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伸手就去拍他扣在她脖子上的手,沉怒道:“小人,騙子,你給我放手。”


    陸少臣是預謀好的,怎麽可能說放就放,她越強扭,他扣得越緊。


    頭顱整顆窩進他懷裏,臉貼在那道滾燙起伏的肉牆上,鼻息間滿滿充斥的都是煙草酒氣混雜味。


    喉管擠出低沉得意的笑,他痞痞的說:“不放。”


    扭了幾下沒掙開,宋相思反手摳他的手背,忍不住沉聲威脅:“再不放手我喊了。”


    陸少臣一手扣著她脖子,一手蹂躪她的丸子頭,揉成一團亂才心滿意足的說:“真是傻得可愛。”


    但凡她敢喊出聲,他就會當著眾目睽睽之下說她是他老婆,老公管教老婆看外麵誰敢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她頭抵著他胸口,餘光瞥見端火鍋進門的服務員投目過來,好似常見這種小情侶打情罵俏的情景,見慣不怪的僅僅掃上一眼,隨即扭頭回去繼續自己的事。


    難怪陸少臣如此囂張,敢情都摸清了這兒的底細。


    她喃喃般的低聲說:“你快點給我放開聽到沒有,不然我會動手的。”


    陸少臣橫豎沒理她,捏緊手往自己胸口處拉,宋相思不知道他到底肚子裏拐著什麽花花腸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越是拉,她越是大力兒的拱他胸口,兩人從取鬧轉化成了較死勁。


    終於他給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兒拱得受不了,噗嗤笑出聲來:“再拱都成山豬了。”


    陸少臣寬厚手掌覆住她腦頂輕輕揉了兩下,打算給她拎起來,手剛一拉,宋相思頭皮撕裂般痛得“啊”了一聲。


    “你別拉,頭發掛你扣子上了。”她伸手抓開他還蓋在腦頂的手,哈著腰從椅子上起來,繞到他身前去。


    宋相思伸手想自己解開,小手在他胸口一陣亂抓亂撓,始終沒解下來,反而越纏越亂。


    她急了,跺腳怒怨他:“叫你放手你不放,現在隻能剪頭發了。”


    陸少臣鼻息帶著笑,順了兩下她頭發:“這麽好的頭發剪掉多可惜。”


    她沉氣回應:“你也知道可……?”


    話到一半,他手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杆往身前拉,宋相思幾乎是出於本能一屁股坐上了他雙腿,唯恐身子不穩從椅子上摔下去拉扯掉一塊頭皮,她雙手是環圈狀摟住陸少臣的脖子。


    低頭深深埋陷在男人胸口裏的她渾然不知,此刻陸少臣眼眸那道狡猾的精光,七分勢在必得,三分意味深長。


    他動手幫她解,男人總是細致不了,手上力道用得稍大,扯痛了她。


    宋相思活似被踩著貓尾巴的小野貓,二話沒說一腳蹬在陸少臣腳背上。


    “陸少臣,你再敢弄疼我,不信我踩死你。”


    她語氣很拽也非常狠,踩在他腳背上的腳也下了死勁,可陸少臣痛在身上,暖在心間。


    真不敢相信,心動來得如此猛烈且速不及防,都還沒做好迎接準備。


    陸少臣可著樂勁兒的勾動嘴角,俯頭唇瓣貼在她耳邊低喃道:“我已經很輕了,怎麽還會疼?”


    兩個身體健康的年輕人,窩一間屋子裏談疼,加上他話裏話外的煽風點火,曖昧因子滿天飛。


    宋相思耳根子酥麻,背脊緊繃,頭皮至腳底板每寸肌膚都在生長雞皮疙瘩,幹巴巴的捏著嗓子眼說:“繼續繼續。”


    陸少臣襯衫都是私人訂製的,大到布料,小到針線縫邊,紐扣都精細過極,簡單看似不過就是頭發絲纏在扣子上,實際上跟攪進車輪裏不相上下。


    動手弄了好幾下無濟於事,宋相思眼裏沾到他襯衫上的酒,被酒氣熏得有些作嘔,就差暈過去。


    “陸少臣,我受不了了,求你快點。”


    由於心力交瘁,她聲音從先前的強勢霸道變成軟糯輕柔,其間還夾雜她低聲求饒,聽在陸少臣耳朵裏就像是一種女人在那個時候才能發出的聲音,撓得他心癢癢。


    沒錯,就是那種感覺。


    倘若沒有這樣的畫麵,沒有人會懷疑,百分百確定這就是一個女人跟男人的享受聲音。


    陸少臣從不做作,他大膽承認此刻就是想要她,還是特別想,想聽她在承歡時從喉嚨裏喊出的嬌柔聲,那一定特別好聽,特別能激發他的迸發力。


    他心猿意馬,滿腦子想著跟宋相思那啥的畫麵,手上好一會忘卻了動作。


    宋相思捂著口鼻,聲音含糊不清:“你在想什麽,幹嘛停下來?”


    她坐他雙腿上久了,姿勢還別扭,腿麻扭了幾下身子,兩人緊密相貼的。


    弄得他有些心亂,陸少臣開始後悔撩她,沒功成身退,反倒自己掘坑往裏跳了,還得自己刨土埋上。


    視線掃到餐桌上一柄用來撬剁椒魚頭的刀子,陸少臣伸手拿來,動手前他低聲安撫她:“別亂動,很快就好。”


    即便非常想讓她在自己懷裏多呆會兒,最想的還是對她壓身霸王硬上弓,但他更擔心會傷到她,再說來日方長,他不急於這一時,以後有得是機會。


    宋相思餘光已經瞥到他拿刀的動作,心想著他是真打算要狠心割斷她的頭發,撲通撲通跳的心髒緩了下節奏,無故像是給人緊緊捏在手心裏,陣兒陣兒的悶疼。


    都說發絲連心,古時候的男人最疼惜心愛女人的發,如今陸少臣真要做那個狠心斷她發的男人。


    她心裏、鼻尖、眼圈通通莫名酸溜溜的,下眼眶盛起的霧氣在裏邊打轉。


    可她沒有選擇,隻能逼迫自己閉眼沉氣,等待一切塵埃落定。


    “叮”一聲紐扣落地聲,耳邊同時響起的還有陸少臣寵溺關懷的柔軟嗓音,他伸手幫她理順長發,說:“好了”。


    宋相思慢半拍的從他腿上起身,坐回原位去,盯著地板上那顆似鉑金色的紐扣心間泛酸。


    這是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結果,陸少臣竟然不是剪斷她的頭發,而是剪掉了自己襯衫的紐扣。


    她望向對麵正在理白襯衫的他,因為紐扣剪的是第三顆,陸少臣索性一不解二不休,上邊兩顆也幹脆解開,隱隱約約泄露出他常年鍛煉形成的緊繃肌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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