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的車隊停在婚禮場地外圍,他下車後並沒有理會一臉驚喜奔過來的林家人,而是站在車邊,細心地從車裏扶出來一個……新娘子來!


    然後,更加旁若無人的挽著那個“新娘子”踏上紅毯。


    在他身後,是威嚴的蘇老爺子在蘇鴻的攙扶下走向賓客席。


    再然後,就是那一長排車隊裏,絡繹不絕的鑽出統一服裝的黑衣大漢,整齊劃一的小跑站位,五米一個把婚禮外圍包圍的嚴嚴實實。


    這一幕,就是樓上的林蘊寒跟她的閨蜜們看到的情景!


    賓客們也都被這顛覆性的一幕驚呆了,大家都從賓客座位上站起來,一個個傻愣愣的看著已經踏在紅毯上的兩個人。


    ---紅毯上,新郎官蘇哲從身份到裝扮都沒有半點毛病,雪白的西裝,裏麵是略微帶一點點粉色的襯衣,黑色的領結,黑色的口袋帕,整個人高大,俊逸,冷冽,高貴。


    有毛病的,是蘇哲牢牢挽在臂彎裏,新娘打扮的女子。


    這女子並不是今天原本該有的新娘林蘊寒,而是一個對大家來講都十分陌生的漂亮女孩,烏黑的發被攏起三分之一在頭頂做了一朵花的造型,剩下的柔軟的披散在圓潤的肩頭,隨著海風漫卷飄飛,給她更增添了一種飄飄欲仙的靈動。


    她頭頂上端正帶著一個精致漂亮到極點的皇冠狀頭飾,*口懸掛著孔雀項鏈,一襲綴滿了碎鑽的雪白婚紗在陽光下閃耀出群星璀璨的感覺來,整個人美麗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更更重要的是,這女子跟蘇哲一起走在紅毯上,竟然和諧相配到超越百分百的視覺效果,在場的賓客們即便明知道這一幕太過詭異,也紛紛悄悄為這一對點了個讚。


    一個珠寶商驚歎道:“天哪,我隻是在資料中看到過這款皇冠和這款孔雀項鏈,萬沒想到竟然見到真的了!還是在我華夏女子身上看到的!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是我華夏珠寶界的頂尖榮耀!”


    另一個商人迷惘的問道:“為什麽這麽說,這兩款珠寶很珍貴嗎?”


    珠寶商滿臉抓狂:“拜托把那個‘嗎’去掉好嗎?珍貴嗎?這可是兩款世界頂尖工藝的絕版珍品!數十年來一直在各國皇室流傳,我華夏從沒有人有幸得到過,而現在,竟然兩件同時被這個女子囊括,這可不是僅僅有錢就能辦到的!我算是徹底服了蘇哲總裁了!”


    周圍的賓客聽到這話,看蘇哲的眼神裏都多了幾分敬畏。


    畢竟,能從外國王室弄回這樣珍貴的首飾來,的確是極其可怕的能力顯示。


    有一個女客小小聲問道:“這女孩可真漂亮,你們有認識的嗎?蘇總帶著她來,林家小姐怎麽辦?”


    一個文雅儒商模樣的人說道:“咱們別瞎猜了,謎底馬上揭曉了,咱們拭目以待就是。”


    棉花緊繃著一張小臉,被蘇哲牢牢地挽住胳膊,隨著他一步步踏上紅毯,她當然知道這這樣子是不對的,就小小聲氣咻咻嘟囔:“舅舅啊,你鬆開手好不好?既然是伴娘,我不是需要先去大舅媽身邊,等著一會兒跟她一起出來嗎?你幹嗎拉的我這麽緊,讓我跟你走紅毯呢?”


    蘇哲低沉的訓斥道:“乖點!”


    蘇大惡魔氣勢全開非同小可,棉花嘟著嘴:“哦~”不敢再抗議了,乖乖的被挽著越來越近的走向婚禮高台。


    林溯迎向隨後的蘇國誌,勉強笑著說道:“蘇老,您終於到了,您看阿哲拉著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蘇國誌一張臉上榮辱不驚,淡定自若的說道:“沒什麽毛病,這孩子是我妹妹的曾外孫女,阿哲帶來給你家孫女做伴娘的。”


    林溯徹底鬆了口氣說道:“哈哈,這樣啊!這孩子,真是的,事先也不說一聲,弄得大家還以為……”趕緊轉身叫兒子:“去,告訴大家,這女孩隻是蘊寒的伴娘,讓大家不要胡亂猜測。”


    忽然,從酒店裏瘋狂的跑出來另一個新娘,她跑的急,雙手把婚紗長長地裙擺抱在懷裏,濃妝都遮蓋不住滿臉的驚惶跟氣急敗壞,*口一顆碩大的粉紅鑽石隨著奔跑大幅度跳躍著,迎著陽光,劃出一道又一道奪目的光彩。


    那個珠寶商再次發出感慨:“今天真是開眼了,剛剛那個女孩的兩件首飾是絕品,這新娘子*口的粉鑽也極其難得,恐怕價值不菲!”


    另一個問:“這跟蘇哲挽著的女孩戴的兩件一樣珍貴嗎?”


    珠寶商搖頭:“這可沒法比!你有錢的話,也可以買到這顆粉鑽,但那兩件是用錢都買不到的,需要絕對的實力和逆天的運氣!”


