呢!”


    龐文軒斜睨青鸞一眼:“就算她不是緋洛,我對她也是很有興趣的。你能找出一個能和她這樣的女孩來嗎?這個天外來的女孩有時可真是有趣的很呢。”


    青鸞搖搖頭,拍拍龐文軒的*:“師弟,我得提醒你一句。她既然是天外來的,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她會有飛回去的那一天呢!”


    說完,青鸞嘻嘻一笑,閃出房門之外,瞬間消失不見。


    龐文軒輕歎一聲,收回了笑容,沉下臉來,露出一絲煩躁之色。


    的確,這是很大很大的問題,也是他一直擔心的。


    另一個擔心的問題,則是緋羽和她之間的糾葛……


    也不知道在窗前呆了多久,夜靈回過神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變黑,桌上多了幾盤小菜,已經冷了。


    她站起身,慢慢的朝外走去。


    書房還亮著燈,夜靈靠近房門,舉起手想敲門,無意中一瞥,她從打開的窗戶外看見了龐文軒。


    他靜靜的坐在書桌前,眼簾微垂,手上沒有書,桌上的書也是合上的。他就這樣一直默默的看著書桌,呆。


    夜靈愣了一下,收回想要敲門的手,轉身朝湖邊走去。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龐文軒如此的呆坐著,以前就算走神,他的手上也會有一本打開的書,問他裏麵的內容,他也能對答如流。


    今天是出了什麽事情?


    夜靈有些擔憂了。


    在湖邊找到一塊舒適的草地,坐下,靠在已經落光葉子的柳樹下,感覺還真有些蕭條。


    “小姐,你還沒有吃飯呢!”一個侍女走了過來,小聲的說道,語氣裏透著關心。


    夜靈抬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胃口。”


    “可是,不吃飯會餓出病來的呢!”侍女繼續耐心的勸道,“要不我把飯菜再熱一下,送過來?”


    夜靈點點頭:“好吧,飯就不要了,拿幾壺酒來吧……今宵月色明亮,不飲酒有些可惜。”


    說著,她仰頭看看天上高懸的弦月。


    侍女順著夜靈的目光望向月亮,會意的點點頭,走了。


    很快的,就送上來幾盤下酒小菜和一小壇的酒。


    對著弦月,自斟自飲,夜靈突然覺得這樣也挺不錯。


    幾杯下肚,夜靈的酒意就上來了,*開始輕飄飄的,大腦暈乎乎的。


    “果然,人人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酒,就能解憂愁……隻是這酒比不上青姨的酒好喝,喝了這麽多杯,也不見醉倒……”夜靈輕笑道。


    說完,夜靈索性把整個小酒壇都抱了起來,就要往嘴裏灌。


    酒還沒有倒出來,一隻溫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樣喝會傷胃的!”熟悉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夜靈抬起頭,看著來人笑了一聲,甩開他的手,放下酒壇,又倒下去背靠在樹上,醉眼惺忪的看著他:“你又來幹什麽?這才一天不到呢。我已經向你承諾過了,不再去找淺陌然和洛雲離,你又來幹什麽?”


    紅葉怏怏的收回被甩開的手,坐在了她的身邊:“呃,我是想來告訴你,陌然他醒了。”


    說完,他望向夜靈,卻見她無動於衷,依然醉眼盯著明亮的弦月,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有些難堪,紅葉想了想,繼續說道:“陌然他醒了,看起來精神不錯。我來這,主要是告訴你這件事的。”


    “……這與我何幹?”夜靈冷冷的回答道。醉意帶來的眩暈感讓她不由閉上眼睛,很快的又睜開來,繼續凝視著弦月。


    “……我,我是想讓你放心。”紅葉小聲的說道,沒有了白天時候的咄咄逼人,氣勢一下變弱了很多,就好像犯了錯誤的小孩呆在夜靈的身邊,等著夜靈的責備。


    夜靈忍不住想笑,自己怎麽會有這種錯覺呢。


    “有你這麽關心他的朋友在,他怎麽會出事呢。”夜靈淡淡的說道,帶上了一些安慰的口氣.


    這句話一出,紅葉的臉瞬間紅了,眼圈竟有些紅了。


    他小聲的說道:“我……我想我可能做錯了……”


    夜靈眉頭一挑,終於把目光移到了身邊的紅葉臉上。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給他度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更給他的臉增添了傷感的感覺。


    “……怎麽了?”夜靈語調平淡的問道,聽起來好像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例行問候一般。


    紅葉卻沒有介意,他低下頭去,擺弄著手裏從草地上拔下的枯草玩弄著:“他們三個知道了這件事,責備了我一頓……”


    “哦……”


    “說感情的事情,不是我這個孩子能插手的……”紅葉自嘲的笑起來,眼睛一抬望向夜靈,“你知道嗎,我不是孩子了,我比你還大一歲呢,已經到了成年人的年紀了你……不過,我真的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既然陌然那麽痛苦,不見你,忘記你,就不會痛苦了,我這樣做有什麽錯呢?我不懂……”


    夜靈沒有吭聲,目光有些迷離的看著月亮,手不由摸上身邊的酒壇,抱住,咕嚕嚕又灌了好幾口下去,隨即手中空了,酒壇被紅葉整個奪了過去。


    夜靈眨了眨眼睛,木訥的轉向紅葉。


    瞪了夜靈一眼,紅葉捧起酒壇,喝了幾大口,把酒壇放在了腿上,手背抹去嘴上殘留的酒:“……我看見陌然吻你了,不舍得放你走。那樣動人的淺陌然我第一看見……在我的心目中,他一直是一個很冷淡漠然的人……愛真的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麽多嗎?”


    “修、千舞還有雲離都責備我,說我把陌然最刻骨銘心的記憶給抹去了。雲離還說,如果是他,就算他死也不會想要別人從他那裏把他最珍貴的最刻骨銘心的愛的記憶拿走,哪怕那記憶讓他遍體鱗傷……”紅葉說著,仰脖又喝了好幾口。


    聽到紅葉轉述洛雲離的話,夜靈覺得眼睛一熱,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下來了。


    “夠了……紅葉,你回去吧!”夜靈無力的靠在樹上,把臉撇到一邊,輕輕的說道。


    話剛說完,一雙溫暖的手貼著她的臉,**她的秀中,她隻覺得眼前一花,軟軟的有些燙的唇貼在了她的唇上。


    “……我想知道你吻陌然時,陌然的感覺是如何的一種感覺……”紅葉聲音微微顫抖著,生澀的吻著夜靈,在她的唇上摩擦著,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加深這個吻。


    夜靈苦笑起來,頭一偏,想躲開紅葉的吻,紅葉卻緊緊的固定住了她的頭部,讓她無法躲避。


    無奈的歎息一聲,夜靈勉強抬起手,捧住紅葉的臉,讓自己把紅葉當成淺陌然,主動的吻了上去。


    碾轉、深入、唇齒之間的糾纏……


    最後,放開手,鬆開紅葉的唇,夜靈搖搖擺擺的站起身,掃了一眼陷入呆滯中滿臉紅暈的紅葉,轉身離去了。


    眩暈感消失,唇上那醉人的觸感消失,全身被火焚燒的感覺淡下去……紅葉呆坐了半響,這才清醒過來,忍不住撫上自己的嘴唇:“這……這就是吻?原來這就是吻啊……”


    心裏竟是無限的失落和惆悵,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回望夜靈離去的方向,紅葉站起身,喃喃的說道:“我現在好像明白了一些,為什麽雲離會那麽說……不過,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啊呀呀,沒想到才把淺陌然的記憶封住了,夜靈這孩子又來招惹你,真是讓人不放心!”龐文軒的聲音在紅葉的身後響起,嚇了紅葉一跳。


    紅葉慌忙轉身,正對上龐文軒似笑非笑的臉,他急忙解釋道:“呃……不,不是的……夜靈沒有招惹我……是我……呃,我隻是想……”


    越解釋,紅葉越覺得解釋不清楚。


    “隻是想知道吻是什麽?對吧?”龐文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眼眸中的殺氣也開始慢慢匯集。


    “呃……是啊,隻是一個吻而已……呃,龐先生,我不打擾你了,先走一步了!”紅葉感覺到龐文軒的怒氣,不由後退了一步,心虛的說道。


    說完,一個箭步就竄上樹梢,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著紅葉矯健的背影,龐文軒皺起眉頭來:“一個淺陌然就夠了,我可不希望再增加一個什麽紅葉或者洛雲離……真是讓人頭疼,夜兒這孩子就不能讓我省事一些嗎?你難道想把神宮的那幾位俊美少年都收了?就算佟淩答應,我也不會答應的!”。