    林蘊寒已經跑下台階,衝著蘇哲飛奔過來,氣喘籲籲的站在他跟另一個新娘麵前,哪裏還有半點新娘的矜持,氣急敗壞的問道:“阿哲,你在這是什麽意思?她是誰?”


    蘇哲還沒回答,棉花已經成功掙脫了他的鐵臂,跳到林蘊寒跟前說道:“大舅媽,我是花兒啊,你不認識我了?”


    林蘊寒的確是沒認出棉花來,在她心目中,棉花縱然是從下賤的小看護一躍成為蘇哲的外甥女,終歸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甚至於,她都沒有認真的看過這小看護。


    直到今天,這個躍過龍門的小魚兒被蘇哲挽著,出現在原本該是她林蘊寒大放異彩的婚禮上,如此豔光四射,如此耀眼奪目,跟蘇哲看上去如此天造地設般匹配,無聲無息間就已經把屬於她林蘊寒的光彩奪了個幹幹淨淨!


    就在剛剛,麵對諸多閨蜜的時候,林蘊寒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口的粉鑽吊墜引發的嫉妒狂潮讓她暗暗竊喜,可是,看到棉花*口看似低調其實卻奢華到極致的孔雀項鏈,還有人家頭頂那來曆不凡的真正皇冠頭飾,她登時被襯托成一個一夜暴富的土包子,畢竟粉鑽拿錢就能買到,而那孔雀卻是遙遠的傳說。


    表麵上擁有蘇哲賦予的地位,暗地裏享有心上人的撫慰,一直都是林蘊寒最得意的事情,但這一刻,那種得意轟然崩塌了!


    蘇哲可能給她的,和已經給棉花的比起來,差距顯而易見,她跟棉花兩人雖然看似穿的一摸一樣,但一個照麵間就高下立判。


    林蘊寒勉強按捺住心頭的恐懼,放下裙擺,勉強撐起一副笑容,居高臨下的說道:“你是花兒啊?今天真是漂亮,舅媽差點沒認出你來。”


    棉花看到林蘊寒的一刻,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想到身邊的男人馬上就要成為這個舅媽的了,而她今後隻能乖乖的做他們夫妻倆的小外甥女,這種感覺怎麽想怎麽操蛋,就敷衍的說道:“大舅媽今天也很漂亮。”


    林蘊寒強自鎮定問道:“花兒,你可真調皮,你從哪裏打聽到舅媽定製婚紗的地方,自己也偷偷去做了一件,跟舅媽穿的一樣呢?”


    棉花滿臉無辜:“我怎麽知道舅媽在哪裏訂的婚紗,這是我舅逼我穿的!”


    林蘊寒心底的恐懼越來越濃厚,勉強衝蘇哲笑笑,溫柔的嬌嗔道:“阿哲,你是想搞什麽驚喜給我嗎?怎麽讓花兒穿的跟我一樣?”


    蘇哲神色冷冽,並沒有回答林蘊寒的問題,棱角分明的唇裏卻吐出這麽一句話來:“吊墜真不錯。”


    林蘊寒的惶恐更甚,身子都輕微的晃了一晃,聲音微顫說道:“是……爺爺托人買給我的。”


    蘇哲唇角勾起一絲譏諷:“爺爺?穆炳燦隻是我的幹叔叔,怎麽你管他叫爺爺?這輩分可不大對。”


    林蘊寒剛剛緩過來的氣色再次灰敗,呐呐說道:“……阿哲,你開什麽玩笑呢,這怎麽會是穆叔叔送的,我跟他也不熟……”


    正在這時,禮台上的司儀用話筒叫道:“好了,我們的新郎新娘,等下再悄悄話好不好?現在請各就各位,婚禮馬上開始。”


    林蘊寒滿臉解脫的輕聲說道:“阿哲,咱們先舉行婚禮吧,你看爺爺他們都坐好了。”


    蘇哲看了一眼滿臉不耐煩的花妞兒,沒有反對。


    林蘊寒長籲一口氣說道:“花兒,你先下去跟蘇鴻坐在一起觀禮吧。”


    棉花登時笑逐顏開:“舅媽,你的意思是我不用給你當伴娘了?舅媽萬歲!舅,那我下去了啊!”


    說完,棉花歡快的就想跑,胳膊卻被蘇哲牢牢拽住,不由忿忿不平的叫道:“是我舅媽說不需要我當伴娘的,你憑什麽不讓我下去?”


    林蘊寒微微發愣,萬沒想到蘇哲把棉花打扮成這樣,竟然是給她當伴娘的!


    忽然,一道冷厲之極的眼神投向林蘊寒,當然是蘇哲投過來的,嚇得她激靈靈打個寒噤,趕緊主動挽住棉花的另一隻胳膊:“花兒啊,舅媽開玩笑的呢,能有你這個小可愛當伴娘是舅媽的福氣,怎麽能讓你下去。”


    蘇哲眼神裏的寒意驟然消退,林蘊寒鬆了口氣。


    登時,所有的賓客都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新婚夫婦一人一邊,挽著一個新娘裝扮的女子,三人一起朝著婚禮的高台走去。


    這種狀態簡直是百年難遇的奇聞,如此不倫不類,卻又如此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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