    從那天之後,紅葉每天晚上都會來,也不管夜靈願意不願意聽,先把淺陌然的近況報告一遍,然後就走了。


    佟淩知道這個事情後,又氣又好笑,特意留在龐府呆了幾天,每夜陪著夜靈。


    紅葉還是每夜的過來,有時候和佟淩過兩招,有時候和夜靈喝上兩杯,呆上幾分鍾再走。


    佟淩見他貌似還沒有對愛這種東西開竅,稍微放下一點心來,也懶得再理他,隻是對他每次來都要和夜靈報告淺陌然的事情很有微詞。


    但是想起那天龐文軒的問話,佟淩就更鬱悶了。


    不過聽說淺陌然失去了和夜靈在一起的記憶之後,生活又恢複到了常態,他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慶幸,暗裏希望淺陌然永遠都不要恢複才好。


    作為佟家的長子,總有一大堆的事情忙不完。


    隻能在龐府呆上幾天,佟淩就被族長召回去了。


    這天,夜幕降臨。


    夜靈閉上雙眸,兩手食指按住兩鬢太陽穴,雙指出淡白的光芒。


    “出來吧,你們。”隨著她嘴唇的張合,兩道青色的光芒出現在房間中,光芒中顯出冰羯、月影兩人。


    和前幾次不一樣,此時的冰羯和月影兩人已經有了一些實質感。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單膝跪倒在夜靈的麵前:“大人有什麽吩咐。”


    “也沒有什麽事情。你們兩個不需要再呆在我的體內了,實體化吧!”夜靈淡淡的說道,遞給兩人一人一粒紅丹。


    “這是……”兩人接過紅丹,臉上均露出一絲喜色。


    夜靈笑了起來:“這是上次去玉泉湖的時候找到的,順手帶了回來,雖然隻是一粒,不過應該可以讓你們實體化了。”


    “是的!”月影感激的望向夜靈。


    “……再說了,你們總是呆在我體內,不大方便……”夜靈隨後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月影和冰羯的臉頓時紅了,尷尬的忙著解釋起來。


    “大人,其實我們呆在您的*裏,並沒有看到那些事情……咳咳。”冰羯解釋完後,現自己有點畫蛇添足了,欲蓋彌彰的感覺,頓時幹咳兩聲,不敢再繼續往下說。


    月影則訝然的看著冰羯,想笑又不敢笑,卻加油添醋道:“是呀,大人,就算是看到大人和那兩位大人親熱的場麵,我們也會假裝沒有看見的,你說是吧,冰羯。”


    冰羯點頭,隨即醒悟過來,知道又被月影給作弄了,急忙辯解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們根本就看不到的……呃,看也隻能看到一點點……”


    兩人越說,夜靈的臉色就越難看了。


    “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夜靈終於低聲吼了起來,一腳將兩個非實體的家夥給踹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了。


    月影和冰羯麵麵相覷,緊接著在她們的身後響起輕笑聲。


    兩人回頭,正看見龐文軒用手遮著嘴,兩隻眼睛都是笑意。


    “呀,你們被夜靈趕出來啦!”龐文軒有些幸災樂禍。


    冰羯臉一扭,不屑道:“哼,說錯話了而已!你也是,一直加油添醋的!搞什麽啊!”說著,她怒視著月影。


    月影隻是笑。


    “笑什麽,說話啊!”冰羯怒氣大了。


    “冰羯,你不覺得大人溫柔了很多嗎?沒有以前那麽任性和暴躁了呢!龐大人也覺得她可愛多了吧?”月影笑道,指了指房門裏麵的夜靈。


    龐文軒輕笑:“我一向都認為她是很可愛的。啊,兩位被趕出來了,不知道該在哪裏休息,要不要龐某給兩位安排一下?”


    “麻煩龐大人了。”月影朝龐文軒行了一個禮,看著龐文軒離去。


    冰羯則一直處於思考狀態。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現了耶,大人確實變化挺大的。說起來,我喜歡現在的大人,沒有那麽逼人的氣勢。”就在月影不耐煩的時候,冰羯終於開口說話了。


    月影白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你的情商還真是低的可以……”


    把月影和冰羯兩人趕跑了,夜靈在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幾分鍾,打開門,躍上樹梢,直奔楚府。


    她已經很想念自己住過的那間房,還有和楚頤吵過嘴、親熱過的每一處……


    如今也不知道楚府怎麽樣了,她問龐文軒,龐文軒每次都是一兩句話就把她打了。


    她想自己親自去一趟,看看.


    於是,幾乎沒有人管的夜靈悄悄的溜出了龐府,獨自一個人前往楚府。


    龐文軒坐在湖邊,隻是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府門的方向,又低下頭看書。


    不一會兒,貼身小童小飛就匆忙跑來,告訴龐文軒夜靈不見了。


    龐文軒笑笑:“沒關係,隨她去吧,有月影和冰羯在她身邊,應該是不會出什麽大事的。”


    “可是……可是小姐的情緒一直都不穩啊,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小飛兩條好看的眉頭糾結在一起,就像打了結一般,一臉的擔憂。


    龐文軒收起笑容:“若是她因為這點小事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那就不用管她了。”


    “可是……”小飛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有什麽可是,她總得自己處理一些問題。”龐文軒打了個哈欠,斜了小飛一眼,“不用擔心她。”


    小飛聞言隻好點點頭,走開了。


    說是不用擔心夜靈,龐文軒的心裏卻還是提了起來,心思早不在手中的書上了。


    而讓他擔心的罪魁禍夜靈卻慢悠悠的在街上閑逛著,向著楚府的方向走去。


    她想去看看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看看和楚頤共同生活過的地方,看看銀雪那丫頭……還有那一箱被她收藏起來的禮物。


    想起楚頤還沒有送過她一件禮物,夜靈不由有些遺憾。


    “……楚頤竟然是哥哥……唉……緋羽這個讓人討厭的家夥……我都躲得遠遠的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呢……”夜靈長歎了一聲。


    想到楚頤,就很難不想到緋羽,一想到緋羽,夜靈的心就完全的亂了。


    不管七千年前,緋羽是如何的疼她愛她,她還是畏懼這個哥哥,一有機會就想躲得遠遠的,避開他那令自己害怕的疼愛。


    可是如今,已經是無法再躲避了。該來的總要來,再躲又要躲到什麽地方去呢……


    抬起頭,夜靈才現自己不覺已經走到了楚府的院牆邊。


    抬頭看著高高的院牆,她不由想起自己翻牆出去的那一晚,楚頤正是站在自己現在的位置上,雙手抱臂斜倚在牆邊等著自己自投羅網。


    夜靈想著,嘴角浮現一絲苦笑,竄上牆頭,舉目望向院內。


    院內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然而空氣中卻隱約彌漫著一種熟悉的血腥味。


    夜靈一愣,正猶豫著是要離開還是跳進去看看,一道粉色的人影從院中撲了出來,飛快的從她的身邊掠過。


    她的身上帶著夜靈忘不了的香味。


    “新月!”夜靈皺起眉頭,瞥了一眼靜寂的院子,立即決定尾隨新月而去。


    新月感覺有人跟著她,不由嘴角一勾,轉身鑽進小巷中,在迷宮中的小巷中繞了很長的時間,直奔郊外的樹林。


    “哼,你跟夠了沒有?”新月停住腳步,嬌聲說道。


    “你去楚府幹什麽了?”夜靈從一棵樹後轉了出來,盯著新月。


    新月笑了起來:“當然是去殺人的了!”


    “你把誰殺了?”夜靈追問道。


    新月一聳*:“當然是全殺了,王下的令,我隻是忠心的執行而已。”


    一抹殺意浮現在夜靈的眼眸中.


    “怎麽?你心疼那些人的性命?可惜他們已經死了!你再怎麽惋惜也無濟於事。”新月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夜靈淡淡的笑起來:“我無所謂啊,死就死了吧。不過我們兩個之前的恩怨還是要解決一下的!被你欺負了,不還回來,會讓我覺得心理很不平衡呢!”


    說完,她身子一動,朝新月衝了過去,舉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新月的臉上,度之快,讓新月當場愣住了。


    摸了摸熱辣辣的疼的臉,新月急忙一個閃身,拉大與夜靈之間的距離:“你是王的妹妹,我不想和你打!”


    “你說不打就不打嗎?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夜靈冷笑,身子一轉,繞到新月的身邊,舉手又是一巴掌,帶著風聲扇向新月的另一側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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